第一卷《大寒》卷首语:
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 首发--无弹出广告(大寒分为三候:一候鸡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
——《授时通考·天时》引《三礼义宗》
故曰,大寒之时,征鸟厉疾。
【几千年来,中国女人的本职工作无非就是这个——相夫,教子。虽然这到了近代被看成是种束缚和歧视,但我现在倒是情愿得到这样一个牢不可破并且一劳永逸的束缚,就让那些生怕被歧视的女人像男人甚至畜牲一样奋斗去吧。】
“莫听蝉!”
刚出办公室,赵菱就追了上来。“夏总说你辞职了,真的吗?”
我笑笑,点头。
“你不是在我们公司做得很好吗,为什么要辞职啊?总经理秘书可不是谁都能做好的啊,而且夏贼一向阴阳怪气,却难得看重你。”
她的话语中多少带了点酸意,我忍不住挑眉。开口就是“我们公司”,明摆着没把我当自己人。不过没关系,反正我既没把赵菱当自己人,也没把自己当成夏氏集团的人。
“你说得对,夏总喜欢折腾人,所以我更得趁着还没被他折腾到苟延残喘就赶紧从夏氏撤离才是。”我标准地微笑着,和走廊里来往的同事们打着招呼。
直到进了电梯,赵菱才小声问我:“你这么突然辞职,不会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但还是装着糊涂。
赵菱的声音低了下去,一边仔细盯着我的面部表情:“就是……夏贼他老婆来的时候说得那件事……”
“哦,”心道一声果然,我含混地笑笑,“对啊,没错。”
“啊?真的?”赵菱捂住了嘴巴,但随即又说,“哎呀,莫莫你真傻,夏贼是什么样的人,他老婆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公司上上下下谁不清楚?她狗嘴里哪能吐得出象牙?”
这话让我听得暗中直翻白眼,她吐不出,难道你赵菱就可以?
于是赵菱接着吐:“为了这事辞职根本没必要,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做那种事,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我们可是高中同学哎……”
高中同学啊……我长叹一口气。
“莫莫,你不要走好不好,公司里我就你一个老同学……”来到大厅时,赵菱亲昵地挽起我的手臂,“中午去哪儿吃?我不回家,要不咱俩一起?”
想想自己最近的确闲得发慌,我点点头,被她挽着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莫莫啊,你还没买车是吗?要我说,你还是应该考虑买车的,不然天天挤公交地铁的,多不方便啊。”赵菱说着打开了车门,“其实我们夏氏的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你要是做下去,我再让钱坤给你优惠点,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买一辆……”
钱坤是赵菱的老公,我对那人唯一的了解就是他是卖车专业户——而且还是卖打折促销汽车的专业户,因为赵菱总是像刚刚这样“偶然”地提起他以及那些诱人的优惠条件。
我心不在焉地听她自顾自的讲,在演讲间隙,我们来到了餐馆。
“对了莫莫,你辞职后打算做什么?”终于,赵菱停下来喝水时,想起了对面的我。“你虽然在我们这时间不长,但做得不错,夏总没有推荐你?”
人有时就是这样一种偏执的动物,第一眼厌恶了,以后就很难改观,顽固的像是雏鸟一样。我从高中起就对赵菱有偏见,年少时期的爱恨情仇一直残留至今,所以总觉得赵菱这是黄鼠狼在给鸡拜年,说什么都没安好心。
于是我笑笑,说:“反正我也不是干秘书的料,又不像你,有文凭有学历有头脑有精力,还是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看孩子吧。”
几千年来,中国女人的本职工作无非就是这个——相夫,教子。虽然这到了近代被看成是种束缚和歧视,但我现在倒是情愿得到这样一个牢不可破并且一劳永逸的束缚,就让那些生怕被歧视的女人像男人甚至畜牲一样奋斗去吧。
“哎,也是,你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在私企就是这样,天天忙得要死要活,根本没空管孩子。我家还好,钱坤现在不那么忙了,空闲时候多了,你一个人就辛苦多了。对了,你孩子才三岁多是吧?”
