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交涉(中)
眼看着面前这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暧昧不明的笑容也随之放大,柳回雪下意识地把手往回抽。无弹出广告小说 轻轻一挣,就挣脱了。太子任他两只手臂僵硬地垂在身侧,自己却去摆弄他的衣襟,也说不上是帮他整理,还是想要弄得更乱。见他已失了平日里的从容淡定,却也没有闪躲,连一双清亮的眸子也只顾盯着自己瞧,心里甚是欢喜。
语声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如今,你我且将这几日里的帐,一本本地算清楚。”
夜正长,还有得是时间。
“只是……这帐,要换一种雅致的算法。”
------------------------------
东宫所谓的风雅,先是点亮了内寝里所有的灯烛,照得一室明亮。又燃起香薰,一股子极淡雅的香气绕着旋儿弥散开,倒提醒人想起夏末的荷花。接着,在床前的案几上斟了薄酒,却不饮下。——那行刺的内侍闯进来时,他二人正在对饮,当时的水酒还是温热的,现在已经冷了。
太子殿下亲手做了这些事,终于安坐到床榻上,放下半边金白色的厚重帐幔。
柳回雪轻叹了一口气,也去挨着他坐下。
“第一件事——”谨致城端起了酒杯,“是我欠你。”
柳回雪听他忽然这么说,觉得意外。太子却以指尖点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开口。“——今日我审结了闰月案,就绝不会再让七年前的那件案子重见天日。而真相如何,你知,我知。”若不是武安公替他顶了罪状,柳回雪也不至于年少失沽,更不致孤身远走。“我原想着把安国的封邑讨回来还给你,却被左妃抢了先。——这是我欠你的。”
“这一笔,你先记着。今日暂且不提。”唇角微扬,“等以后白川到了我的手里,要做什么不行?又怎么会把你局限在小小一个安国。——回雪,我如今便与你指土为誓:日后我坐上主君之位,整个白川,我必与你共治。”
柳回雪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话了。
但这一次的海誓山盟,是不曾有过的郑重其事。
心里仍是惊疑不定。苦笑:“陛下正当盛年,这事还早得很……”谨致城颔首:“确实还早。所以今日暂且不提。我只要你把这话记在心里。”举起了酒杯,一字一句地继续,“——半个白川,这就是我许给你的将来。”
仰首饮尽杯中酒。
柳回雪转身去拿另一只酒杯,却被太子拦下了。紧接着双唇毫无征兆地被覆住,一口微温的酒液自他口中渡了过来。微辣,微涩,倒也有些清甜,咽了下肚便觉得胸腹间升起一股暖意。沉吟片刻:“是,我已记下了。”又问:“殿下……这算是于我的补偿,还是枷锁?”这样的重誓,束缚住的可不仅仅是其中一方。
谨致城沉默了会:“我自然是要你收拾了其他的心思。”
比如他归还白川的初衷。现在他的人固然是给了东宫,但新科状元的任职还没定下,也拿不准陛下那边是什么想法。因此谨致城仍觉得不安,非要听到柳回雪一句明确的答复。果然见他垂下眼,低声说道:“……殿下,或许您有所误会了。依我原来的想法,即使是‘中书舍人’这样的官职,也并不像听香楼的传言那么不堪。设立这职位,原本是为了替陛下传达旨意、起草诏令文书,固然可以唯命是从,更可以借着陛下的口,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宣之于众。……官职本身并无不妥,只在于让谁来坐那个位子罢了。”
谨致城没法子反驳他,但听了这一篇说辞,心里极为不快:“这么说,你还是……?”
柳回雪反而笑了:“殿下您不是早就料到了么?怎么这时反倒乱了。——我若是想爬到陛下亲信的位子,就得把自己的身子交出去,当做筹码。但是殿下您已夺走了我的筹码,我就没有资格再和其他人去谈条件了。”这么说着,语气倒是一派轻松,没有丝毫抱怨。随即敛了笑容,正色回答太子:“从此后,我的身家性命就系在您身上了。生死荣辱,都由得您。”
旁人说这话,分不清是谄媚还是自暴自弃。但柳回雪说,那就是承诺了。
太子怔了怔,终于眯着眼笑起来。
轻抚过他右颊上两道交错的伤痕,转过了话题:“那么,这就是你欠我的了。”
“我知道你平素里从来不以容貌自傲,但也不该如此糟蹋。——她要杀你,你还肯放过她?”再次提及这事,仍然是不赞同地摇摇头,“以德报怨的事情,偶尔做一做也就罢了,以身犯险,却是万万不可。”柳回雪抚着脸:“是是,殿下。”谨致城见他一副敷衍的态度,难得地叹了口气:“我也该教你知道,我看重你,绝不仅仅是因为你这张脸长得漂亮。”仔细打量那处十字伤痕,“其实这样也不难看。我只是……担心。”自己刚醒过来就听霞舞说他也中了毒,那一瞬间的脸色,幸亏柳回雪睡着才没看见。
------------------------------
一项项地分说,到后来真说不上是谁欠了谁什么。柳回雪察觉到,至少这时候太子对他是极认真的,便想着除了痛痛快快地把自己给他,也没什么别的报答的法子。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副身子在自己心里是有个价码的,值不了这许多。他大约也明白,太子殿下无非是想要自己也一心一意地待他,但他却似乎做不到。复又想起旁人教他的,“你若要稳住白川的时局,就不能凭一己好恶行事。”感情用事更是大忌。一时间思绪混乱得一塌糊涂。又胡乱想了好久,终究暗自叹了一声。——算了,还是就给他吧。
不防听见谨致城在他耳边说:“这一件事,我却要罚你。”
柳回雪方才神游天外,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茫然问:“什么?”
