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看着容景,他陪她住在浅月阁,她能说不吗?
容景见云浅月看着他,对她挑了挑眉,细细的凤眸明光辉映。
云浅月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能,于是无奈地点点头,警告道:“如今住在我的地盘,你可要听我的,规矩些。”
容景乖觉地颔首,“一定规矩。”
云浅月于是不再纠缠他住在哪里的问题,将她回云王府的路上遇到容枫,又在茶楼遇到冷邵卓和苍亭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容景听罢,神色懒散,漫不经心地道:“孝亲王府忠于夜氏百年,当年夜氏始祖和贞婧皇后之事,他卖的力最大。孝亲王府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冷邵卓嘛……不过是个异数而已,可变,也可不变。”
云浅月静静沉思,不说话。
“若是他是个变数,那个变数大约只会出现在你的身上。若他不是个变数的话,那么只能做第二个孝亲王。”容景淡淡道:“不管是哪一种,冷邵卓都没有能力翻掌乾坤。所以,你不必为他愁了,他该如何,便是如何。”
云浅月摇头,微微叹息,“我只是念着他改邪归正后的一番情意而已。总觉得能救一个是一个。”
容景偏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你有这个心思,都留给救我就够了。别人还不需要你担负这个心思。”
云浅月斜了他一眼,有些好笑,这个人,是处处在剪桃花。
“至于苍亭,据得到消息说苍家的一帮老头子和蓝家的一帮老头子有意结亲,他们自小算是青梅竹马,若没有小睿哥哥从中间插了一回竹杠,也许蓝漪先退了风烬的婚事儿,就相好于苍亭了,后来掀起一些波澜,这件事情才拖延耽搁了。”容景道,“所以,苍亭对你没有别的心思,你不要自己觉得甚好了。”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她是自己觉得甚好了吗?
“你的心思就安安稳稳地放在我这里等着大婚就好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儿都不需要你操劳。”容景摸摸云浅月的头,温柔地哄道:“乖。”
云浅月伸手捶了容景一拳,嗔怒道:“你拿我当孩子哄呢?”
容景轻笑,“我到恨不得赶紧来个孩子拴住你。”
云浅月不再理他,站起身向衣柜走去,来到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扔给容景。
容景接过锦盒,对云浅月挑眉,笑着问,“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云浅月脸色不自然地看着他。
容景眸光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将锦盒打开,里面整齐地叠着一件大红的锦衣华服。他从里面将衣服绽开,是一件男子的艳红织锦长袍,谱一拿出,整个房间似乎都明亮璨华了数倍。他轻轻翻看了一遍,抬起头看着云浅月轻声问,“什么时候做的?”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你猜?”
容景低下头,细细地看着织锦红绸上细密的针织,祥云勾勒的图案皆是双面绣法,他看了片刻,低声道:“你给我绣鸳鸯戏水的时候。”
云浅月想着猜得真准。
“原来你那时候就想嫁给我了。”容景轻轻一叹,“早知道,我便不要拖这么久了。”
“去屏风后自己穿上试试,看看是不是合适。”云浅月催促他。
“好!”容景点头,起身站起来,进了屏风后。
云浅月站在柜门前,看着屏风内映出的那一个朦胧的影子,他的动作很慢,很慢,一个纽扣他就要系上半天,她忽然很感动。容景这个男人,他用十年磨一剑,别人看到的是他处处筹谋,手眼通天,可只有她知道,他从来没敢求太多。她已经是他所求的极致了。她忽然很想看着他穿上她为他做的新郎官的喜服,于是抬步走向屏风。她的脚步很快,几步就来到了屏风后。
锦衣雪华穿戴的他,如玉无双。织锦红绸着身的他,艳尽天下。这两种世间绝顶的颜色出现在他的身上,不显半丝突兀。
云浅月顿时痴了。
容景本来低着头在系纽扣,见云浅月突然闯进来,他缓缓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那一双清泉的眸子中涌动着某种情绪,软软的,绵绵的,比他往常温柔地看着她时还要缠绵不止数倍。
云浅月被这样的眸光看着,呼吸微微一窒,不受控制地走到他面前,轻声问,“合适吗?”
