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寒气袭人。 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但通惠河南岸的庆丰公园却随着气温的降低也逐渐变得静谧起来,也许它已经厌倦了白天的喧哗,也许这就是它的晚妆,也许……。公园内除了偶尔走过两三个锻炼的人之外,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只候鸟在做睡觉前的“扩展运动”。“惠水春意”、“银枫幽谷”等景点内少了亲密恋人的偶偶私语——可能爱情的温暖也抵御不了初冬的寒霜,唯有树影婆娑、冷月罩照,略微显得有些苍凉。
夜空呈现出了少有的澄净,繁星点点的盛况终于在一别经年之后“重见天日”,看来这些年全民植树、科学治污还是成就斐然的。如此好天气,虽然“凉”了些,倒不失为一个欣赏天文的上佳日子。
看,那边“叠水花溪”处,就有一个哥们在架设望远镜。只见他动作麻利,技术娴熟,三两下就完成了“规定动作”。接着他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猫腰弓背,眼睛贴在目镜上专注地观察起来。只是——他的望远镜摆放得有点奇怪——镜筒正对方向似乎不是空旷的天区,而是——一幢拔地而起的高楼。
难道……?
仔细观察约大半个小时后,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收起望远镜,快步离开。
公园南面小门外,一辆丰田越野车马达轰鸣,似乎随时准备以离弦之箭的态势奔赴目的地。
他径直上了车,没有片刻耽搁,汽车沿广渠路向西疾驶而去。
车轮转动,时间穿梭:随着如织的人流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眼前展现出了一幅记忆的画卷。
那是三个月前,一个走投无路的夜晚,却又是一个“万象更新”的夜晚。
自己“三生有幸”,居然“邂逅”到一个绝世之秘,但由此也带来无尽的烦恼和恐惧。在几近绝望之前,他没有束手待毙,而是“逮住”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去寻求新生。
但世上的事十之**不如人意,“一帆风顺”更多是出于一厢情愿。他前脚刚遁,后脚就追兵四起。
诸般逼迫,情势切峻。无奈之下,他慌不择路,结果重重摔了一跤,直接到了鬼门关前。
之后他间歇性醒来过几次——不能动弹的感觉让他认为自己还没死,灵魂还没出窍,意识还是存在的。
但每次都伴有一阵剧烈的钝痛,让他瞬间休克、再次昏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吆喝声惊醒,同时感到有东西在舔自己的脸,热乎乎的,痒痒的。
他倏地睁开眼睛来——估计是命不该绝,经过长时间的“卧疗”,散入四肢百骸的点滴能量重新汇聚了起来,支撑他的精神不再涣散。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面颊略呈三角形,上面不均匀地分布着一些浓密的绒毛;嘴巴和鼻子尖尖地突了出来,就像平面上的两个小山峰;眼睛圆圆的,好像没有眼白;长长的舌头正挂在外面,哈吃哈赤呼着热气;几乎看不到下巴和前额。
天哪,这是什么玩意儿?他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自己已经到了阎王殿?难道这是地狱的勤杂员?难道人死后也会有意识上的各种感受?
再定睛一瞧,这个物事还有四条粗大的毛腿,一截短短的尾巴。大部分特征似乎满足狗的描述,但这是什么狗?说它是雪纳瑞,没有这么小的种;说它是金毛,没有这样的鼻眼;说它是哈士奇,没有这么另类的变异;……。
那个狗模狗样的生物显然胆子不大,未防到地上躺着的人会突然有动静,被吓得像弹簧一样地蹦开了,还怪叫几声。
没有了东西遮挡,他的视线一下子开阔了。只见:穹顶深深,高不可测;四壁刀劈斧削,棱角分明;火把烛炬熊熊燃烧、烈焰腾空。这个场景并不陌生,在电视中见得多了——应该是个石窟吧。只是不知怎么进来的?
不要着急,正主在那儿呢!
