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旌姬一早就和魅堂大人一起被叫走了啊……”
晨读结束后,“海皇骑士”本想来找朋友问问她与水月战斗的详情,结果被英佳告知,旌姬可能短时间内还不会回来。“那、那要不要我转告旌姬回头去找你一趟?”莫名地突然拘谨起来的万事通少女揉着衣角提议。“不必麻烦啦,谢谢你的好意。”天捷笑着摆摆手,“那我过了中午再来。”
巧的是,天捷转身还没走回自己的班级,视线意外捕捉到了好友随从的身影。“虞菲?你怎么跑到高中部来了?”他立刻走上前去,“你该不会也是来找旌姬的吧?”
“啊哈哈……看来我们都一样呢,天捷大人。”
碧发少年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了,但镜片后的眼神相当认真。“学姐最近遇到了很多烦心事,虽然以我的身份和力量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我还是想帮她,哪怕只是听她倾吐烦恼都好。”虞菲似乎也看出了什么,“那个……旌姬学姐不在吗?”
“嗯,大概又去处理某些只有‘她’才能应对的事情了。”
天捷和虞菲不约而同地扬起头,望着在走廊上其实无法看到的天空。他们此时还不知道,前所未有的大风暴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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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仍是一片忙忙碌碌的日常景象,弥尔顿中心城的上空却已经被浓重的战云覆盖。虽然气氛一触即发,却没有人采取进一步行动,因为两边都认为,对面是敌方最棘手的阵容。高位神话兽化身的两位少年绷紧神经对峙着;苍王用神剑指着银弦,但视线死死锁住了非羽。华岚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而旌姬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道:
“父王,我有一个请求,望您准许——可否由您和瓦尔特对付皇非羽,尼特霍格则留给我和吉伦卡玛?”
苍王和魅堂顿时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神色,连银弦也不禁怔住了。“旌姬……为什么?”魅堂一时无法理解她的态度变化。“从他正式倒向钢铁神宫的那天起,我内心深处就一直恨着‘左银弦’,因为他背叛了我的友情,辜负了我一直以来对他的好意。”首席女武神冷冷回答,“如今他不仅与皇非羽合谋毁灭苍天市,更伤害了我唯一的爱侄,对这家伙的恶行,我再也无法原谅了!”
“——说得好,希尔达!这样才是我的女儿,唯一有资格代行我意志的女武神!”
北欧神王满意地大笑起来,颔首表示许可,旌姬立刻架起“极光之裁”,魅堂也不语地召出自己的长剑。“呵呵,还真是分配平均。”非羽丝毫不乱阵脚,只用羽翼拍了拍银弦的翅膀,“抱歉啦破坏神,我是很想支援你,可惜我这边也必须出全力应对才行,没关系吧?”
“我早就说过了,谁都无权干涉我的行动。何况这次的对手是吉尔,我更不允许任何人来多管闲事!”
黑龙王的化身没去看西宫主一眼,而非羽感受到从他身上喷发出来的凶气,扬起一丝莫测的微笑,快速振翅飞开。华岚离开旌姬换乘云马、全体参战者分成两组后,银弦慢慢拉开架势,直视着被魅堂保护在后的火焰少女:
【布琳希尔德,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很抱歉,银弦学长……借一句你以前的话,我们从‘那天’起一直演到现在的戏,看来还得继续下去。”
旌姬的临战表情没有变化,通过精神感应传来的话却透着焦急。“我从梦里获得了关于你的重要‘预兆’,非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不可,为了达成这一点,我们只能先战斗一会。”她压低上身,用力一抖缰绳,“拜托了,你若还肯相信我,就请再配合我一次!”
“……这么想为你不中用的侄子报仇吗,布琳希尔德?那么,你和吉尔一起上吧!”
伴着突然爆发的高声嘲笑,银弦大力拍打双翼飞往更高处,旌姬怒喝一声,驱马便追。“旌姬!”白鹰王立刻卷起疾风,抢在恋人前面追上银弦,同时电光火石地挥下武器。只见火花四溅,剑刃与甩来格挡的龙尾剧烈摩擦又错过,不放过其中任何空隙的魅堂旋身一踢,银弦顿时被弹飞出去,而首席女武神正在那个方向等候着。“尼特霍格!”旌姬边射出火焰弹边高声怒吼,“你那天到底对齐格做了什么?那孩子明明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伤他至此!”