赵菱说着,她的话经过我那早有成见的特殊构造的耳朵一过滤,传到脑子里的就满满当当全都是她流溢出来的优越感。而赵菱的优越感还在继续流淌:“我儿子现在才两岁,可闹心了!真不知你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带的……你离婚时孩子几岁啊?”
赵菱是随口一问,我更是脱口就问:“你问哪次?”
见赵菱的眼珠子瞬间瞪大,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不知道吗,我已经离过三次婚了。所以,请问你问的是哪次?”
“啊?”赵菱有些尴尬,大概她原本觉得,离过婚的女人就已经够可怜了,而我居然能离到三次。如果再往坏里猜她的想法,大概就是诸如“莫听蝉这人年纪轻轻在连着离了两次婚后居然还能找到一个愿意要她的男人还真是奇迹,而更奇迹的是她竟然还不本分居然能离到第三次……”云云。
“呃,呵呵,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你……呃……”赵菱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我是说,你跟孩子他……亲爸,离婚几年了?”
果然,再不好意思也无法阻挡她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赵菱还是很好意思地问了出来。不过,相对于她的尴尬,我倒是一脸坦然,只是这份淡定在某些人眼里怕是要被翻译为厚颜无耻了吧。
“四年多了。”不假思索,我张口就说。
“啊?!”赵菱大吃一惊。
也难怪,我这年二十九岁,却离婚三次;孩子三岁半,却和他的生父离婚四年多……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心平气和地说,甚至还从容不迫地对刚送餐上来的服务员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赵菱总归也是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的人,当然不会真的被一句话吓到,迅速反应了过来,忙说:“没关系没关系……”
勺子遮住嘴巴,我的嘴角禁不住狠狠抽了抽——你丫的,说得好像我真对不起你一样。
赵菱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又咽了下去,最后统统化作一声“唉”。
我还没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反倒是赵菱很快就帮我找到了说辞:“没办法,现在的男人有几个能靠得住啊。钱坤有时也出去鬼混,但我知道凡事不能太计较,只要别太出格,毕竟还有孩子啊。我倒是挺羡慕你的,知道那人不怎么样,能果断地就说分就分,说离就离。那么干脆利索,什么票子啊房子啊车子啊孩子啊,统统拦不住……”
我不知道她这话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但却敏感地注意到了那一句——那人不怎么样。
笑话,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个也轮不到你来评判。
“他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我们当初缺少在一起的经验,都没有完全明白对方的好。”我轻描淡写地说,却在话出口的瞬间,忍不住有片刻的失神。
赵菱有些愣愣地看着我,大约过了一会才明白我口中的“他”是谁。接着,赵菱看向我的眼神中就夹杂了一丝悲悯,好像在看一个执迷不悟的迷途少女。
也许我的确执迷不悟吧,横竖就那么一棵树,我却还喜欢换着法的吊死。
“呵呵,没关系啦,反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嘛……”赵菱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用了一个万能公式般的宽慰语,“这样也好,以后可以找个更好的。”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故作惊讶地猛然抬头看着她,看得赵菱莫名其妙。她当然莫名其妙,这件事,她当然不可能也“听夏贼说”过,那就由我来亲自告诉她吧。
“我要结婚了啊,我辞职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我故作无辜地说,“你明明知道的呀,那天夏贼的老婆找来时我不就已经当众说了吗,刚刚你问得不就是这个吗……”
这时赵菱再看向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世界第九大奇迹。“啊?我们都以为你那是为了平息谣言才说马上就要结婚的……我们都以为……”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临时决定让赵菱充当一下传话人,替我去公告天下。告诉所有人,他们也不要以为,我当初不经意的说出一句话,心里是没有底气,手里是没有王牌,背后是没有倚仗的。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那哪能轮得到我来炒了夏氏集团?
赵菱怕是怎么也没想到,我这个离了三次婚还带着拖油瓶,在和上司流言蜚语满天飞还被正房找上门,从高中起就成绩倒数不思进取吊儿郎当的人,居然还能再开第四春吧?
真不好意思,又吓到你了。我讽刺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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