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毒(上)
解药正要送到柳回雪唇边,谨致城忽然改变了主意。无弹出广告小说 有更好的方式——东宫殿下神色认真地盯着床榻上无力行动的美人,却把药丸送入了自己的口中。然后,把自己的唇覆上他的。
这一次,柳回雪果然乖顺地张开了口。
由得他长驱直入,吞下苦涩解药的同时也不得不接受太子的深吻,气息不由自主地紊乱起来。
药效来得好快——“相思”之名恰如其分,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柳回雪自觉渐渐恢复了力气,勉力抬起右手,想要绕到男人的耳后,却又硬生生地止住。
“嗯……?”
谨致城觉察到异样,唇舌仍旧与他厮缠着,长指却准确无误地捉紧了他的手腕。稍稍用力。柳回雪吃痛,极轻地哼了一声,五指被迫松开。
细长银针“叮”地落在地上。
男人身下,温热的躯体陡然僵硬。
……原来柳回雪也不过如此。难道他以为凭着这种再平常不过的暗器,就能逃离自己的掌握不成?谨致城的脸色猛地黑了,袖子一甩就要唤姚黄魏紫来处置这人。但是转念想了想,又压住了声音。仔细用丝帕裹起了掉在地上的银针,小心地嗅了嗅。这下子,愤怒的神色舒缓了许多。
针尖上只是涂了些常见的麻药,并没有毒。
见太子的目光又回到自己身上,而且少了些寒意,柳回雪咬着嘴唇解释:“我没有暗算您的意思,殿下。——不然,也不会让您发现。”
谨致城好心情地笑:“难道是担心一会儿情热之际、不小心伤了我?”
也不知道他是玩笑话还是说真的,柳回雪的双颊居然染上一抹红晕。
太子心下大奇:“被我猜中了?”他知道柳回雪看着弱不禁风,但这些年来经历颇多,又是个心思细密的,不可能没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像这枚突然出现的银针,也弄不清之前被他藏在哪里。柳回雪说得没错,如果他真打算趁太子全无防备的时候刺中他,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也能轻易做到。
这么说来,倒真是主动解除武装的意思了。
谨致城随即发现,床榻上的这人渐渐地抑制不住颤抖,额间也迅速地渗出冷汗,这才意识到是那“相思”毒药发作了。虽然化去了迷药,残余的药性仍然会随着血液游走于全身,疼痛不断加剧,怕是要到入夜后才开始好转。这段时间里别说是激烈的交合,就连碰触到身体,痛楚也会成倍地放大。
他吮吻的这个人正在忍受疼痛。
只是因为柳回雪并没有做出太过明显的反应——连本能的咬紧牙关的动作都抑制住,他才没有及时发现这一点。
是为了避免咬伤他吧。
而且,答允了不以疼痛为借口拒绝他,就也没有推开他。
谨致城想到这里,莫名地感到心安。甚至,看到柳回雪苦苦忍耐痛楚的神情,还有些怜惜。
忍不住出声询问:“感觉怎么样?”