“自然是合适的。”容景伸手抱住云浅月纤细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声音微哑,“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待我不足我待你十之一二。如今我总算明白了,你待我亦是与我待你一样。”
云浅月被他的情绪感染,不满地嘟囔,“你冤枉我,我对你本来就是极好的。”
“嗯,你对我是极好的。这个天下,除了你,再无人如此疼我了。”容景声音极低。
云浅月受不住容景微微带着伤色的满足和幸福,这种感情,他传递给她,几乎将她的情绪崩塌,她伸手捶了他一下,嗔怒道:“本来就该我疼你,你还想要谁疼你?你敢!”
容景轻笑,织染的情绪缓缓褪去,摇头道:“不敢,除了云浅月一人,我谁也不要。”
云浅月满意地挑挑眉,伸手推开他。
容景抱着她不放,柔声道:“再抱一会儿。”
云浅月只能任他抱着。
片刻后,容景放开他,继续穿戴。云浅月拿开他的手,帮他穿戴。不多时,穿戴妥当,拉着他出了屏风,来到镜子前,京中的男子长身玉立,芝兰玉树,秀逸中透着雍容风华,眉目间如画瑰艳。
云浅月看着镜子里,再次痴了痴。
容景温声道:“可惜,没将你的嫁衣从荣王府带过来。若是带过来的话,我们今日就拜了堂也无不可。”
云浅月偏头笑看了他一眼,催促道:“闪瞎我的眼睛了,快脱了。”
容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若有所思片刻,不再说话,乖觉地将喜服退掉,自己动手,整齐地叠了起来,放入了锦盒中。之后不等云浅月收起来,便对外面吩咐,“青裳。”
“世子!”青裳应声而入。
容景将锦盒递给她,“将这个好好收起来。”
青裳看了一眼手里的喜服,抿嘴一笑,对云浅月道:“浅月小姐,您果然给世子做了喜服。当时奴婢就问世子怎么只做了一件嫁衣不做喜服,世子说您一定会做。您要做他的媳妇,这喜服自然您亲手做。”
云浅月笑着瞥了容景一眼,想着还有什么是他猜不到的?这个人……
青裳欢喜地抱着喜服走了下去。
云浅月懒洋洋地窝到软榻上,刚要说什么,外面响起凌莲的声音,“小姐,夜小郡主来了,要见二皇子。”
云浅月想着南凌睿刚离开,夜轻暖便来了,偏头问容景,“玉子夕呢?到了没?”
“我刚过来你这里时他还没到,如今嘛,若猜测不错的话,如今他应该在云爷爷的房中了。”容景道。
“走,我们去爷爷房中看看他。”云浅月站起身,拉起容景,走出房门。
容景抬步跟上她。
来到门口,云浅月对凌莲吩咐,“去告诉夜小郡主,就说二皇子昨日身体不舒服,今日在府中休息,不见客。”
凌莲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云浅月和容景出了浅月阁,向云老王爷的院子里走去。
不多时,来到云老王爷的院子,玉镯守在门口,见二人来到,连忙笑着上前见礼,容景和云浅月进了内院,来到云老王爷的屋子。
屋中隐隐传来说话声和笑声。
云浅月推开房门,只见屋中坐了云老王爷和玉青晴,还有一个人,正是玉子夕。因为玉青晴给南凌睿这些日子幻容的关系,她对玉子夕这张脸已经不陌生,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果然论风流与南凌睿不相上下,有那么一种人,他就是生来风流的性情,一双桃花目,对人笑时和不笑时都挂了三分勾情的笑意,这样的人,最容易祸害春闺女儿。
她打量玉子夕时,玉子书也在好奇地打量她。
云浅月打量一番罢,笑道:“这就是真正的二皇子了吧?不远千里而来,辛苦了。”
云老王爷在云浅月话落,瞥了她一眼道,“臭丫头,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云浅月白了云老王爷一眼。
“这两位就是景世子和浅月姐姐吧?二人的风采百闻不如一见。”玉子夕起身站了起来,对容景和云浅月彬彬一礼。
云浅月想着玉子夕和玉紫萝是一母同胞,紫萝比她年纪小,这玉子夕虽然长得长身玉立,高她许多,但论起来还是该喊一声姐姐的,他喊浅月姐姐,自然是对的。她笑着点头,“我一帮子哥哥,正没有弟弟,如今总算全了。”
玉子夕笑看着云浅月,神色风流,又喊了一声,“姐姐!”
