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肖子期打扰后,洗澡便成为了单纯的洗澡。开 心 文 学
出门时姜小虎扯着我的浴巾,“方哥,等下见了肖子期,你可得保护好我。”
“害怕你就时刻跟在我身边,别落了单。”
“行!”他揉着鼻尖视死如归的扬扬拳头。
饭桌上,肖子期彻底无视姜小虎,我也很乐意于此。
小孩吃饭很挑,什么胡萝卜、青椒全都捡到盘子里,有洋葱和蒜的菜更是尝也不尝。
我饶有兴趣观察他兔子一般的进食方式,“难怪你长不高。”
他被戳了痛点,咬牙嘀咕道:“长得高有什么用,你又不会让我上你……”
我靠在椅背上笑,“你要能再长高五公分也不是不可以。”
年轻真好……什么话都能肆无忌惮往外蹦。
他脸上郁闷一扫而空,“真的?”
我笑,“真的。”
现在小孩发育都早,他现在已经十八岁,想再长高五公分几乎不大可能。
姜小虎却当了真,飞快把盘子里的东西吃个干净,再也不挑剔什么口味。
肖子期放下筷子,询问一旁等候的管家,“客房有没有准备好?”
“不用了,”我抢在秦伯应话前开口,“晚上小虎睡我房间。”
“秦伯,等下带这位姜先生去客房。”肖子期对我的话完全不理会。
我赌气道:“秦伯,把我东西也一起搬去客房。”
肖子期睫毛缓慢眨动了下,用毫无火气的优雅嗓音道:“小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示意姜小虎先进房间,“我不是小孩子,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
是不是除掉许奕飞后,他就视我为囊中之物可以高枕无忧了?
肖子期,我不是没有思维和行动能力的物品,曾经受过的屈辱还历历在目,怎么能事事都如你所愿?
“对了,”走到一半我折了回来,“你最好别动姜小虎,如果他有个好歹,我就……”
“你就怎样?”他掀起眼皮,眸色在灯光下清透如琉璃。
“我就去死。”
他站起身,挺直的鼻尖几乎贴触着我的脸,“小白,你是个男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切,”我冷嗤,破罐子破摔道:“你拍拍胸口说心理话,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男人?不相信你就试试,反正我现在已经生无可恋了,早死早托生。”
“你这样子就是在我心口中上扎针呢。”
“心?”我用手指.xzsj8.戳在他胸口上,“原来你这里也有长心,你拐走了我的初恋情人,毁了我最美好的青春,一次次伤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跟许奕飞在一起时可以说是我自作自受,可是在那之前呢?如果肖子期不出现,根本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发生。
如今我什么都没做,罪魁祸首倒反过装委屈,这世界究竟有没有公道?
“我爱你。”
“爱不是万能借口,更不是为人承担错误的挡箭牌,你的爱自私狭窄,卑鄙又无耻,我要不起。”
“所以你宁愿选择姜小虎那样的人,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是。”
他眼中脆弱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坦然自若,“你会后悔的。”
这是威胁吗?我不爽的拧起眉毛瞪着他。
带着一身怒火走进卧室后,我把姜小虎按在门上开始激吻。
他似乎吓到了,木讷了半天才开始用手搂住我,两条腿像章鱼一样夹在我腰上,用力在我小腹上顶,“方哥……去床上。”
我将他抱到床上,“早点睡吧,明年还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他失落的在床上滚来滚去,“你不想要我啊。”
“没心情,”想到肖子期刚才的样子我就烦,随手从抽屉里拿只烟出来点上。
姜小虎将头枕在我腿上,扯着我的衣角绕啊绕,小心试探道:“方哥,肖子期对你很好呢。”
“好?你从哪儿看出来他对我好?”
“眼睛还有神情啊,每次转到你那边,就立马温柔的不得了……他条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你在这是在给他做说客?”
他立刻爬起来,“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对他好像很特别。”
我拿着烟顿了下,“哪里特别?”
“你在我面前特别男人,但是一看到肖子期,整个人都不对啦,感觉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非要跟他较着劲。”
“你知道个屁!”我把棉被拉起来盖到他脸上,命令道:“睡觉!”
