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向大家赔个不是，端午节前家里出了事，今天才刚从老家赶回来，所以这次更新迟了那么多天。我会尽快收拾好状态和心情努力写作，海牙骑士团的故事绝对不会烂尾的。】

变成人首蛇身巨怪的雪锋带着“训诫骑士”逃出海牙学院时，天已经黑下来了，这对追击者和被追击者来说都是不幸中的大幸。尽管雪锋记住水月的叮嘱避开了繁华地段，那巨大的长身飞快游动时还是不断掀翻车辆、撞裂围墙，所到之处无不一片混乱。“如果不能让它停住，就没有机会把玉书救出来……”魅堂咬咬牙，“我去前方拦截它，你们见机行事！”

跟在后面的众骑士高声应和。魅堂翅膀一振，正要发力，雪锋却仿佛洞悉了他的意图，转头猛力甩动鬃毛，从中射出无数支细长的不明物体，铺天盖地朝敌人打去。“危险啊！！”肃霜高声警告，还不等众人各自防御，“牙之御座”已闪电般拦在他们前面，交叠的羽翼放射出千丈白光：

“——‘圣辉之盾’！！”

少年少女们根本来不及去看发生了什么，雪锋放出的武器就在白鹰王的光芒中溶解得无影无踪。魅堂本以为这样能同时剥夺对手视力，逼迫其暂时停住从而露出空隙，岂料白光消散后，怪物和玉书都不见了，只看到数米开外一口被强行撞开的古力井，溅出的污水和井盖碎片散落遍地。

“玉书……大人……”

目瞪口呆的星晨脸色发白，“牙之御座”恼恨地狠狠踏了地面一脚。“是我大意了，没料到那家伙拼了命都要甩掉我们……！”他把头发拨去颈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方太过巨大很难隐藏，现在找应该还来得及，全体分头搜索附近区域——天捷，你跟我来！”

蓝发少年迅速应声，提着武器向上司的背影追去。天捷固然担忧玉书的安危，但和宿敌一起留下了的好友更加令他牵肠挂肚。

旌姬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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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处战场，为了能够施展招式和避免过大骚动，旌姬和水月也早已离开海牙学院，转移到了数百米外一所中型驾校的场地里。两种互不相容的异能一次次激烈碰撞，高下难分，地面被急流与烈焰割出了无数道可怕的爪痕。轰地一声，爆炸的气浪逼得两人拉开距离，旌姬用长枪指着对手高声喝问：

“水月，作为对我接受你‘委托’的酬谢，你多少也该给我点情报吧——皇非羽为何要把欧阳雪锋变成这副模样？这是为了提升他的战力而做的改造，还是惩罚？！”

从水月现在的状态来看，他正巴不得可以暂停片刻，人类身体的耐力终究无法与“代行者”相较。“很遗憾……两次都猜错了。”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露出悲愤的苦笑，“如果我说这是‘治疗’，恐怕连你都不相信吧……但事实就是如此。”

“你们……管这个叫治疗？这种把人类活活改造成怪物、比残杀还要亵渎生命的做法？！”

瓦尔基丽少女的表情显示了她确实无法相信，但“波塞顿”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只有皇非羽这么想而已，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另外，反正你肯定也会问，我就一并告诉你好了……”水月捂着被枪尖划伤的侧腹慢慢站直，“‘阿拉斯’掳走你们的‘训诫骑士’并不是偶然……他是来向那少年复仇的。”

“复仇？你是想说，他会变成这样跟玉书学长有关？”

在海牙学院时的那种无奈表情又回到了水月脸上。“这样啊，纪玉书果然什么都没告诉你们……”他摇头叹息道，“也罢，如果遭遇这种事的人是我，我也会选择隐瞒到死，但我没有义务帮敌人保守秘密——尉迟旌姬，就转交给你保存吧。”

旌姬目光一凛，立刻将武器暂收到背后，示意“洗耳恭听”。于是，水月将从雪锋那里听来的话整理成有条理的故事，缓缓道出。

本不该产生于敌对双方之间的感情，那不为人知的一晚的惨烈战斗，被扭曲了的求生愿望……

讲述完毕后，青年和少女之间很久没有声音。“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阿拉斯’那边也该分出胜负了。”“波塞顿”扬起头，语气有些得意，“他不会允许多余的人介入他的复仇，一对一的话，你们那位骑士可是凶多吉少啊。”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我相信玉书学长作为‘御柱’的力量。”

旌姬重新拉开架势，点点火光开始在周围浮现，照亮了她黑色的骑士服。“还有，我也一样——水月，这次我绝对不会输。”