云浅月笑着应了一声,偏头对容景道:“以后你可欺负不了我,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齐了,你欺负我的话,自然有人给我出来做主的。”
容景笑着点头,“换你欺负我,你想怎么欺负,我就让你怎么欺负。”
这话别具意味,云浅月脸一红,瞪了容景一眼,当着人面说情,这人真是半丝也不顾及了。
玉子夕看着二人,眸光闪了闪,绽出一抹笑意。
“夕儿刚刚到,我将这几日睿儿扮作他的情况说了一番。你们看看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玉青晴此时笑着开口。
云浅月想了想,觉得不止要说夜轻暖,还有必要让玉子夕了解一下关于夜天逸、夜轻染、苍亭等人,于是她简略地对玉子夕说了一遍。
玉子夕静静地听着,每个人的特点都在他耳中过了一遍。
片刻后,外面传来玉镯的声音,“浅月小姐,夜小郡主说她和二皇子也算相熟了,既然二皇子身体不适,她就该来探望一下。如今人等在门口不离开。”
云浅月蹙眉,看向容景。
容景淡淡一笑,“既然夜小郡主如此想见二皇子,二皇子便见她吧!”话落,他询问玉青晴,“二皇子住在哪里?”
“这几日都住在梅园。”玉青晴道。
“二皇子如今便去梅园吧!”容景话落,对外面吩咐,“将夜小郡主请去梅园。”
“是!”玉镯应了一声。
玉子夕起身出了房门,有人领着向梅园走去。
“我见他小小年纪,倒是比我那个哥哥靠谱。”云浅月看着玉子夕道。
玉青晴笑道:“子书将来继位,夕儿是辅政之臣。他是被自小培养的,自然非比寻常。”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点点头,既然是自小培养的东海辅政之臣,她也不必担心在天圣一般人能奈何他。
“如今人见了,你可以放心了?这几日你没睡好,回去休息吧!”容景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还没说话,云老王爷就道:“臭丫头,有点儿出息,才几日就受不住了。我可是等着抱孙子的,你要是今年不让我抱上,以后就别回来见我。”
什么叫做才几日就受不住了?云浅月顿时一气,怒道:“你当我乐意来见你啊!”话落,她出了房门。
容景笑着跟在她身后。
走出云老王爷的院子老远,云浅月还有些气不忿,回头对容景狠狠地挖了一眼。
二人回到浅月阁,云浅月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
容景坐在床边想着这几日真是将她累坏了,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一番,自我反省了片刻,便没有闹她,而是转身坐在桌前去处理事情了。
这一日,夜轻暖探望玉子夕,出了云王府后,她眼中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稍后,她去了皇宫。
这一日,鉴于孝亲王的恳请,说六公主温良贤淑,得体恭谦,知书达理,孝亲王甚喜,愿意娶做儿媳。摄政王问明了六公主心意,六公主含羞带怯地应允了婚事儿。于是,摄政王下旨赐婚,一纸婚书定下了孝亲王府小王爷冷邵卓和六公主的姻缘。
圣旨下达的时候,孝亲王府的小王爷正在茶楼饮茶听曲,孝亲王代替他接了圣旨,欢欢喜喜地开始找喜媒请钦天监择良辰吉时,商议婚事儿。
荣王府景世子和浅月小姐纳喜下聘的喜庆还没过去,便传出了孝亲王府小王爷和六公主的大喜,两大喜事儿赶在一起,被压抑了许久的京城人顿时沸腾了。两日后,十大世家的苍家和蓝家共同传出苍家少主和蓝家主的喜讯。因苍少主在京任职,蓝家主将不日进京,纳喜和婚期皆在京中举行。
这一大喜讯一出,本来热闹的京城再起喧然。
云浅月在容景没闹她的情况下,在浅月阁好好地休息了两日后,便听到了苍家和蓝家传出的喜讯,想着既然苍亭和蓝漪是青梅竹马,这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蓝漪那个女人对她来说,虽然不讨喜,但也不至于厌恶。
一晃数日而过,这一日来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上元节。又称为元宵节,元夜、灯节。是千万年流传下来的节日,比春节的除夕夜要热闹数倍。普天之下,都将此日称之为最大的节日。
按照古制传统,这一日万家灯火,天下各地都燃起花灯,彩灯万盏,以示庆贺。
天圣京城白日里便布置了各种各样的花灯,大街上一早起来就开始人潮涌动,纷纷等待晚上的到来。
云王府一大早便热热闹闹,府中的人们将自制的彩灯挂满了院中各个角落。
云浅月在浅月阁猫了几日,这几日容景没怎么闹她,让她精神很好,虽然没出房门,但听到外面的热闹声,也被感染,偏头问容景,“今日晚上我们出去赏月亮,看花灯,游街吧!”