石窟略显狭长,面积不大,约四十平方,他躺在中段靠墙的一张石床上,上首位置修筑有人工石阶和平台,平台上布置一张形状不甚规则的椭圆形石桌,几把藤椅环列左右。三个中年男人跷腿而坐,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由于距离不远,并且近视眼镜还“健在”,因此对方的尊容能够一览无余。
中间一位脸型方正,字京腔。
他听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压在心中几个月的大石头算是暂时落地了——至少是对方救了自己,应该不会是敌人吧。
“哦……谢谢各位……援手相助!”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非常嘶哑难听,看来这次真的伤筋动骨了。
“阁下和‘精机局’……什么关系?”中间那位威严汉子晴天霹雳似地冒出一句。
他感到心中猛地被万千根钢针扎了一下,冷不丁打个寒颤,现下这当儿,他万般不愿意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尽管过去十年朝夕在彼,但如今极力想忘却这个地方。
“他们怎么知道‘精机局’?莫非和其有什么关联?又为什么要救我呢?难道我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他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不自觉地抬眼审视对面三人。
三人表情如故,但眼中神色却都充满不可抗拒之意,看来不想回答也不行。
“他们既然了解‘精机局’,但又没将我移送过去,应该和它……不是一路的。”想到此处,他微微释然。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在‘精机局’工作过,但现在……已经离开它了。”
“那……为什么他们在追你?”对面三人中唯一还没开口的精瘦男子接着追问。
“呃……”他真不知该怎么往下说。确实这个事情也是一言难尽。
“兄弟,你能想得出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对方好像也不再紧逼,而是采取了迂回战略。
他陷入了沉思:“感觉……他们好像能窥探到‘精机局’的一些事情,这次又能在‘精机局’势力范围内将我救走,能量不可小觑啊!可……又有谁敢跟‘精机局’做对呢?难道……难道是……?”一个可怕的名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是过去几年“精机局”小范围内常常谈起的组织名称。一种潜意识的警觉油然而生,面部肌肉也本能地抽动了下。
“哈哈,看你的样子,估计猜到了,嗯……脑子转得还不慢。我们……是‘世新会’的!”那个威严汉子居然在傲然之外又有些得意。
“怎么办?真是它!‘世新会’可是邪魔歪道,我纵然不容于‘精机局’,总不能就此受庇于这个极端组织吧。可是……现下……我又能去哪里呢?”他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啥滋味。
“加入我们吧,我们需要你。”精瘦男子异常严肃地道。
“我们的一些做法可能不合乎常理,被你们视为异端,但我们的宗旨是拯救人类于末日,是崇高神圣的,”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默不作声,胖子搀和了进来,“夫行非常事,当用非常手段,然后才收非常之功。你加入后,会发现这里才是你的乐土,才是你大展宏图之所在。”
听了这些“大道理”,他内心的铁板渐渐出现了熔化的迹象:虽然在“精机局”内也小有职位,但和生平之志相比,实是相去甚远,总有一种鲲鱼难以畅游、鹏鸟不能展翅之感。
“从或不从,男子汉一言而决。不然的话,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在哪里找到阁下,再送回那里好了。”对方好像不满意他的犹疑态度,扔出杀手锏,下了最后通牒。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嗯……我必须学会忍耐,留此有用之身,以实现满腔抱负。况且也不能便宜了……何东垚,”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气苦,“我视他为刎颈交,他却当我如草芥,为了一个不甚相干的秘密苦苦相逼,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股热气涌上脑门,他血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道:“好,我参加。”
他——不是别人,正是‘精机局’全勤司前办公室主任崔建琪。
崔建琪经历九死一生,戏剧性地在‘世新会’落脚,作为入会礼,他别无选择地和盘托出了那个关于“记忆锦囊”的秘密。“世新会”对此非常重视,专门策划了一个大的行动,他这次在北京露面也是该行动的一个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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