柳回雪勉强地苦笑:“约莫……比殿下您预料的,要糟一点点儿。”
太子停了片刻,仔细地打量着他。从柳回雪身体的反应来看,状况应该不算太糟糕,只是脸色过分苍白了些,冷汗也出得太多了些,服下解药刚一小会,他的发、他的里衣,就已经湿透了。确认了他的状况,语调也就带上了些不自知的温柔。
“至少你还能说话。”
“是啊。”
柳回雪并没有提醒太子,自己的自控力远远超过常人。迷药并没有迷倒他多久的事实,太子也是知道的。如今的局面只能说是两人心照不宣。柳回雪求来解药,原本的意图就是在太子要他的时候做出合适的应对,而眼前的太子殿下正是如此等待着他。
“我——”太子迟疑片刻,加重了语气,“本宫可是有言在先。”
等待柳回雪的反应,是件有趣的事。
柳回雪低低地答:“明白……”
他没有再说什么。痛楚一波又一波地袭来,仿佛没有止境。为了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必须节省下开口说话的力气。勉力支起身子,伸手摘去了发间白玉簪。满头青丝顿时如瀑布般铺泻在榻上。
他随即移开了直视太子的目光,垂下眼,看向地面。
这样的举动,意味着“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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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无声的邀请。
利落地褪去柳回雪**贴在身上的朝服,又取过油膏仔细为他涂抹。处在下位的身子仍然僵硬,被他着重照顾的私密部位却刻意地放软。柳回雪和之前所做的一样,与毒药带来的入骨疼痛相抗的同时,也在顺从着他。
谨致城微微翘起唇角。——还好耐心等到了这一刻。强|暴身中迷药不能动弹的柳回雪,比起接受他的主动献身,两者相差得实在太远。
于是软言安慰他:“别怕,我并无折辱你的意思。”
见到柳回雪的第一眼,就知道父王必定会因他沉溺。但是强行把他弄到东宫,也许并不是单纯地为了阻止父王。本来是想着大不了就是要了他、绝了父王的念头,再把他扔到一旁自生自灭。反正他已经中了迷药,只要不在父王面前死去,其他的都无所谓。但是正眼望着柳回雪时,“要他”这个念头竟压过了一切。等到他醒转,觉得还好没有在昏迷时要他,再等到他解开发髻、向他表示顺从的刹那,又觉得还好给他服下了解药。
这个人,即使在忍受疼痛的时候,也是落落大方的。
依照他们之前说好的,没有反悔,没有拒绝。
这反而更能引起他的怜惜。
“这药也不是无法可想,东宫内里有处温泉,浸一浸就能好受许多。至于现在……”真正得到以前,却不肯轻易地放过。柳回雪的确引起了他的兴致,只是谨致城若是决定了要一个人,就绝对不容许那人在他面前有所保留。
圈住柳回雪的脚踝,将他的双腿反折到胸前,方才着意润泽过的地方就清楚地暴露在自己眼前。太子满意地发现莹白如玉的肌肤迅速地染上了一层薄红,随着两人躯体的贴近,那一处更是不自觉地瑟缩。柳回雪当然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他毕竟未经人事,任嘴上再怎么淡然处之,身体的青涩反应却是无法掩饰的。
第一次被占有,以这样一种疼痛和羞耻的方式确认自己被支配的事实,这时候的柳回雪,最是脆弱。
也只有这样,白川的太子才能放心。
“柳回雪,只要你对我没有贰心,我不会为难你。”
凝视着那双明亮的眼,身子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沉下去。
径直沉到他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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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回雪只觉得身子似乎不再是自己的。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谨致城加在他身上的动作,无论再怎么轻柔,带来的也只有疼痛。明明是床笫间的乐事,到他这里却成了十足十的刑罚。如果是被下了迷药而后强占了身子,事后他还可以把自己撇个干净,但如今这“相思”之毒是他自己求来的,疼痛也罢、折辱也罢,都是他恳求东宫殿下给他的。当真是不可能再脱身。
心一横,索性完全放开了。
也不必咬着牙关苦忍,也不必装作得了趣味。身子从始至终都是刻意放软了的,却又每每以低哑的呼痛声应和着一下比一下激烈的撞击。这便是他献上忠诚的方式了。到最后,只觉得压在身上那人的热度愈发升高,也分不清痛楚的来源是碰触还是灼烧。
疼痛到了极甚处,身体的最里头,猝不及防地被烫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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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致城仍觉得意犹未尽,却不敢再做些什么。
把那人抱在怀里,就往内殿的深处去。柳回雪趁势把一只手臂勾在他的脖子上,眯着眼。他早就精疲力竭了。
东宫殿下倒还有余力,先是斥退了进来伺候的姚黄魏紫,还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要是父王问起,就回禀说是我留下了白川柳”,然后亲自为柳回雪拣选替换的衣物。原来那套国君赏下的朝服早就被冷汗浸湿了,又被随手扫到地上。谨致城重新给他挑了一件纯白的长衫,给他披上。柳回雪挂在太子怀里摇摇头笑:“我还是惯穿绛紫色。”见对方的眉头随着这话拧起来,又微笑着解释:“这么一来,就算有血染到上头,也看不清楚。”
谨致城顺着他说的往下看,果然见到白衣的下摆处,开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于是把双唇轻碰了碰柳回雪的额角:“下次会待你好.xzsj8.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