容景见她兴致浓郁,笑着点头,“好!”
二人正商定下来,玉子夕进了浅月阁。
这几日玉子夕成了浅月阁的常客,从那日轻而易举地打发掉了夜轻暖,他每日必来浅月阁转一圈。容景处理事情,他便陪着云浅月谈天或者下棋。
他谈吐不俗,风流中透着风趣,也不像南凌睿那般动不动就气她,所以,云浅月对这个白来的弟弟很有好感,也身为喜欢。
每当云浅月流露出赞赏和喜欢的时候,容景都会多看玉子夕几眼,玉子夕对容景眨眨眼睛,便继续姐姐长姐姐短的喊了不停。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句话放在人的身上也照样适用。人以稀也是为贵的。云浅月哥哥一大堆,这个弟弟便成了个稀罕物,而且还是个嘴甜的弟弟,所以,玉子夕虽然来了不几日,他和云浅月熟悉的程度可谓是一日千里。
如今见玉子夕来了,人还没进屋,云浅月声音便传了出去,“子夕,你来得正好,晚上我们出去看花灯,让你看看这天圣的花灯节和东海的花灯节有什么不同。”
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地道:“云浅月,这几日我太放纵你了。让你过得太轻松了吧!”
云浅月笑脸一僵,大脑传递的第一个信号是这个家伙吃醋了。吃醋也不要紧,要紧的是关系到她累不累的问题,她连忙板起脸,对他训道:“你胡乱吃什么干醋?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容景扬眉,看着迎着阳光走近浅月阁的玉子夕,姿态秀逸,举步风流,放在万千人海中,那也是个一眼就能认出的人物,他慢悠悠地道:“孩子能曾经踏水为一世家小姐悬空做了一首《彩莲诗》,惹得那小姐弃了春闺愿意为奴为婢入二皇子府侍候?孩子能博得美人归,同时一首诗被东海文人学子世家大儒引为妙谈?孩子能曾经为青楼里一歌女一夜掷了十万金,让本是一名其貌不扬的女子,一夜之间艳华东海,红极一时?孩子能看上了一位朝中的清官,那清官同时被他风流魅惑,不惜辞去大好前程,不以男儿身为悲,甘愿入住二皇子府做起了犹怜?”
云浅月咳了一声。
“这些可都不是孩子能做出的事情。”容景提醒云浅月。
这时候玉子夕走了进来,二人本来就没避讳他说话,他自然将二人的话听到了耳里。珠帘挑开,他桃花目斜斜挑高,笑对容景道:“我姐姐对景世子一心不二用,景世子如此担心,是为哪般啊?”