“你那一大把毒针是怎么来的,还有云歌那信里写了什么,我可以不问。”——柳回雪这时才想起那信已被他随手烧掉了。这也是他出门在外多年养成的习惯。幸好不必再多费唇舌解释。沉默着听太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藏着不少不肯示人的物事,我也无意深究。——只是,你凭什么随随便便与他人做下约定,还敢说要信他、护他?”尤其让太子气恼的是,这话还说在今夜他二人立下盟誓的前头。
柳回雪想了想:“殿下,我知错了。”
“可有悔意?”
眉眼猛地挑起来,凝视着年轻的东宫殿下,浅浅而笑:“……不。”
又不是真的犯下什么大错,不过是决定得仓促了些,但以当时的情势,也是无奈之举。果然谨致城也不显得恼火,又问:“你认打还是认罚?”只等他问打是什么罚又是什么,好借机狠狠修理他一番。想不到柳回雪直接摊开了四肢到榻上躺平:“打也罢,罚也罢,都随你。”
衣襟散开了,便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肤。紧接着□的衣物也三下五除二地被去了个干净。床帐完全放了下来,厚实的帐幔遮住了视线,这方寸之间就和外边再无干葛,只有光影不住摇晃。刚才太子吩咐加了些炭火盆,柳回雪已渐渐觉得有些热了,这时却又觉着冷。明明已经大方地展开了身体,目光却移开了不敢与上方的那人对视。被刻意抬高了的双腿甚至还有些微的颤抖。
对即将发生的事,柳回雪已有了准备,太子却迟迟不见动作。
不怀好意地低笑:“我要你……焦渴难耐。”
但是这句话,就让柳回雪愈发不安。上一次自己还能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这一次听到他的话都不敢应答。生怕他说出什么更过分的。
恍惚间,竟发现那人扯过了垂下的布幔,层层圈住自己的脚踝,再结个死扣。两腿就这么被吊在了半空里,而且还大大地分开。瞟过去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腿间。究竟是在看哪出隐秘而羞耻的地方,也不必说了。
似乎是发觉了他的小动作,低低的、略微沙哑的声线又响起来:“闭上眼睛。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睁开。”
虽然听这声音觉得稍稍陌生,柳回雪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全然的黑暗,晃动着的微凉的风。他竟隐隐生出了漂浮在空中的错觉。就像那天霞舞扯着自己飞奔一样,但擦过脸颊的不是冰冷的风刀,而是颇为熟悉的温热气息。接着湿热灵活的舌尖就舔上了他的耳垂,细细描绘耳廓。
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推开他,但是刚抬起来,又放下了。
谨致城轻声笑着:“很好。……要不要帮你把手腕也绑起来?不然的话,做到后面,总是会忍不住的。”也不等柳回雪点头答允,就找来长长一段布条,把他的双腕也缠到了一起,仰着举过头顶。绑得虽然不算太紧,但也绝不容易挣脱。腕间密密缠绕着的布料触感凉滑,应该是丝绸。
身周静了一会儿。大概是太子稍微退后了些,正仔细打量他。
倒是和那次的情状有些类似。要他不得行动自由。——只需要挣扎和喘息就好。不需要再考虑那许多,什么身份,筹码,谋划,情意。只需要被动地全部接受就好。
顿了顿:“我本想把你的双眼也蒙上,但那么做会不舒服。——所以仍是那句话,没我的允许,不许睁眼。”
柳回雪的双目仍紧闭着,睫毛却微微颤了颤。应该是答允的意思。
谨致城缓缓继续:“我罚你……今夜,在我从你身上得到满足以前,只许你先去一次。”低声笑了笑,“如果你仅凭自己的意志力坚持不住,我可以——”话语戛然而止。趁着柳回雪还在专注地听他说话,毫无预兆地伸指重重弹了下男人最脆弱的那一处。
埋藏在茂密草丛里的青涩于一瞬间被唤醒,猛地胀大、挺立。
同时,太子不容置疑地压低身体,以唇舌堵住那一声差点逸出的惊呼。
一边撬开他的牙关,与之纠缠,一边含混地低喃:“回雪,其实你……”
若是动了情,你的身体……真的很敏感呢。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感谢长评,送上今天的加更!
期待中的戏码……似乎才刚开始嘛。好吧作者正在研究怎么回避关键词,嘤嘤。
明天由于榜单的原因【汗】,更新要等到午夜零点以后才会放出。
也就是说明天没有更新,后天零点和晚上八点有两次更新……这个意思。我说明白了吧~
另外好像这一章的标题不太对?
没关系,下面三分之一章会拉回来的。
同时下面三分之一章也全是【咳咳】【如果没有被河蟹啃光光的话】【咳咳】。
这两者不矛盾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