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一股剑气从剑刃上破茧而出,直直朝唐龙炎冲了过来,唐龙炎见状,脸上马上显出惊慌之sè,将那锅粥朝着剑气的方向推了过去,自己闪到了一边,那口锅与那股真气一撞,只听“哐”的一声四下炸开,锅中的粥四溅开去,唐云修站的近了些,身子还沾染了些莲子桂圆。
唐云修见状,急急用袖子擦了擦身上的脏物,抬头望去时,却见唐龙炎已经到了庭院的门前小路上,只见他大喘着粗气道:“大……大少爷饶命啊……唐……唐大哥,你也不来……不来救救我……”
“今rì,你必须死!”唐云修大声喝道,提起长剑便冲了过去。唐傲苍却依然在远处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二人打斗,仿佛比刚才唐云修与唐墨风的切磋更为有趣。你这小子,明明有恃无恐,却装出这般模样,当下笑道:“你这躲闪倒也灵巧,我瞧着也挺好的,用不着我去救你。”
哼,你这老小子倒还看出了些门道,只是在这里挨打也不是办法,更不能出手,还是逃离这里好了。唐龙炎对唐傲苍一阵鄙视,却也无可奈何,他方才把那锅粥推出去的时候便想着要跑出这个庭院了,此刻更是毫不迟疑,三下两下便跑到了门口。
唐云修哪能就这般放他,当下又使出一招朱雀展翅,但见一道剑气朝唐龙炎飞来,与方才的剑气不同,这一招的剑气威力虽小了一些,但覆盖的范围却很广泛。
眼看到了门口,唐龙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在此时,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这里好热闹啊,看来我来晚了呢。大哥,小弟你们练功练的如何了?”
唐雪柔!却是那柔柔弱弱的身影慢慢从门口出显了出来,眼中泛着柔波,脸上满含笑意,不是二小姐却是谁!唐龙炎见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这下躲过去是很容易,但却会害得唐雪柔身受重伤。
望着那笑靥如花的面容,唐龙炎一咬牙,手中真气凝聚,回手一招烈焰斩,他的真气比那唐云修的真气不知jīng纯了多少,这随手挥出的真气竟然堪比唐云修凝聚多时的真气,两道真气相撞,使得周围一阵炽热,唐龙炎挥出烈焰斩后,立即飞身抱住唐雪柔,几个翻滚便到了门外,那真气相撞之威便伤害不到兀自还未醒悟的唐雪柔身上。
“怎……怎么回事?”唐龙炎但觉怀中的少女正瑟瑟发抖,连问话的声音都有些颤动。她虽身有武艺,却也才是三段,这般接近实体真气,却还是第一次。她一惊之下,尚未缓过神来,只觉得被唐龙炎抱住怀中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是以方才手足无措的嫩白小手慢慢将唐龙炎抱紧了一些。
唐龙炎见危险过去,当下便将唐雪柔抱了起来,正想安慰几句,忽见唐傲苍与唐云修已经走了过来,当下脑中急转,忽然满脸惊喜,对唐雪柔道:“恭喜二小姐,贺喜儿小姐,总算是从三段的修为jīng进到初临四段的修为了,方才那道真气可真是救了我的命啊。”
唐傲苍那一瞬间也未曾太过在意,听到唐龙炎所述,当下心中疑惑,便问道:“哦,雪柔,你什么时候jīng进到四段了?”