“无怨无仇?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那小子,他是如何对我出言不逊,又是多么无谋地向我挑衅的?!”
以翅膀为盾,银弦一面抵挡袭来的火球一面向别处退,诱导着少女继续追赶自己。旌姬也会意地控制了坐骑的速度,两人之间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布琳希尔德,这里有太多碍事的人了,我们必须长话短说。】银弦甩出堪比刀锋的龙鬃回击,【关于我的‘重要预兆’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梦里清楚地见到了……被变成地狱的苍天市的样子!”
旌姬丝毫不乱阵脚,及时用枪刃将龙鬃挑开。“光明被黑暗吞噬,城市变成废墟,无数被夺走的生命,就算那不代表海牙的战败,至少也表明我们没能阻止‘地狱之门’……”她恨恨地咬着牙,“但最令我心寒的是,我看到了遍体鳞伤地坠入深渊中的你,而给你致命一击的,正是你刚刚为皇非羽保护的那把剑啊!!”
【……你说……什么?】
银发少年的表情出现了明显动摇。没有看漏这个机会的“牙之御座”立即闪电般飞来,另一侧又有旌姬逼近,黑龙王的化身见状爆喝一声,双手上变化出粗壮利爪,硬是同时将来自两边的攻击挡住。“尼罗,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通往毁灭的道路,我们已经没必要再决出胜负了!”魅堂压低了声音,让人听不出他语调里的感情,“只要还受着‘格莱普尼尔’的束缚,你是没有胜算的!”
【你的意思是,皇非羽有一天也会拿那把剑来对付我?!】
趁三人陷入僵持状态的工夫,精神感应对话得以继续。“皇非羽不会对任何人真心相待,他也是在利用你而已!”少女奋力以长枪与龙爪对抗,“从那家伙最近的一系列行径中,我们已经清楚地看到了!”
“——没有胜算?那么自从彼此相认以来,你有哪一次真正地赢过我吗,吉尔?!”
魅堂一时哑口无言,银弦借机刺出数条龙鬃,但被瞬间张开的风壁拦下。【我何尝不知那家伙的本质,无妨,反正我也是在利用他。】见旌姬讶异的表情,银弦边脱离二人包围边回应,【不过,我相信你的预知之力,如果皇非羽打算先过河拆桥,就另当别论了——感谢你的忠告,我绝不会让那家伙得逞的!】
“不,学长,就像魅堂大人说的那样……只要你真正的力量还被缚魔索封印着,你就可能赢不了皇非羽。”
瓦尔基丽少女挥枪一喝,以广角度撕裂大气的汹涌炎波不仅逼退了银弦,连魅堂也赶忙避开。“所以我至少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把你从它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你说解放……布琳希尔德!在奥丁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的话,你这次可能会连性命都不保啊?!】
“那又如何!‘这次’与先前的两次一样,都是我以个人意志决定要做的事,与父王无关!!”
伴着响彻两人精神世界的高亢呐喊,在旌姬高高举起的“极光之裁”上,还剩下七个的符文记号依次被点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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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的另一端,尽管对手是北欧神王与英勇的女武神,西宫主却至今没有显露落入下风的迹象。指挥着暗红炎剑的非羽在天空中悠然飞舞,犹如猛禽在戏耍猎物,双方的立场似乎颠倒了。发出不知第几次的符文法术后,苍王暂勒住坐骑,用恨不得撕碎对方的眼神怒视着远处的敌人。
即使“冈格尼尔”能够刺穿一切,也要在确实接触到目标的前提下。而“残虐之炬”上燃烧的是为神族所忌惮的地狱之火,奥丁父女无法贸然靠得太近。“不愧是对神举起反旗者,所有堕落之物皆臣服的魔君……”华岚的低吟声有些颤抖,“父王,我们究竟怎么做才能攻击到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