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大夏都城里近日里最为传奇的事儿,莫过于城南新开了一家酒窖,虽说是酒窖却也不似酒窖。 世人皆知大夏国人是从马背上的天下,国民粗犷,最喜烈酒,且大夏地处东北边上,气候寒冷,自然是越烈的酒越容易暖身子。而城南的这家偏偏不按国民的口味来,偏偏打出了南边琼国的酒浆,还是上等的梨花酿。谁人不知梨花酿造法极为刁钻,唯有都城的第一酒楼才从南边进了些货来,也是千金难求,在夏国卖梨花酿实在是个笑话。
笑话总归是笑话,但能让一家酒窖出名的自然不知是梨花酒酿,而是店中的老板娘。这位老板娘亲自酿酒,将失传已久的梨花酿古法再现。据见过她倩影的人都说乃一美妇人,但从无人见过其真容。消息一旦开了个头,也便越传越神乎,说什么有一个孩子见过她蒙面的相貌,一直念叨着说是仙女姐姐,只有仙女姐姐才会长得如此好看。也有附近的邻居说起,那妇人只是素衣白裙,却已是惊为天人了。美人酿的美酒,那自然是再难得的佳酿了。
消息一传出,城南的酒窖尚未开张就已经惹足了口碑,不少富人家早已派遣仆人上门预订,想要第一坛上好的梨花酿。美人酿限定了坛数,贵精不贵多,每户人家只限定预订一坛。其他人哪怕你出的价钱再高,也不许多订几坛。只可惜这美人亲自酿酒,数量自然是有限,每一遭新酒都只有区区数十坛,随着人人的抢购,古法梨花酿已经水涨船高。
“李员外家一坛,王庄主家一坛,佟将军府的,丞相府上的,三王爷府上的……都遣了仆人订了酒,今日算账,第一遭梨花酿还未出来就已经订完了。”听着老妈妈在身边一板一眼地交代着生意,坐在后院阁楼席上的完颜圻若有所思地一笑。他端起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边上的茶沫子,似笑非笑地说道:“方夫人,想不到你的酒还没出炉就已经如此好的生意了,看来把店面交给你,倒是我多虑了。”
若说大夏都城里近日里最为传奇的事儿,莫过于城南新开了一家酒窖,虽说是酒窖却也不似酒窖。世人皆知大夏国人是从马背上的天下,国民粗犷,最喜烈酒,且大夏地处东北边上,气候寒冷,自然是越烈的酒越容易暖身子。而城南的这家偏偏不按国民的口味来,偏偏打出了南边琼国的酒浆,还是上等的梨花酿。谁人不知梨花酿造法极为刁钻,唯有都城的第一酒楼才从南边进了些货来,也是千金难求,在夏国卖梨花酿实在是个笑话。
笑话总归是笑话,但能让一家酒窖出名的自然不知是梨花酒酿,而是店中的老板娘。这位老板娘亲自酿酒,将失传已久的梨花酿古法再现。据见过她倩影的人都说乃一美妇人,但从无人见过其真容。消息一旦开了个头,也便越传越神乎,说什么有一个孩子见过她蒙面的相貌,一直念叨着说是仙女姐姐,只有仙女姐姐才会长得如此好看。也有附近的邻居说起,那妇人只是素衣白裙,却已是惊为天人了。美人酿的美酒,那自然是再难得的佳酿了。
消息一传出,城南的酒窖尚未开张就已经惹足了口碑,不少富人家早已派遣仆人上门预订,想要第一坛上好的梨花酿。美人酿限定了坛数,贵精不贵多,每户人家只限定预订一坛。其他人哪怕你出的价钱再高,也不许多订几坛。只可惜这美人亲自酿酒,数量自然是有限,每一遭新酒都只有区区数十坛,随着人人的抢购,古法梨花酿已经水涨船高。
“李员外家一坛,王庄主家一坛,佟将军府的,丞相府上的,三王爷府上的……都遣了仆人订了酒,今日算账,第一遭梨花酿还未出来就已经订完了。”听着老妈妈在身边一板一眼地交代着生意,坐在后院阁楼席上的完颜圻若有所思地一笑。他端起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边上的茶沫子,似笑非笑地说道:“想不到你的酒还没出炉就已经如此好的生意了,看来把店面交给你,倒是我多虑了。”
坐在完颜圻对面的雪妍,拾起一枚棋子,蹙着眉略略看了看棋盘上的棋路,执手不悔地放下后,目光也不转移,只是看着棋盘淡淡道:“我也是第一次做生意,其他的全赖王爷的计谋好。”她和完颜圻下了几盘棋后,发现这位勇猛的武将居然也是一位好手,数次对阵颇花了些心思。此后雪妍就花了些心思在棋盘上,每每完颜圻约她,她的反应都淡淡的,除了下棋。
完颜圻的目光在雪妍如玉一般美好的脸庞上拂过,手中的茶碗突然显得烫手,放下后指尖敲着桌面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还是一直让人称你方夫人,可我看若是去掉夫人二字,这酒窖的生意怕是不止如此。”
“该你了。”雪妍不紧不慢地答了一句:“我本来就是已嫁之身,不叫夫人还能叫什么。”