唐云修也是满脸的不信任,眼光中满是询问之意。他本是唐家这一代中修为到达四段的第一人,也是眼下唯一的一人,是以他常常骄傲自满,唐雪柔忽然jīng进,对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震撼。
说啊,快说啊!唐龙炎这个谎言的关键之处在于唐雪柔的反应,他就是在赌唐雪柔会帮他,但只要她有一丝疑惑或者反驳,那么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可能都要付诸东流。
正当唐龙炎想放弃的时候,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阵柔声:“对呀,傲苍叔叔,我今rì早晨刚刚jīng进到四段的呢,只是这真气还掌握的不是很好,因此便来晚了一些,想不到你们就这样惩罚我啊,傲苍叔叔,你都不管一下他们,我可不饶你哦。”说罢便跑到唐傲苍身旁,挥起秀拳便要打他。
在这些后辈中,唐傲苍唯独很喜欢唐雪柔,一直将她视作自己的侄女,见他这般顽皮可爱,当下便笑着随手止住了她,顿了顿,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多加练习才是。秦三,你和雪柔都受惊了,快快回去歇着吧。云修,你和墨风的功力不够,还需多加练习啊。”
“是……”唐云修眼中闪过一丝厉sè,却也对唐龙炎无可奈何,当下拿着长剑转身走进了庭院中。
汴京城内,户部尚书沈府上。
两位中年男子风尘仆仆,面sè沉重,在这户部尚书府上,一个坐在椅子上,面sè凝重,但却十分老成,另一个较为年轻一些的男子则不停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从偏厅缓缓走出,但见那妇人一袭宫装长衫,淡峨眉,丹凤眼,皮肤细腻,脸sè晶莹,不像是为人母之人,倒像是个二十来岁的花信少妇。她神情端庄从容,自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只听他柔声对着两位中年男子道:“爹爹,二叔,岳父大人马上就到了,你们再等等吧。”
“雨荷,非我二人不能在此等候,而是我们在此已经耗了一夜,眼下都过了卯时了,为何沈伦还未归来?”那位年纪稍微小的中年男子急急说到。
“峰崖兄,虎啸兄,二位不辞劳苦从代州一路赶开,怠慢了二位,顺宜心中有愧啊。雨荷啊,为何不请你父亲与你二叔先行歇息呢,身体要紧嘛。”却是沈伦走了进来。
眼前二人,正是从代州一路赶来的唐峰崖,唐虎啸二人,他们一到汴京,便赶到户部尚书沈伦家中,yù通过沈伦通报赵炅,以便于进皇宫,面圣颜。只是二人自中秋夜半而来,便未见沈伦的踪影,是以一直在他府上的会客厅中等他归来。
唐峰崖站起身来,朝正yù说话的唐虎啸摆了摆手,朝沈伦略微的抱了抱拳,道:“沈大人,我们亲家一场,明人不说暗话,此次我兄弟二人前来,便是要面圣查清关于我三弟的一些事情。我三弟为我大宋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要刺杀起皇上来,此间种种,不当面听得圣上亲言,我兄弟二人寝食难安。亲家你也知道,我这三弟自来便是我族中的脊梁,若他无缘无故的就这般背负了这些罪名,那我朱雀一族之人,定然会有所躁动,这边关重地,若出现什么状况,你我都担待不起。我兄弟二人纵然不为我三弟一家着想,不为我族人着想,也得为这天下百姓着想!亲家,你位及户部尚书,见皇上比我二人容易,可否劳烦你将情况呈予皇上,若情况属实,我兄弟二人绝对不会再管此事,我三弟的名字也不会进入族谱之中,但若情况有误,还得请皇上好好斟酌一下那传遍天下的告示,好让我兄弟二人对先烈有个交代。”他在边关带兵多年,这一席话下来,竟然让人感到一种莫可逼视的威严。
沈伦听完他这一席话,不住的点头,诚恳的道:“镇远将军的为人我也是很清楚的,当rì那通告一出,听闻要昭告天下,雨荷便已经求过我进宫问过皇上了,只是皇上昨rì一夜cāo劳,眼下二位亲家还是先行休息一下,我再进宫探探状况,成与不成,我自宫中回来再说。”见唐峰崖感激的点了点头,他当下便一转身,朝门外走去。
唐雨荷静静的在一旁端茶递水,见公公走了出去,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对唐峰崖道:“爹爹,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唐峰崖听到女儿这句话,心中一紧,忙低声问道:“雨荷,你知道其中的隐情?”
唐雨荷点了点头,四下望了望。唐虎啸低声道:“我方才探过了,四下无人,你便说吧。”
唐雨荷听到唐虎啸的话,咬了咬嘴唇,这才低声道:“这些rì子,公公几次将夫君招到他的房内,商议事情,本来这都没有什么,但是每到此时,公公都会有意无意的将我支开,有一次丫头送来参茶,我体惜夫君,便朝公公的房间内送了过去,在他们的房门外,我忽然听到了他们的言语间提及了三叔。我自幼习武,虽然久来未练,但早些年的功底还是在的,这字字句句落在我耳中清清楚楚,公公竟然……公公竟然让夫君时刻堤防着我,留心我知晓了哪些关于三叔的消息,公公似乎知晓你与二叔要进京面圣,便让夫君想方设法的拖延你们的时间,还说,这一切,皆是皇上的旨意!昨rì皇上在相国寺赏花游玩,公公也过去陪了皇上的,怎么会说皇上昨rì一夜cāo劳呢,分明是不想爹爹你们面圣。”
唐峰崖兄弟二人听着唐雨柔细声道来,竟然楞在了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