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清清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你看那井底两个影,一男一女笑盈盈……”,欣赏着优美动听的越剧《十八相送》,何岚感觉方向盘也轻巧了许多。 数年前的春晚越剧联唱,让何岚被唯美典雅的越剧所深深打动,自此爱不释手,但凡能播放光盘的地方,流派纷呈的越剧曲目总会占有一席之地。
“看来‘橘生南方为橘,生北方则为枳’的说法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呵呵,我长在京城,但骨子里蕴含的尽是江南灵秀之气。”何岚多次以这种想法解释自己喜欢越剧的“合法性”,今天心念所动,这句话不觉又轻轻地脱口而出。
“越剧,越剧,唔……他的名字也带个‘越’,莫非这是天意使然。”想到此处,何岚心中一阵狂跳,脸色绯红,所幸近旁无人。
不知不觉间,车子驶近东三环庆丰公园。“嗯……快到家了,可不能魂不守舍,让爸爸笑话。”何岚收敛心神,掰下化妆镜,确认面部表情正常。
“爸爸,我回来了。啊……好香啊!”刚一进门,何岚就感到一股馥郁的烤鸭味扑面而来,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同时又感到一阵惊喜:“何大厨又亲自操刀了?”
记忆中,爸爸有一身绝好厨艺,但他平时醉心工作,很少下厨,虽然何岚“贵为千金”,但一饱口福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上一次享受大餐已经在半年前了。
“岚岚,先坐会儿,马上就好啊。呃……要不你先开瓶酒吧。”油烟机的呼呼声中透出何东垚的深沉雄音。
何岚微微一愣:以前爸爸在家可是绝种好男人,基本上酒不沾唇——除了几个重要的日子外。嗯……看来今天老头子兴致不错啊!
家中不乏好酒——每年都会有人“孝敬”,何岚找到一瓶XO,开始钻洞启塞。但她显然不熟稔此道,忙活了三五分钟,仍未成其大功,不由得脸现愠色,口中嘀咕。
“哎呀,这样开法不对……我来吧。”正在何岚陷入和酒瓶的“僵持战”而不能自拔时,何东垚已经搬来道道珍馐美馔,准备大快朵颐了。发现女儿居然还未解决“战斗”,他不禁心中莞尔。
“这么难开的酒瓶……又不是琼浆玉液……不喝也罢。”何岚不肯服输。
看着女儿紧绷的小脸,何东垚一阵大乐,一边开瓶一边笑呵呵地道:“吃不到葡萄不要说葡萄酸嘛。世事皆有章法,找到窍门一切迎刃而解。”话甫落地,瓶塞应声而起。他继续揶揄道:“唉,以后找老公,可要先确准他……不会喝酒……才好啊。”
何岚闻言,不知怎么地突感窘迫,不由得向她爸爸吐舌扮鬼脸,但眼中尽蕴喜滋滋,已经没有丝毫不快。
“怎么样,战况如何?”何东垚给自己倒满一杯酒,话锋一转,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何岚是如何的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老爸关心的是什么事情,但装作一脸茫然,吃了一块糖醋鲤鱼,慢条斯理地说:“啊?什么战况?”
“你个小妮子,在大人面前还装模作样。也好……昨天跟你一起下火车的那个小伙子我看挺可疑的。嗯……明儿起我派个便衣跟着他。”说道最后,何东垚似乎有些自言自语。
何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倔不下去了,无可奈何地坦白道:“今天也……没做什么,就带他闲逛了一下,他……知识渊博,谈吐不俗,是个……做作家的料……”偷偷瞄了下父亲,发现他饶有兴致,好像在听取一件稀世珍品的介绍,瞬间有些羞涩满怀,讲不下去了。
“哦。好啦?有没有明确结论啊?”
这次何岚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父亲所问何意。张着小嘴,一脸讶然。
“哈哈,‘郎情妾意’还是‘再见无期’,两个选一个。”何东垚明显有些“不怀好意”地调侃。
“您……为老不尊,我……不说了。”何岚红着脸,自顾自吃起菜来。
“哎呦呦,何‘仙姑’怀里揣了只小兔子了,哈哈哈……”何东垚爽朗地大笑。女儿心有所属,他打心底里高兴。即便……自己发生意外,也可心无挂碍了。一想到“意外”,心脏似乎被抓了下,一阵紧缩,笑声也有些走样。
何岚听出来了,有些忐忑地问:“爸,您有什么事情,是吧?”
何东垚深情地注视着女儿,足足有一分钟,然后缓缓地道:“岚岚,你还记得崔建琪吗?”
何岚正在剥一只“咖喱虾”,闻言一愕,停止了手头动作,讶异地道:“就是以前您那办公室主任吧!三个月前他不是失踪了吗?”
“嗯。问题是,他……又出现了。”何东垚的话竟带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啊!?那……失而复归,也是好事一件啊。”何岚双手支颐,对父亲的忧色似乎有所不解。
“岚岚,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然啦,因为你是局外人。”何东垚猛地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继续道:“其实……当初……崔建琪是携密外逃。”
“哎呀……那……您不就要受牵连了吗?”何岚惶惶不安。
何东垚微微一笑,双眼扫了一下窗户,轻声道:“也没那么严重。他所掌握的机密……可能……连局长都不知道,因此上头认为这只是个偶然事件,未作深究。”
“哦!”听到父亲安然,何岚松了一口气。但她的神色无疑表明了那种越听越糊涂的感觉。忍不住好奇:“那他……现在回来了,抓住审问下,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何东垚摇摇头,有些苦涩地道:“我说他又出现了,不是指他自动回到‘精机局’,而是……神秘地在这附近现身了。虽然……只有匆匆一瞥,但我相信不会走眼的。”
“那……他要干什么?会对您不利吗?”何岚忧形于色。
“岚岚,‘精机局’的事情我不方便告诉你太多。只能对你说,这些年‘精机局’一直受一个极端组织的干扰,我相信崔建琪的潜逃或多或少地与该组织有关联。因此,他的露面很有可能是携带指令来的。”何东垚尽量不露声色,以免给何岚造成心理压力。浅浅啜了口酒,若无其事地说:“你也知道,我和崔建琪以前关系不错,不管他此行所为何事,总不会冲着我来吧!”
“嗯。那……要不要报警啊?”何岚到底无法释怀。
“这个极端组织目前还处于秘密状态,上头出于种种考虑也未展开公开调查,因此警方对此可能还一无所知,估计报了警也没用的。唔……我会通过相关渠道进行汇报,当然……自己也要未雨绸缪啊。”何东垚对处置措施的考虑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何岚张张嘴,好像还言犹未尽。何东垚却挥了挥手,面含愧色道:“哎呀,一不小心扯远了。快点吃菜、趁热吃菜,看看爸爸厨艺有无长进?哈哈……”
何岚虽尚存犹疑,但想到爸爸亦算“朝中大员”,出入虽无警跸,但也不至于有不测之变。
看着爸爸恢复了气定神闲,她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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