完颜圻对上雪妍清越的目光,那水盈盈的眸子里闪耀着不是少妇该有的光泽,深沉如一潭清泉,看似清澈,实则不知深浅。不是雪妍故意疏远,而是她担心自己的身份透露,完颜圻将她看得紧实,不让下人与她多透露一句。她若是有什么不经意的痕迹显露,怕是惹来的是非又是一场惊心动魄。
“你以为男人都是这么好骗的,成了亲的女子自然有比未出阁的小姐更多的不同,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可不是什么方夫人。别老是让人唤你一声夫人夫人的。”
完颜圻随口一句话就让雪妍顿时红了脸,她自然晓得完颜圻指的是什么。只可惜夫妻间的乐趣她从不曾有过,从披上嫁衣的那一天起,恨意和伤害就已经深深地刻进她的骨子里了。埋在衣袖中的指甲深深地扣进肉中,提醒着她莫要再记起往事。
“如此也罢,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已嫁之妇,这话绝对不假。世人总觉得知道的越清楚越好,其实有时候糊涂点过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王爷不想叫我方夫人,还是唤我闺名梨花就好。”
“还真是一朵带刺的梨花。”完颜圻闻之甚有意味地一品尝,茶香清越,袅袅热雾中雪妍的脸看不分明,如漫天里飞絮状的梨花,瞬间即逝。他突然有种错觉,眼前的女子就如她的名字一般,看不清也琢磨不透,终有一天如飞絮一般消逝。骤然拂过心扉的错觉令他微微一错愕,听得雪妍的声音绵软,如烟云一般:“该你了。”
完颜圻下意识地看回棋盘,明明是一子之别,她竟将颓势挽回,生生地遏制住了自己的猛烈进攻,一划半壁江山。这位女子心思细密,看似软弱,实则刚强,如同她所酿的梨花白,初尝浅淡,余味无穷回香久久。
完颜圻胸有成竹地执起一黑子,想都不想就放下,对比着雪妍的白子,黑子走势狠烈却不急躁,步步为营,总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棋如其人,棋路亦如人生。雪妍看清了自己的白子在纵横黑子之间步履艰难,她却淡淡一笑,毫不介意,执起一枚棋子,细细考量起来。
风细细地掠过竹帘,室内炉火温暖,两人皆是除去大氅,偎在小火炉边上煮茶下棋。时间如同停留住了一般,唯有案几上的一支梨木疏朗的枝桠四处敞开。完颜圻瞧着雪妍下棋的认真模样,回想起日间坊间的传闻,呼吸微微一滞。虽一切皆是他的计策之中,以雪妍引开绕在自己周围的是非,但雪妍沉静的脸,莫名微微蹙起的眉,玉洁的脸庞,让他有那么一刻觉得后悔了。
雪妍放下一子,抬起眼帘,目光里有几分怨怒,忿然道:“你是故意在让着我,按你的手法下棋,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退路给对方,你是在嘲笑我么?”
雪妍的恼怒不是没来由的,她费尽心思,好容易走出自己的一条生路,到最后偏偏发现那是对方故意留给自己的一条活路。如果是明摆着让步也就罢了,可是完颜圻这人着实可恶,连唯一的一条生路也要备下重重关卡,若不是有几下子的人还未必能看出。对上完颜圻欣喜的眼,雪妍顿时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错觉。
有滋有味地喝完一杯茶,完颜圻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从不将女人逼上绝路,哪怕是要放她一条生路,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资格。”他放下手里的棋子,站起身来,说道:“这棋下到这一步也就行了,不必再往下走了。我今日来是想看看第一遭新酒酿造得怎样了。”
雪妍从容起身,越过茶几引路道:“王爷可随我到酒窖里走一遭,新酒初酿,时日尚早,就不能给王爷尝上一尝了,等冬天到来的时候,正是煮酒赏雪的天气。届时雪烟再带上好的梨花白给王爷尝鲜。”
越过案几上的白瓷瓶,完颜圻皱着眉瞧着里头插着的干枯的梨木,不禁多嘴了一句:“这屋里什么都好,唯独这一枝梨木显得唐突。”
“那是上好的梨木,养在山上取来的冰水里,滋养过一个冬天,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便可抽芽生枝。”雪妍瞧着那干枯的枝杈,睫羽低垂,冬天就要来了,等过了冬天,她是否可以回到琼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