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地界,有一奇峰,高逾千丈,呈一柱擎天之势,峰顶终年被白云环绕,远远望去好似玉龙缠柱,故此被世人唤作龙柱峰。 昔年,一位道人云游至此,见此处内蕴龙脉,知是不可多得的福地,遂在此山之巅以大神通建起一座气势恢宏的太虚观,从此广收弟子,传下修仙练道之法命其延续传承。此后,后人不负前人所望,终将此传承发扬光大,正式立派名为太虚。
时至今日,经过历代掌教的苦心经营,如今的太虚更是远胜当年,门下弟子已数千余众,声名远扬。放眼天下正道诸派,也唯有极北之地的冰月岛与西域的苦渡寺可与其共居泰斗之位。
日渐西沉,一道残阳斜映在龙柱峰上,将峰顶的太虚观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太虚观虽说只是一处道观,却分前中后三层,分别以玉清、上清,太清三殿隔开。观内琼楼林立,玉宇纵横,宛若天宫一般。因此,同道中人更习惯将其称之为太虚圣境。
太虚观前,林玉霜拉着雨薇缓缓落下剑光,走向观内。门前看守的两名弟子忙向她深施一礼。太虚门下众所周知,林玉霜是掌门玉阳真人的第三弟子,地位和辈分放在那里,自是无人敢怠慢。林玉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未作停留,径直向自己的住所‘清心阁’行去。
清心阁内,林玉霜摘下面纱坐在蒲团上,看着正四处打量的雨薇,淡淡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拜我为师?”
“你是大坏蛋,我才不拜坏人为师!”雨薇将头撇向一边,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我一生除魔卫道!怎么到你口中却反而成了邪恶之人?”林玉霜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辩驳道:“只是我今日无意中望见那少年的剑,想起了一位失散多年的故交,这才会上前索取。根本就没想过真的取他性命!”
“我才不信坏蛋说的话!”雨薇气得小脸通红,据理力争道:“那把剑明明是沐风哥哥的娘亲留给他的,又怎会与你有关?”
“什么!”
林玉霜突然惊得站起身,冲雨薇大声吼道:“你再说一遍!”
冒然来此一出,雨薇不禁吓了一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说那把剑就是沐风哥哥的娘留给他的啊。。。”
“怪不得,怪不得他也姓沐。我早该料到的。。。。。。”林玉霜口中喃喃,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面上闪过一丝侥幸。心想幸亏将那少年打入了深海,否则日后终将是个祸患。不过为了博取雨薇的信任,她还是故作黯然道:“对,就是他。没想到我竟害得故人之子坠落大海。但愿沐风他没事,要不然我一辈子都难赎其罪。”
“不要这样了,沐风哥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年幼的雨薇不知人心险恶,从旁安慰。经林玉霜一说,她也有些担心起来,尽管脑海中一直闪现着沐风潜入深潭抓鱼的那一幕,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她连忙跪在地上开口恳求道:“我们一起去找沐风哥哥好不好?我这就拜您为师。求求您现在就带我去找他!”
“孩子,你是叫雨薇吧。你这徒弟为师收下了。来,先起来说。”林玉霜面带欣慰的上前将她扶起,叹道:“为师此时心里亦是对沐风挂念的紧。不过你不懂御剑之法,带着你去难免耽误时辰。你还是在此休息吧,为师一人前去便可。”
“那,那师父您一定找到他,将沐风哥哥带回来。”雨薇含泪点了点头,目送着林玉霜离开了房间。
不过,此刻她若是追出去的话,就会发现林玉霜所走的并不是下山的方向,而是径直向着后山去了。
龙柱峰后山。
‘思过崖’三个古朴苍劲的大字刻在一方石碑上,石碑高约丈余,背靠深渊,后侧是一间石室。林玉霜自碑前走过,目光在碑上扫了一眼,莫名发出一声长叹,缓步向石屋走去,不知为什么,步履看上去竟有些沉重。
石屋不大,里面仅有一张石床,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双眼微闭着盘坐在上面。在他的头上三尺处,静静地悬浮着一尊小塔,通体金色,共有七层,散发出一道道淡淡的黄色光华。
林玉霜站在床前,默默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师妹你来啦。”感觉到有人进来,男子睁开眼,一开口便问:“见到月茹了吗?可曾向她说明我的处境?”
林玉霜摇了摇头,伫立不语。
“她一定还是很恨我吧?”男子见状,面上闪过一丝凄然,随后目光又停留在她的小腿上,追问道:“你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小妹无能,未能完成师兄所托之事。”林玉霜嘴唇动了动,发出一声轻叹,语气中不无自责的说道:“我找到月茹师姐的时候,她正被魔教戮魂宗的人围攻。我上前相救,奈何对方人多势众,纵然我拼尽全力,也未能保她周全,使她殒命于妖人剑下,尸骨无存!”
