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相依
沧澜山位于南越腹地,本是湿热之地,周遭林中毒瘴蔼蔼,实不宜潜心修炼。 幻仙阙先祖在此开宗立派之时,曾于极北之地开山凿石,取万年寒冰之魄,以阴阳宝匣封印,携回沧澜山天池底安置,这天池乃是沧澜山泉眼所在,被冰魄寒气所侵,热毒尽出,故而四季如春,风景如画,与山下密林湿热难当之气不可同日而语。
云逸一入这天池之中,便被极阴极寒之气渗入奇经八脉,顿觉手足僵硬,身子直向池底坠去,仅有胸口却是略有温热,不由探手摸了摸,触手温润细腻,竟是水倩兮所赠的那方美人佩。心中暗暗寻思,今日我身重雷蛊,穴道被封,无法以真元护住心脉,若非这方女娲补天时遗留下的青罡石,怕是早已被寒气贯体而死。
又想起烟铭身受数掌,重伤之下,如何能抵挡这阴寒之气,心中慌乱,忙分水向池底寻去。这天池之水不比寻常,从外表看来,似是略显浑浊,其实却清澈无比,目力所及,数丈之内都尽收眼底。
水藻摇曳,鱼翔浅底,七彩斑斓的鱼类,从云逸身旁游弋而过,似乎也察觉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偶尔在云逸身旁嗅探一二,便怵然游走,比之寻常所见鱼类迅捷百倍。云逸却无心赏玩,强忍透骨寒气,瞪着血红的眸子在水中搜索。
猛然间,眼前流光溢彩,云逸骤然被这强光所刺,顿觉茫茫一片,难以明视,朦胧间,水波尽散,但觉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在眼前若隐若现,犹如一抹深深的艳痕,在云逸心头升起,挥之不去。
那身影向云逸搔首弄姿,一颦一笑,极尽妍媚,云逸身不由己又向前游了些许,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娇柔的女子,身着轻纱,椒乳翘臀,娇柔的似是要挤出水来,伸出一支嫩若莲藕的玉臂,招呼云逸道“过来啊......来啊.......”
这声音听在耳中,魅惑力极强,云逸惊觉口干舌燥,情难自抑,自东海一路而来,**渐浓,每每情不自禁时,便运起真元强行压下,如今真元被封,在这阴寒的水中,竟也一时情火焚身,难以自制。又向前游了少许,忽的身子,竟似穿过了一层屏壁,身子一轻,落到了天池底,云逸脚踏实地,深吸一口,便觉气息顺畅,这屏障之中竟丝毫无水。
“你是谁?怎会在此?”凭着灵台尚有的一丝清明,云逸不由心神微动,愕然问道。
“公子也忒的不解风情,殊不知**苦短,来啊......”说着话,那妖艳女子格格的笑着,款款在一张榻上躺下,撑起修长的**,媚眼如丝,俨然一副任君采摘的摸样。
恍惚中,云逸吞了口生津,脑中一片混乱,隐隐只觉血脉贲张,忍不住向那女子走去。
就在此时,水浪翻滚,一道青芒分水划过,穿过屏障,直奔那妖艳女子胸膛,竟是云逸失落水中的怀光剑,那女子惊呼一声,来不及闪避,已被青芒洞穿,婀娜的身姿支离破碎般化了开来。
云逸猛然被惊醒,,眼前的耀眼流光也全然散去,再看时,哪里有什么软榻美人,不远处有一只巨大的水蚌,蛤口微张,华光溢彩,却也不知是何宝物。在这水蚌周围数丈之内,升起一个巨大的半圆屏壁,将无尽的碧水阻隔在外。
难道这水蚌成精了不成?云逸肚里转念寻思,这水蚌在此天池中承山泉精华,成精却也不足为奇,可怀光剑此番全然在自己没有驱动的情形下,前来救主,难道这剑真有灵性?眼光落在水蚌身上,神思微动,御使怀光剑径直向那丈余大小的水蚌缝隙插去,那水蚌似也颇有灵性,双蛤一合,登时坚若金铁,以怀光剑之锐利,竟然刺之不穿。
云逸心中恼怒这水蚌以幻象魅惑自己,驱动怀光剑,便要再击,适才妖娆的声音再起“公子息怒.......妾身也是身不由己。”
骤听这水蚌说话,云逸骇然住手,看来适才并非全然是幻象,这水蚌果然成了精,竟能言语,不由发生询问,“你到底是何妖物?”
“我是一只蚌精,在这天池之中已有百年,得这山中仙气精华,日夜修炼,这才能勉强幻出人形,怎奈这天池之中阴寒之气甚重,我修炼的久了,难以离开这天池之水存活,今日又见公子这般阳气旺盛,不惧阴寒之气的人,故而斗胆出来冒犯,想借公子阴阳交合,早日脱离这蚌壳束缚,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那声音楚楚动人,颇能打动人心。
“如此说来,你却还是欲吸尽我的元阳,助你早日修炼成精?”云逸怀光剑一展,杀气顿盛。
那蚌精似是极为忌惮怀光剑的青芒,蚌壳微震,涩声道“公子既已识破奴家伎俩,怎敢再动邪念?只是我适才在水中救下一绯衣女子,想必公子来此便是来搜寻此女,如今将她还于公子,还望公子饶我一命!”
云逸闻听烟铭被蚌精所救,大喜过望,“好,过往之事,我不再追究,烟铭现在身在何处?”
“便在我这蚌壳之内,公子退后少许,我这便将她还于你。”
那蚌壳一张一合,似是要吐人出来,云逸连忙向后稍退,心内焦虑不已,但愿烟铭内功深厚,尚能抵挡的了这极阴极寒之气,若是万一烟铭有何不测,自己便再难报恩。其实云逸绝非傻子,烟铭对他的心意,又岂能不知,可如今既已答应水倩兮娶她为妻,便决不能三心二意,至于他是否也在内心深处喜欢着烟铭,云逸却不愿多想。
果然从蚌壳中露出一角绯色衣裙,紧接着一个婀娜的绯色身姿从蚌壳中缓缓落到云逸面前,“烟铭!”云逸关切烟铭安危,未等细看,便俯身向那绯衣探去,哪知刚一接触衣角,心中警兆骤起,,一股徐徐青烟从地上的女子口中喷出,芬芳无比,沁人心脾,云逸大呼上当,闪避已是不及,只觉头重脚轻,神情恍惚,终于倒在池底不动了。
那女子嗤嗤的娇笑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扯下胡乱裹在身上的绯衣,露出一身若隐若现的薄纱,更显娇艳妩媚,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