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许奕飞后,我就是他的一条狗,让往南我绝不向北,叫我咬谁我咬谁。 凡事只求付出,不望回报,被冷眼鄙视后还要主动凑过去摇尾巴跟他亲热。
有时我觉得自己像个不食人烟火的圣者,有时又像一个猥琐的M,任真心被肆意践踏后还能无动于衷的对那他一厢情愿的好,真是贱到了骨头里。
曾几何时,我以为跟他的相处模式会这么延续下去,可在报纸上看到他深情款款的给江城名媛戴上戒指的照片时,还是被自己的过往给深深恶心到了。
为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禽兽付出将近七年,方一白,你智商和尊严都去哪儿了呢?
公寓里所有东西都是我在整理,收拾行装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临走之前,我把冰箱里的食物全都扔到垃桶里,将许奕飞最爱的金鱼全捞出来晒在阳台上,然后剪坏他所有的衣服,拿油性笔在四周墙壁上画满了发泄的涂鸦,最后还顺手牵羊带走了他留在房子里的银行卡。
累死累活这么多年,我讨回点辛苦钱,应该不算过份吧?绝对不过份!
拎着密码箱去柜台把钱都提出来,然后换家银行重新存进去,接下来开车离开这座生活了近十年的城市。
看玻璃窗外熟悉的风景疾速飞驰而过,我觉得自己像只挣脱绳子的风筝一样,开启了漫无目之旅。
纵使许奕飞势力遮天,我也不相信这次两人还能再见面。
一是他根本不屑找我,二是他只对我的名字熟悉而对其它都一无所知,虽然我们同居了整整七年。
人说夫妻有七年之痒,没想到我们两个之间也能痒上一回,真是讽刺的安慰,不枉我曾经用心爱过。
离开江城后,我去了幼时故居宁海,那里山美水美就连空气都新鲜无比,对我来说是绝佳的疗伤胜地。
清晨推开窗户,微咸的海风挟带着潮湿气息扑面而来,这种生活真是悠闲惬意。
或许是习惯了都市中的繁忙生活,如今突然安静下来竟然有些不适应。
在每天吃、喝、睡、溜狗的规律生活持续了半个月后,我比烟花更寂寞。
二十都认不出,但我还是不想让它们忘的那么快。
拿着笔想了很久,我才开始真正进入回忆中。
十四岁,最爱我的奶奶去世了,从此开始孤单一个人活着。
十六岁,在路上捡到了小米,我决定把她当成我的妹妹。二月十六日是她的生日,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
十八岁,遇到许奕飞……
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我终于把自己的记忆榨干,将这些本子通通装在背包里,决定重返江城。
名义上是为治病,其实心里还抱着一点点未可知的隐约期待。
回到江城后,在市中心医院附近租了房子,二十七楼,往下俯视的时候,发现这个城市熟悉中带着一点陌生,人类真是渺小的可怕。
窗子是朝阳的,有着大大的玻璃窗,每天清晨阳光打在脸上,我觉得自己还活着,这应该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我现在幸福不多了,可是我还想看曾经爱的人幸福。
人爱的贱,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在翻旧报纸的时候,我发现了许奕飞的消息。
原来两人好事已成,就在我离开江城的几天后决定的,六月初六定婚。
六月初六是好日子,因为那是我的生日。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在掷了六十五次硬币后,我决定去买衣服。
我爱的人订婚,我怎么能不去?虽然他不一定领情,我也不能把那天给记很久。
许奕飞是江城的青年才俊,再加上祖父老子两座靠山,订婚仪式没道理不隆重。
赶着去赴宴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邀请函,这可真是尴尬。
不进去也没关系,免得触景伤情一脸憔悴落寞惹人笑话。
让司机把车停在酒店对面,我就坐在车里安静的看着。
许奕飞从黑色宾利中走出来,依旧眉眼冷酷,帅气逼人。
我想自己之所以那么爱他,长相方面的原因肯定占了三分之二。
因为他脾气不怎么好,而且从来不懂牵就别人,再加上说话又难听,每句都像针一样准确无比扎在人心坎上。
这样的家伙如果长的不好看,我肯定不会这么爱他,说到底方一白也是个俗不可耐的人。
我贪婪的看着他,想要把他的背影轮廓刻在心里。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经意回头扫一眼,明知道隔着车窗什么都不可能看到,我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车子越停越多,出租车司机有些着急了,我终于依依不舍说走吧。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来,如今心口疼的死去活来也没有人心疼,自作自受。
夜色酒吧,就着吵杂的噪音,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身后一个好听的声音道:“方一白,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更何况,你是我的谁?”转脸看到一双熟悉的黑色眼睛,我愣住,“许奕飞?”
“我不是许奕飞。”
“化成灰我都认得出你,还敢说你不是许奕飞?”
“你喝醉了,”他上来扶住我,带着几分无法拒绝的强硬气势,“我送你回去,现在住哪里?”
住哪里?哪里都不是我的爱,租来的房子冷冰冰的,我一点都不想回去享受孤单。
“去你家啊。”
他愣了下,随即狡黠的勾起嘴角,“求之不得。”
那笑意就像一盆凉水迎面泼来,使我整个人都陡然清醒。许奕飞绝对不会这样笑,至少他从来不会对我笑。
想想许奕飞此时定是温香软玉美人在怀,我又何必孤家寡人为他守身如玉?一夜情罢了,去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