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我再次见到他时,却是人仙殊途,我独见君而君不见我了。开 心 文 学 彼时,他脸上确然添了好几分不应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沧桑,真真是——诶,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不对劲?
犹记得,在我离家时靖雪是二十一岁的大好青年,但合计着从那时候起到我成仙待在天宫里的日子怎么也不超过两年零三个月,可之前再瞧他,却是整个成一三十出头的大叔了?
一般而言,就是一个人再沧桑他也不能沧桑得从一个青年活脱脱变成中年,任我如何也不觉得自己虐人这么有一手,那定是岁月蹉跎赋予一个人真正的成长,也因此才会有那般敛气沉香的成熟气质——
真该死,我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想当时好不容易见到靖雪一面的自己该是有多么不留意不操心——且不管旁的这些了,如今看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说法还真确有其事的,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就在我喝茶修炼的小空隙里,身处凡间的靖雪便会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苍老,然后……
脑海中突地蹦出的一个血红大字,活像一道可怕的晴天霹雳,一下把我给炸得心绪不宁血气上涌——看来眼下无论如何我都要游说瞿墨让我再到人界去,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我笃定心意,火速洗漱完毕正要一个飞步跃出门时,额头却狠狠地撞在了一块软软的东西上,我被突如其来强烈的反冲力震得一个趔趄就坐到地上。一面嘀咕一面揉着脑门往前一看,却是不知何时在门口立了一位奇装异服的美女——
“见鬼啊!”我头皮一阵发麻,倏地贴地倒退十余步。
“午安。”后者则面带微笑向我打招呼。
我上昆仑山来已有数日,除了瞿墨从没见过别的活人了,当时瞿墨也向我解释说昆仑山这地儿不宜扎堆待,不然很容易引起雄踞在这里大种族的虎视。
那谁来跟我解释一下这玩意儿又是个啥?莫非瞿墨还金屋藏娇呢怎么可能——
“你不用怕,妾是瞿墨大人派来的。”
还真是金屋藏娇啊……
啧,明明看瞿墨那对感情淡漠得跟什么似的样子,整个就一禁欲大神,要我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有这手……莫非,这才是他拒绝映寒的真正理由?
我忍着头痛拍拍身上的尘站起来,然后向这美女抬手一揖:“没想到竟然是师母,方才多有得罪,抱歉。不知您过来是有什么指教?”
那美女闻言笑了笑,然后不知从哪就变出一大摞的书本子来,往桌上一堆,道:“瞿墨大人今有要事前往霜华境,不消十天回不来,这期间呢,你就自己按着这书上的方法修炼,都是些简单的小法术,自学不成问题。”
“啊……”听完这番话我心里百感交集,“瞿墨为什么不自己来跟我说?”那样,我也能留他一留。
“你也不看看自己睡到什么时辰,”美女说着就转过身去,“我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走了。”
“等……”还未及我说出口,只见一阵光过后人就不见了。
我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桌边随手翻了翻那些书,却是完全没心思去仔细看。这瞿墨走的也太不时候,这样我岂不是要等个十天半月才有机会再见到靖雪?那会儿的凡界可是又过了十年之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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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花儿也快谢了的时候,瞿墨才可算是回来了,他这一去还真是不多不少的十天。
“瞿墨啊,你就答应我这一次罢!”
“不行。”
“别这样,我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人,你答应我这一小小的要求,我保证绝不得寸进尺!”
“不行。”
“……瞿墨,我知你是个好人、呃,好神,成人之美助人为乐什么的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悠悠喝了口茶,“不行。”
“诶,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告诉你,这次我是去定了,你不答应也不成!”
“傻。”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
“抱歉,我全家就我一个。”
“不还有玄漓呢么?”
“我家没有那种老不正经的人。”
“……”
瞿墨顿了顿,然后一双眼睛直直就看向了我,让我不由得浑身一麻,“你真这么想去看他?”
我忙点头。
“这也没什么。”
我听他这平淡的口吻不禁气急:“那你死不同意,玩儿我呢是吧?”
“重点不是你能不能见他,而是你能不能去凡界。你早点跟我说你想见他而非下凡,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下凡也能见到他?”
瞿墨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食指和中指并拢抵在唇上,窸窸窣窣地念着什么,一会儿工夫就重新端起茶杯,向我道:“到天池边,云麟会带你回天宫,在那里找一位叫‘空知’的老神仙。他有一面洞察镜,在那里你就能看到他。”
“嗯,知道了。那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