容景淡淡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我家桃花开得太旺,不得不妨。”
云浅月好气又笑地瞪了容景一眼。
玉子夕笑了一声,“怪不得走时太子哥哥告诉我要多与月姐姐亲近,他说我一旦与月姐姐亲近了,就可以看到景世子变脸,他的脸千年不变,要变很不容易,难得一见,是天圣一大景观,不观可惜了。”
云浅月闻言无语,这是子书说得话?她看向容景,果然见容景的脸微黑,她不得不承认,容公子变脸,的确是难得的一大景观。
“看来你在天圣住得不错。”容景对玉子夕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玉子夕眨眨眼睛,幽幽地道:“我为姐夫和姐姐的姻缘不远千里劳苦奔波而来,姐夫应当谢我才是。否则的话……”他顿了顿,拉长音道:“太子哥哥说了,我不能白辛苦一趟,总要从荣王府搬些银子回去,犒劳千里之外为弟担忧的他。”
云浅月再次无语,想着这该是多么的一对兄友弟恭啊!子书这人,千里之外还出谋划策。真是辛苦他了。
容景点点头,很是认同,“自然该谢的。”话落,他补充道:“不过谢礼我说了算。”
玉子夕立即笑着风流地道:“送我两个美人的话,我不介意。”
容景格外配合,“到时候送你一车美人。”
玉子夕立即拱手对容景鞠躬,最很甜地道:“多谢姐夫。”
容景勾了勾唇角,这一声声的姐夫似乎极为受用。早先的醋意早已经飞去了九霄云外。
云浅月抱着被子望着棚顶,默默地想着今日的上元节是否比往年来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如今天色还早,她便已经期待了。
用过午膳,云王府便接到了一波又一波的请帖,请帖都如雪花般地滚进了浅月阁。
请帖不是容景的,也不是云浅月的,而是这位东海国二皇子的。
二皇子年纪轻轻,便风姿独具,和玉太子长得有几分相像的玉质容颜,却比玉太子的待人温和疏离多了丝丝柔情和容易亲近,他谱一到来,尤其是那日在春年夜宴上,便一下子抓住了京中春闺女儿的芳心。
那几日德亲王府的小郡主一直跑云王府,众女子都觉得夜小郡主知道再求南梁帝无望,怕是被这与她年岁相当的东海二皇子迷惑,芳心春动了,夜小郡主论家室,论容貌,论才敏,都是一等一的,皇室的公主也无人能比,一众女子都觉得无望,便无人敢与这夜小郡主争抢风头,可是过了几日发现这夜小郡主再不去云王府见二皇子,两人之间没了后续的音讯,怕是没成。而今日又是上元节,众女子等了一个上午,德亲王府那边也没传来夜小郡主去云王府邀请二皇子的动静,于是众女子坐不住了,纷纷下了请帖,邀请二皇子一起赏月观灯。
虽然东海二皇子风流的名声在外,但是他如此秀逸清华的人物,天下也没有几人,京中的闺阁小女儿都正是做春梦的年纪,京中也不是没有出众的人物,但那些出众的人物不是心有所属,例如容景、夜天逸、夜轻染、就是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例如容枫、沈昭等,于是,这新来的一匹黑马便成了京中众女子茶余饭后悄悄话里的主角。
东海二皇子玉子夕,在京中红粉圈里,风头一时无两。
与当初南梁的风流太子来京时,魅惑那些女子,上到春闺,下到花楼,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在风流上,难分胜负。
云浅月看着摞在桌子上的一摞请帖,像一座小山,她无语片刻,对玉子夕询问,“子夕,你想应哪家的女子?”
玉子夕很感兴趣地将那些请帖看了个遍,一个个笔墨芳香,他逐一看过后,放下对云浅月道:“姐姐,我早先不是应了你了吗?”
云浅月一怔。
“我刚来浅月阁的时候,你让我与你一起赏月观灯的,如今就忘了?那可不行。”玉子夕堵住云浅月的嘴,顺便也堵住容景的嘴,“做人要言而有信,言出必行,这是太子哥哥教导我的,浅月姐姐,你不会出尔反尔吧!姐夫秉承管教你的责任,他不会任由你出尔反尔,做那无信之人的,是吧?”
云浅月一时没了声,看向容景。想着果然不愧是子书从小代父教导的弟弟。
容景勾唇一笑,“你说得不错,做人要言而有信。我也答应送你一车美人的,既然这些小姐们如此热情,这些请帖便都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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