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峰在一旁看秦思远的脸色有变,只当画上有什么机巧,有意无意地去看,却见赵扶摇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开 心 文 学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个大大的乌漆麻黑的墨团,要说肆意狂放潇洒自如倒也不错,可是墨团子再潇洒,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更别提暗藏机锋暗示什么了。
他这个角度,看不到画卷的全貌,作为被馈赠者的秦思远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画上除了那乱七八糟的一团,还题了字盖了印章,煞有其事的模样。
那却是云纤和云曦云芝商量着加上去的,因为她们十分相信秦思远没有圣女那侍从的慧根,绝对看不出这是什么玩意儿。
于是大大方方地题字告诉她,这是“王八戏水图”。
印章是用厨房里的白萝卜刻的,沾了朱砂印泥还不是一样,谁看得出印章是真是加,古意盎然地印着紫焰门圣女的金字招牌。
秦思远僵笑着冷冷盯住赵扶摇,一字一顿重重地说:“圣女的侍婢刚才说,这是圣女亲自画来送予在下的?”
“嗯,是啊,秦姐姐觉得好看吗?”
秦思远控制着手上的力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画轴给震碎了,要笑不笑应答。
季成峰分明听出了一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看来,琴剑楼与紫焰门是绝对不可能结盟的。
“好看极了。”
“哈哈哈哈。”季成峰适时地长笑了几声,一步走到两人中间,挡住了秦思远与赵扶摇的视线,“想不到圣女也是风雅之人,可惜季某无福得圣女一幅墨宝,来来来,季某送圣女一程。”
赵扶摇点点头,边走边说,“掌门也想要?可惜这次只画了一幅,不如我下次再画了就送给你!”
季成峰点头,心想幸亏你只画了一幅,我可不是王八。
直到把人千真万确地送走,看着那乘纱轿头也不回地去远了,季成峰那总是笑得和蔼的脸上终于阴沉了下来。
秦思远现在只怕怒意难消,承天派与琴剑楼的结盟,若说之前只有三分可靠,那么现在便增加到了,季成峰却看了很久,表情也越来越怪异,先是一沉、继而一惊,最后却嘴角慢慢上扬,似乎有了什么好事一般。
“来人。”他提气喊道,语气中微微的喜悦随风散去。
分舵的舵主赵天赐匆匆而来,他奉季成峰之命,一直监视紫焰门那一行人的去向,以确定她们是确实离开江州而非故弄玄虚杀个回马枪。
忙忙地向季成峰行了礼,赵天赐压低声音,“回禀掌门,紫焰门的妖女确实是出城去了,看走的道像是要往五毒教去的样子,是要派人跟着还是……”
季成峰微微摇头,“赵舵主,召集附近所有承天派弟子,去把我们这位金尊玉贵的紫焰门圣女大人‘请’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
赵天赐一惊,“掌门的意思是?这样会不会师出无名——”
他话还没说完,季成峰已经把手伸过来,手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纸条。
赵天赐狐疑地接过看了几眼,既然跟季成峰一样脸色千变,最后恍然大悟,“想不到,真想不到,这事一出,我们捉回那个妖女,承天派的名望岂非更要日上层楼。”
他显然也是喜不自胜。
纸条传来的消息,江湖上刚刚发生一件大事,被江湖中人称为“仁心仁术”的一度山庄庄主谷一奇于山庄中暴毙而亡!
谷一奇年过不惑,武功自然一流,而最重要的是,他为人公正持重、仁心善行,更有一手生死人肉白骨的岐黄之术。
江湖中人谁没有个三灾八难的时候,谷一奇一概一视同仁倾力救治,遇到落拓无钱的侠客更是分文不取。
这个江湖上如果真有人不能惹,必然是谷一奇无疑,平常百姓把他当活菩萨,江湖各路人士更是对他全心全意敬重又敬重。
杀了谷一奇,几乎就是跟所有人为敌!
而更妙的是,一度山庄有人指认,杀害他们谷庄主的正是紫焰门的影子杀手,因为谷一奇功夫不俗与他缠斗多时,让杀手露了破绽,才被窥破了来历。
为免消息泄露,杀手们更是惨无人道地屠灭一度山庄上下一百八十七口,连孤儿弱女都不放过。
可惜苍天有眼,还是让人藏在尸体堆中逃了出来,紫焰门的累累罪行才被揭晓。
事情到了这一步,显然是个人都相信绝对是紫焰门下的手,季成峰又怎能不欣喜。
“还不快去,妖女抓活的,其余的,你明白。”他一扬手,放飞了自己的信鸽,踌躇满志。
“是,属下遵命。”
赵天赐如同他来的时候一样匆匆离开,去调集承天派所有有点功夫的弟子,反正江湖邪魔人人得而诛之,用不着讲什么江湖道义,围攻自然是最好的法子。
看着手下离去后,季成峰感觉到身后一阵杀意袭来,警惕地回头,却见秦思远正幽幽地站在身后,手中拿画轴早已被撕烂。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季掌门,那紫焰门的丫头身边有些人,你的手下未必能对付。”
“秦楼主知道什么内情?”
“此事容后再议,在下愿助季掌门一臂之力调虎离山,也算是,琴剑楼与承天派结盟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