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立后（上）

太子挥退了霞舞,又回去看顾柳回雪。

伸手到他额间发际，竟摸了一手凉浸浸的汗水。才想起刚做过了事情却没善后。连忙把霞舞重新唤回来，命她帮柳公子清洗身子。霞舞探头望了谨致城身后的床帐一眼：“殿下……奴婢笨手笨脚惯了，这活儿怕是做不来。”方才折腾那湖阳的少年,倒把她自己累得趴了。“姚黄姐向来是跟在您身边服侍的，这时候她也还在外间听候吩咐呢。不如……？”抬眼望望太子殿下。

谨致城不耐地一挥衣袖：“也只有你，他信得过。哪里还能让旁人近他的身。”

即使他二人的事，全白川都知道，但若是亲眼看见那人身上沾染了斑驳污迹、青紫瘀痕，又是另一回事。太子察觉到他不喜姚黄，只怕他醒了以后得知身子被姚黄看过了,会不高兴。而且自己也觉得，贴身服侍柳回雪的侍女,能少一个是一个。

霞舞扑哧一笑：“奴婢不才。承蒙公子不弃，要奴婢安顿好湖阳的那位殿下，就尽快去打探湖阳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储君孤身一人闯进了白川的王宫，湖阳和望江两国却都没有传过来一点异动的消息，实在是怪异得很，不免让柳回雪记挂于心。解释一番，但她要说的后半句才是重点：“像这样……既细致又亲密的活儿，奴婢倒以为，不如殿下您亲自去做？”

东宫里，似乎也只有霞舞，敢把太子交待她的事情顶回去。

谨致城却深以为然。他原本也是这么打算，但听说了册立左妃的消息，立即觉得一刻也不能再耽搁。趁着陛下还没歇息，要他改改心意。——立后的旨意已经下了，自然不能再变动，但明晨昭告天下的圣旨上，还可以把“册立”改成“追封”。这两字之差，于左妃的身后事一无变动，但对她留下来的人来说，则大有区别。

“本宫另有要事。”

霞舞却蹙起了眉：“殿下真不打算先问问柳公子的看法？”

谨致城忽然想起，柳回雪为他解了“闰月”之毒，随即就劝他饶过左妃，还惹出了自己的疑心病。……难道说他当时不是心软，更不是在帮相国一党说话？追问霞舞：“你倒说说，关于这事，柳公子是怎么跟你说的。他总不能预料到今日的事态吧？”霞舞便答道：“公子并不曾详说。只是与奴婢提起过他的猜测，说左妃虽死，她的身后事必定不会遭到冷待。毕竟人死为大。”

年轻的太子殿下猛地一惊。

人死为大……？

回忆起今天下午，与父王的一番争执。查出左妃是幕后主使一事，国君没说什么就全信了。但是当他说到左妃的目的是除掉他，国君却犹豫了。——时隔三日，他已经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于是这一大篇说辞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最后还是搬出了魏紫的证言。而国君想要亲自讯问魏紫时，才得知她已经自尽了。

又听说赐死的旨意既下，廷尉右监柳承启已经到了东宫等待，国君还去见过左妃一面。问她白绫或毒酒要选择哪样。左妃答“不愿让死状显得太过痛苦，免得折损了天家的威仪”。于是取了种宫中少见的鸩酒，虽有剧毒，却能保证容颜不坏。当时听过这话，只觉得左妃颇有些糊涂——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爱惜容貌，现在再看，竟是她自知身后将受人跪拜敬仰的意思。

这么说……自己原本以为趁机杀了左妃，是大获全胜，想不到反而落入了算计？

人死为大！左妃若不死，身上背负着闰月案的罪过，是怎么也不可能坐上中宫之位的。但她既死……想必陛下即是认为她罪不至死，又多少顾念着些旧情，便顺遂了她这个最大的心愿。

不但给她王后的位份，也给小安国公嫡子的出身。

谨致城不由得苦笑。

逼迫得太过……结果适得其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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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打消了连夜请旨的心思。