“什么!”男子被惊得大吼一声,欲挺身站起,不料就在此刻,他头上的小塔却忽然向下一沉,塔身上瞬间黄光暴涨,他顿时闷哼一声,又无力的跌坐了回去。如此反复数次后,男子才停止了这个无谓的动作,一脸黯然的呢喃道:“都怪我,是我没在身旁护着她。”不知何时,他的泪水湿润了那张略显沧桑的面孔,他仰天咆哮:“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啊!”
“沐师兄,别这样。”林玉霜满脸不忍,从旁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这十四年来,你日日夜夜被困在这思过崖边。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啊!”
“住口!”男子一声断喝,几近癫狂,脸色更是复杂无比,似伤心,似悔恨,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力与颓然。高声反问道:“她当年为了我叛出师门,受尽冷眼。如今身殒,我又难辞其咎。这不是我的错又是谁的错?”
“你又何苦如此?”林玉霜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看到师兄这般摸样她此刻亦是心如刀绞。但是,一见到男子依旧颓废的坐在那里对自己的话却是置若罔闻,她心里就来气,脸色一沉,微怒道:“沐师兄,恕小妹说句不该说的话!昔日,你傲剑沐云天位列太虚三剑之一,那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你再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她顿了顿,见他仍不答话,遂又鼓起勇气道:“更何况爱你的人又何止她柳月茹一个!这么多年,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小妹我的心意吗?我。。。”
“够了!我和月茹的感情又岂是你能懂的!”沐云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眼睛出神的望向窗外。良久,才沉声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师兄。。。”
“出去!”
“是。”林玉霜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沐云天却没有让她说下去。无奈之下,只能悻悻地走出了房门。
“难道我这样真的做错了吗?”回去的路上,林玉霜不禁扪心自问。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杀柳月茹,结果也许会现在更糟。既然是这样,自己又有什么好愧疚的呢?于是乎,她的嘴角渐渐又泛起一丝冷笑,将这个自认为荒唐的念头抛出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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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中,一对青年男女手牵着手悠然的走着,奇怪的是,却看不到路的尽头。
“萧逸,你会一直爱我吗?”女子似银铃一般的声音响起,她痴痴地望着身旁的男子,望着他那张含笑的面孔。
被称作萧逸的男子静静地停住了脚步,脸色瞬间变得尤为严肃,他侧过身,将双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郑重的说道:“婷婷,我爱你。今生相许,至死不渝!”
雾,越来越浓了,女子的身影忽然显得愈发的朦胧起来,直到消失不见。
“婷婷,不要丢下我!”良久,迷雾中传出男子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
“奇怪,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揉了揉疼痛的胸口,沐风坐起身一脸疑惑的朝四周打量着。这是一间不大的内室,陈设十分简陋,除了冲门处的一张竹桌和几把竹椅外,就只有自己身下的一张竹床。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慌忙朝后背摸去。背后,空空如也。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忙掀起盖在身上的薄毯,不停的翻找着什么,直到他望见那柄挂在床头的剑。他上前一把握在手中,重重地松了口气。
门口处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紧接着竹帘一挑,一名少女便从外面闪了进来。衣着虽然普通,但姿色超群,清新淡雅,令人眼前一亮。她看到沐风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又是一喜,慌忙冲着屋外喊道:“爷爷,快来!他醒了!”
“来啦来啦。”进来的是一名身披蓑衣的老者,进门后,他先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挂在墙上,这才朝沐风走过来一脸关切道:“孩子,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老者没有问他的来历,而是先关心他的伤势,这一点令沐风很是意外,心头也涌现出一份感动,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万幸的是,除了胸口处隐隐作痛外,并无大碍。
“谢老伯救命之恩!”他拜倒在老者身前,万分的感激化作三个响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老者连忙将他扶起,轻笑道:“孩子,饿了吧。采澜!”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身旁的少女“快去把饭菜热热,给他端过来。”
“嗯,好。”采澜应了一声,临走还给了沐风一个淡淡地微笑。
“孩子,坐吧。你叫什么名字?”采澜走后,老者坐在桌旁,冲沐风招了招手。
“我叫沐风”沐风依言坐下,由于担心雨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为了弄清自己当前的处境,还是问道:“老伯,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渔家村。我们江姓一族世代都住在这里靠打渔为生,全村也就这么几十户人家。”老者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末了又问道:“你的父母呢?”
沐风心底蓦地一痛,黯然道:“我是个孤儿。”
“哦。”老者顿露愁苦之色,深表同情:“老夫的孙女采澜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父母三年前出海打渔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和你一样都很懂事,不过看样子你比她还要小上几岁。”
“爷爷。”正说话间,采澜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冲老者佯怒道:“您老又在说我什么呢?”
老者呵呵一笑,没有说话。采澜把饭菜摆上桌,沐风则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勉强吃了点,饭后和二人打了声招呼,就独自一人去了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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