卧室烟味儿有点重,睡前我去把窗户推开,借着沙白的月光不经意瞥到外面,肖子期正一个人坐在园子里,孤零零的身影落寞。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睡?疯子就是疯子!
姜小虎已经酣睡,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我在床上翻了许久,还是睡不着。
走到窗前一看,肖子期还在那里坐着,身形半天都不动一下。
他不走我就睡不着,再隔大半个小时去看,他还维持着最初的姿势。
不会死了吧?我心里毛毛的,呸!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到了凌晨三点,我终于抗不住了,决定下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要是真死,我就彻底自由了,到时应该买挂鞭炮来庆祝!
后半夜的庄园很安静,夜风清凉如水。
叫了两声肖子期他都没有回应,我不得不走近,“肖子期……”
他还是一动不动,我犹豫着伸出手去推他,却感觉整个肌肉都是僵的……僵的……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我声音开始颤抖,“肖子期,肖子期!喂,醒醒……别耍我了……肖子期!”
看庄园的狗被动静惊醒,汪汪的叫个不停,管家秦伯也飞快的拿着瓶子冲出来,“方先生,请不要碰少爷的身体!”
他伏耳贴在肖子期的胸前,随即倒了两颗药塞到他嘴巴里,在腹部轻按几下,又拉着手脚缓慢的舒展活动。
我被他一系列娴熟的动作惊到不能言语,半晌才问出声,“他怎么了?”
他神情缓和下来,“没什么,小毛病而已。”
我怒道:“什么小毛病能让人变成这样?!”
秦伯看着我,眼中有噬人的寒意,“让他变成这样的难道不是方先生你?”
他让人把依旧昏睡的肖子期背回房间,最后园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秦伯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对不起二少爷……我刚才逾矩了。大少爷他现在很难过,求求你对他好一点……”
我握起拳,指甲深深陷到掌心里,“他到底什么病?”
“心脏病。”
“你胡说!肖子期高中时还拿过长跑冠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心脏病?”
秦伯低声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在三年前做过换心脏手术,现在禁止跑步,禁烟酒还有较大的情绪波动,甚至连房事都要戒。”
“你在骗我吧?跟一起生活这么久,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他有什么异常?”
“您什么时候将目光正眼放在少爷身上过呢?二少爷,大少爷过去背负的东西太多,或能行事偏激些,但是他真是一心意待您,他甚至……立了遗嘱,将来出什么事,所有的财产都是您的。”
“我不要他的钱!”
肖子期有心脏病?隐约记得他好像说过这些年很难熬的话,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难怪怎么激他都不生气,总是戴着幅淡然的面具,难怪他禁欲,这半年都从来不碰我……他居然有心脏病……
我胡乱的摸了把脸,又想抽烟了,可是出来的急,口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装。
在肖子期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我不客气的问:“他大概还能活多久?”
秦伯面色难看道:“当年的手术很成功,基本上没有任何排斥,如果您不刺激他的话,应该跟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知道了,你走吧,让我静会儿。”
“我还想拜托您一件事……今晚的事,麻烦您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怔住,“为什么?”
秦伯苦笑,“少爷瞒了这么久,就是不想让您知道,如果您知道了……他会很难过的。”
他难过,心脏就会有问题,然后就会……死。
原来肖子期并非坚强如铁,他比谁都脆弱。
一边折磨我一边为我的未来铺路,这种叫哥哥的生物还真是麻烦。
我恶毒的想,现在如果想甩开他,应该很容易吧?多做些他不想见的事,多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就能活生生把他给气死,而且不用付任何法律责任……
次日饭桌上一片平静,肖子期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病发过的迹象。
秦伯提着行李询问道:“少爷,要不要休息两天再走?”
我瞟一眼肖子期,“你难道昨晚没睡好?”
“很好啊。”他笑笑,转向秦伯道:“没关系。”
我无视秦伯的乞求,继续讽刺道:“你脸白的像鬼一样。”
“这样啊,”他眼神狡黠道:“说不定我真去地府转过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