抱起了榻上兀自沉眠的那人，带他到寝殿后头的那处清泉里清洗。——霞舞倒真是明白他，这种极亲密的事，虽麻烦了些，他还是乐得自己动手。

柳回雪本来睡得懵懵怔怔的，遭了打扰，眼帘微微张开一线，见到是他，又合上继续睡。冷不防被他拥着一起跳进了温水里，顿时慌手慌脚地挣扎了几下，才发现身子被牢牢钉在了另一具身躯和池壁之间。

太子接着抬起他的手臂，细细地一路擦洗过去。碰到了敏感处，又惹来几下轻颤。

柳回雪仍闭着眼摇头：“何必这么麻烦。扔到水里搅和几下，捞出来擦干，就是了。”

听着像是洗瓜果。太子忍不住笑了：“是为你好.xzsj8.。”一只手沿着他的背脊一路往下。察觉到身子不住往他怀里缩，轻声哄他：“放松些。只是要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我没想着再做什么。”两指在那入口的周围轻轻按揉了几下，就探进去撑开。为了清理干净，还稍微翻搅了一阵，指腹拂过内里的那处微微凸起，又惹出了柳回雪剧烈的反应。

忍不住出声：“唔……嗯……”听在太子耳中，低柔而慵懒。

结果，事情还是朝着他意料之中、但尽力避免的方向奔去了么？

“柳回雪。”语声低沉，连名带姓地叫他，带着炽热的温度。谨致城索性把他的身子翻转过去背对着自己，让他扒到池壁上，却握住了他的腰肢向后拉。分开圆润的双丘，又说：“让我看看，你那里有没有受伤。”

这里又不比寝殿，黑灯瞎火的，能看清什么？

柳回雪自然知道太子殿下是在胡说八道，但回答得还挺认真。大口大口喘息着摇摇头：“不会有事……不会弄坏的。”方才一直刻意地放软身体，由得他横冲直撞。也相信他伤不到自己。

这究竟是拒绝，还是邀请呢？

谨致城决定，把这话理解成他自己希望的那个答案。

于是，再加了一只手指.xzsj8.。

刚做过不久，又借助泉水的润滑，这次进行地极为顺利。感觉到那处诱人的入口已经松松软软地做好了准备，就把他的身子拉高。凑近去，在他的肩头轻咬一口：“这样的姿势，进得更深入。……腰再抬起些。”之前就很想用这个姿势做。但顾忌着他膝盖处的淤青，不敢令他跪伏。

东宫深处的温泉，的确是一处胜地。

凶刃抵住他的同时，却察觉柳回雪猛然踢动腰腿。还听见他细微但急促的呼喊：“殿下……不可……不可妄动！”谨致城怔了怔，忽然想起另一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人在如斯境况下，还能想及朝堂间的无聊事。于是问柳回雪：“你是说眼下你我做的这事，还是左妃的事？”

“左妃……嗯……？”

“——左妃的事，我已经想清楚了。当不会再胡乱行动。之前没有听你的，是我不对。”微微苦笑，“所以令东宫输了这一局。回雪，我是认真地向你道歉……是我的错。以后你我若是再有分歧，我定会完完整整地听你分说明白，不再擅自决定。”

一阵沉默。

柳回雪本来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听他说得严肃，倒清醒了些。

事情发展至此，他自然知道当时的一意孤行，不甚妥当。

难得的是，他肯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把半边脸贴上了池壁冰凉的玉石，轻声反问：“殿下，今夜事前，您觉得自己胜了么？”谨致城随口答：“当然。”转念一想，左妃立后的事情他应该还不知道才对，“……今夜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柳回雪答：“朦胧之中听见了那声宣告，听得‘左后’二字，就猜到了。……恕我直言，这事在情理之中。”

谨致城听他说得冷淡，反倒埋怨起他：“你既料到了，还不早些提醒我。”