令她意外的是，水月露出了虽然看不透，却让人无端心里一寒的笑容。“是吗……你终于要拿出神的力量来取我性命了？”

“……咦？”

“自你真正觉醒以后，我们这些干部可是被逼着补习了不少北欧神话知识，我多少还是知道什么是‘瓦尔基丽’的。”

面对惊讶的首席女武神，水月还是从容地继续说着。“你们是以高贵美丽的姿态飞舞在战场上的死神，你们的目光是为死者施祭礼的烛火，而其中最著名也最可怕的，就是你。”他张开双臂，坦然展示身上旌姬造成的伤口，“可是从开战至今，你用的一直都是原有的异能，你既然这么想一雪前耻，为什么不用‘代行者’的力量？那样的话你早就打倒我了不是吗？”

“……我无法否认你说的这些话，但我现在不是在‘工作’，你更不是被选中进入瓦尔哈拉的勇士。”

像在模仿水月一样，旌姬挺起胸膛，让对方清楚看到，自己身上装备的并非女武神的铠甲。“那时我是以人类的身份输给了你；所以，我现在也要作为人类讨回这笔债。”她静静地说，“你不理解也没关系，这就是我的原则。”

“呵呵~你果然是有所成长，至少讲大道理熟练了不少，多半是拜你那正经过头的男朋友所赐吧。”

这段谈话时间似乎让“波塞顿”恢复到了可以战斗的程度，证据是他脚边的条条深沟里，水声又一次喧哗起来。“不过很遗憾，我已经无法把你看做人类了，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非人之物。”

喧哗转眼变成了咆哮，数条巨大的水之蛇冲破地面，争先恐后地向对面的少女扑去。“炎牙骑士”见状轻叹一声，一手提起骑士服下摆，在原地优雅地转了一圈。

下一秒钟，整片练习场都被炽烈的红莲火焰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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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挟持着进行了如此粗暴又快速的长距离移动，“训诫骑士”一度以为自己会这么丧命，直至他被摔到地上，感受到冰冷刺鼻的污水，头脑才恢复了些许清醒。“呜……咳！”一时无法适应的玉书被呛得不停咳嗽，全身也痛得像骨头被挤碎了一般，但他还是拼命睁大眼睛，想首先确认自己的位置。

“这里……是哪里？”

昏暗无光又空旷，阴冷潮湿的空气，宽阔的水流，随处可见的各种垃圾——玉书很快明白过来，自己被带进了地下排水道内。说起来，对自己发动这次突袭的敌人是……

耳边突然传来破风声响，玉书马上凭本能和长久战斗磨练出的直觉滚到一边，下一秒钟，他刚才坐着的石板地面就被粗大的蛇尾打碎了。“‘达摩克利斯’！！”眼镜少年重新唤出变回战徽的巨剑，用它支撑身体拼命站了起来：

“是你吧，欧阳雪锋？！你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就算那天狄亚破坏了你的四肢，你也绝不至于变成这种异形啊！！”

在十余米外的黑水里，一个蜿蜒着的巨大身影上倏地亮起了两盏红灯，玉书知道，那是闻声转过头来的敌人的眼睛。“如果你是来找我报仇的，那……狄亚怎样了？！”怀抱着对方应该多少还能沟通的希望，他壮胆大声喝问，“难道你已经把他……”

“——咯嘎嘎嘎嘎嘎嘎！！”

然而，雪锋已经不再具有能与人类对话的理智了，他的回应是全无意义的狂乱嘶吼，以及单纯如野兽的攻击。“唔！”见来势凶猛，玉书迅速将“借力反攻”施加在剑上，将雪锋足以撞翻汽车的一记头槌弹开，接着转身就跑。虽然不熟悉地下水道的结构，但他知道怎样做可以暂时缓解危机。

就像被蛇追逐时走“之”字形较为容易脱身一样，“训诫骑士”在水道两边来回跳跃前进，追来的蛇身怪物果然中招，忽左忽右的转向降低了它的速度，两者的距离越变越远。这样行得通——玉书在心中暗喜的同时盘算，接下来只要再找到一个相对狭窄、让雪锋的巨躯无法通过的地方……

简直像抓好了时机要粉碎他的计划，疼痛突然在玉书后背的多个点上爆发了，他顿时失去平衡，重重摔进了水中。“刚才是……！”玉书顾不得脏和湿，马上在背上摸了几把，什么东西也没有，却有数十根细长而微弯的物体插在面前的淤泥里。看清那物体的真面目后，他顿时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