柳回雪苦笑：“殿下以为我是什么？陛下的心思，哪里能容我未卜先知？”何况要是全然依照太子吩咐的办，还真未必能出这事。说来还是姚黄耽搁了两个时辰，让国君听进了左妃的哀求，这才突起波折。这一出他无论如何猜不到。“……都是事后推想罢了。”沉吟片刻，“那我多问一句。殿下……到现在，您以为您输了么？”

谨致城苦笑更甚：“这是自然。……当时我若听你的劝，放过左妃，也不至于如此。”

柳回雪却不是要他的道歉，继续问他：“今晚回宫以前，您以为您是赢家，现今看来是错了。那如今您以为您已落败，其实也未必如此。明日的胜负如何，谁又料得到呢！”不等太子答话，又转过话由：“殿下，容我再问一句，陛下他明明不愿意赐死左妃，还是听了您的，您以为是为什么？”

……为何？

柳回雪提高了些声音：“东宫与贵妃已成水火，您既明白表了态，要弄成不死不休之局，那陛下也只有弃其一，保其一。——敢问殿下，国君陛下他弃的是谁，保的又是谁？”

谨致城思索良久，终于展眉笑了：“原来如此。”

柳回雪又恢复了懒懒的语调：“所以啊……今晚不妨让我睡个好觉。”

闰月一案，只要太子不起别的心思，应当就会渐渐沉寂，终至无声。而小安国公就算抬到了嫡子的地位，毕竟仍是个尚在襁褓的奶娃，想要和东宫一争长短，还远远不到时候。

等湖阳的消息传过来，那才真的是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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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致城当然不肯就此放过他。

本来心头还横着立后之事，现在被柳回雪开解一番，既稳定了心神，更因此爱重他愈甚。见他趴在池边又要睡着，连忙喊他：“回雪，除了这个，还有另外的事。”挺起腰蹭了蹭他，“我这边，可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柳回雪轻轻摇头：“殿下……且忍着。”

“忍不住呢？”谨致城没听明白他说的还是刚才的事，还是已经跟着他转过了话题。但是暖玉既已在怀，没有道理还要苦苦忍耐。

“忍不住……也得忍。”

太子殿下的答复，是一次用尽全力的狠狠挺身。

“呀……啊！”被过于突兀的入侵逼出了一声惊叫，回转头，狠狠剜他一眼。也不知道是真看不清他的反应，还是装的，太子的动作反倒更凶猛了。柳回雪禁不住恼怒：“你怎么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呢！”昨夜刚睡下就被他弄醒，今次又是这样！抱怨的话说一半却变了调子，软了下去，“殿殿殿下……哈啊……方才还说后悔不听我的建议，结果现在还是不听……”

谨致城忍不住笑：“我不介意再向你道一次歉。”

“可是你刚许诺过，以后肯听我……”如果真有“食言而肥”这种事，他肯定已成了个大胖子。

太子殿下却不以为意：“刚才说的是庙堂之上。床帏之间，我说了算。”笑得愈暧昧，而撞击他的动作愈发急促凶悍，“回雪，你就认了吧。”

被一个武力远胜自己的人缠住了耍赖，柳回雪还能有什么办法？无奈：“至少……不要弄到……呀啊！”不要弄到里面！不然……就是洗到天亮也洗不干净！可是来不及说完整就被重重地挑上了那一点……只能指望太子意会了。

谨致城果然心神领会。

揽住他的脖颈往后勾，咬住耳垂。“……我明白了。明日再一并向你道歉。”

明日……？柳回雪神色迷蒙地回望了他一眼。似乎明日自己打算出一趟远门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然而……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

这个文真的不是肉文……

以下算是通知？

入V将近一周了，从今天起更新恢复正常。

日更，每晚八点更新。

如果有加更，就是在次日的十二点放出。

基本上应该是坚持日更到完结【春节除外】。有急事不能更新的话，会提前请假。

以上，感谢支持。【亲爱的小妖精们，爱你们！】

蹦蹦跳跳的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