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肆虐
作者:必伤不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105

“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够分量,尽管可以上来试试。 半个月来,你们又不是第一个想要动手的人……假如,他们不给我一个解释,最后我把这圣殿的大门拆了给你们看!”

“你……放肆!”

“真是不知死活!”

“费伦多的猴子,慕拉德说的没错,真该死!”

贵族法师们纷纷诅咒着这个绿袍巫师雅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向他挑战,不向平民挑战,或者平民没有资格挑战都是借口,因为这个小男孩的实力绝对已经到了巫师的水平,普通的白袍或者黑袍法师根本无法和他抗衡。

“有气魄,比这个小剑士要有男子气概,我喜欢!”檀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着雅克兴奋地叫起来,可是她“我喜欢”这一句话真的像一道**咒语,一下子把雅克弄的很不好意思,低下头,再也没有刚才的声色俱厉。

“对了,孔斯,你决定了没有,要是伽罗曼托出来了,成功了,你是不是会遵守诺言,不要给我找借口,不要说甘露不在什么的,我想你输了的话,希兹先生会很乐意你遵守诺言的。”檀莎从小巫师的情绪中回来,又针对孔斯了。

“什么诺言,哥哥,不能说吗?如果是诺言,那么就应该遵守的……”沙奈朵问道。

“呃……事情是这样的:当日,伟大的剑士我和伽罗曼托打赌,要是我先当上骑士,那么伽罗曼托就给这位科西嘉第一恶女加丑女的檀莎;哲修穆当使唤一个月;反之,伽罗曼托先当上巫师,那么我去给那个女人当使唤……就这么回事,由科西嘉的卑鄙小人甘露作证,实际上他这个证人不合格,我正在考虑取消他的发言权……”

沙奈朵听说这么一回事,不禁看了看檀莎得意的脸蛋,心下对自己哥哥的前途感到渺茫了:“那么哥哥,现在看来你的输面很大啊!”

“确实如此……”檀莎得意地笑了,脸上的笑纹夸张到了极点。

沙奈朵想询问那个雅克看看,不料雅克对她的询问摇摇头,好像在说,那种考试不过是哄哄小孩的把戏,而他自己不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吗!

“对于诺言,我还没甘露那么不要脸,这个科西嘉的骗子,欺骗我的感情……”孔斯现在只有找不在场的人狠狠地开涮。

“不能怪他的,因为他的爱情项链被我发现,我威胁他,哈哈……”

“……”恐怖的笑声再一次把在场的所有人的心给震撼住,多么可怕的女人,魔法师们开始计算着自己的把柄是不是做的隐秘一些。

“看来您的心情很好啊,宰相之女,西索迪亚的恐怖之源,檀莎;哲修穆……”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来到大家的耳朵边,许多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好奇地看着敢这么大胆数说檀莎的人士。

“伽罗曼托,你啊!”孔斯激动地冲上去,一把抱住身体还摇摇晃晃的伽罗曼托。

“真高兴能见到你,孔斯,一切安好吧。”伽罗曼托这次穿着红色的袍子,虽然袍子有些宽大,但是比较合身,而且脸上虽然写满了疲惫,但是精神镌逸。

沙奈朵第一次看到自己哥哥这么激动,从前哥哥回家,见到自己也没有冲上去拥抱,只是抚mo自己的头,亲切说话,没想到这个瘦高的男子却能让他如此动情。看上去这个人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啊,除了焕然一新的袍子,其它也没什么能引来女孩子的好奇心啊。

“你的朋友吗?伽罗曼托?我祝贺你有的好老师和好学校……”雅克不冷不热的说着,说完,他不理伽罗曼托的疑惑,和檀莎的跺脚嗔怪,直接就这么走了,头也不回得走了。

“他是……”伽罗曼托有些奇怪地揣摩着刚才的话,“他说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有一个好老师和一个好学校?”

“别理他,希兹先生,我问你,你是不是通过了巫师考试?”檀莎现在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关心远过于伽罗曼托刚才的疑惑。

“可以这么说,我成功了……”伽罗曼托说道,还没说完,身边的魔法师全都射出敬佩的眼光,好像在欣赏一个伟大的人物。

“那就对了,你和孔斯是不是有个打赌,谁输了给我当跟班?”

“好像有什么回事吧,是不是,孔斯?反正我没输就是了。”伽罗曼托明白了怎么回事了,现在他意志坚定地站在檀莎;哲修穆的旗下。

“哥哥,你完了啊……”沙奈朵带着可怜的语气说道。

“这是令妹?”伽罗曼托发现了孔斯身边站着一位和檀莎年纪相仿的姑娘,中等个子,白皙的皮肤,脸蛋有着优美的曲线,给人以赏心悦目的感觉。一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不过现在眼神里好像有忧郁在做客。挺拔的鼻尖配合小巧的嘴唇,再加上两颊红扑扑的脸蛋,绝对是把科西嘉女人美的优点都集中她一个人身上了。

“以后多多关照啊,特别是我再被这个可恶的女人欺压的时候,你要多费心了……虽然我交友不慎,但是,伽罗曼托,你是好人啊,帮帮忙……”孔斯哀求道。

“令妹假如不嫌弃的话,我会竭尽全力照顾她的,就像你照顾她一样。”伽罗曼托向沙奈朵行了一个礼,“小姐,请别见怪,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开玩笑惯了。”

沙奈朵回了礼,笑道:“谢谢您。”心里想,这个小法师有些礼貌,和那些贵族小子不一样,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到他那哄红袍子底下的身体,能够包藏多少力量。

檀莎突然意识到傍边的听众太多了,于是怒喝道:“你们都可以滚了,谁要是不走,我就用禁言术叫你们一个晚上不能说话,滚!”

魔法师们,包括卡兰希勒家的两人都灰溜溜地跑掉了。

檀莎心满意足地迈出一步,站在日光底下,享受着春日午后阳光的照射,笑眯眯地对孔斯说道:“怎么样,既然做好心理准备,就别说回乡下这样的傻话了。晚上搬到我家里睡觉,给我做贴身护卫;还有,明天一起去采买药品,准备上战场……”

“你……你也要打仗?”孔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檀莎。

“这有什么啊!我是宰相之女,别人都冲锋陷阵,我后边念念咒语,给他们加持总是应该的。孔斯,你不会胆怯了吧,是不是男人啊?”檀莎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孔斯。

“可是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啊?你知道打仗什么样子啊?你知道不知道要死很多人,血流满地,你……你去战场,你知道你会不会死啊?”

“孔斯,你什么时候变成乌龟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告诉你,我跟爸爸说过了,这次,连国王都亲自在宫中过问此事,我作为贵族的后代如果像你一样,只懂得珍稀自己的生命,那么跟那个毛头小子雅克说的酒囊饭袋有什么区别……我是哲修穆家的孩子,哲修穆家没有懦夫,即便是手中不能提剑,也要尽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包括祖国!”檀莎突然激动地抓住孔斯的衣领,孔斯身子猛然被她一推,两人就这么滚下台阶。

“啊——该死的,你这头牛压着我了,快起来,这么不经推!”檀莎现在再也没发火的脾气了,她被转了好几个圈,头昏脑胀,又被孔斯一百多斤重的身子压着,连说话的力气都快不支了。

“报应啊——”伽罗曼托心里这么说,可是脸上不显出丝毫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很关心地跑上去,和沙奈朵一起,把哥哥和檀莎扶起来。

“哥哥,没事吧?”沙奈朵给孔斯拍拍身上的灰尘。

“算你狠,不过没我一起跟你上战场的话,你爸爸也不会答应的——这么说哲修穆大人早就料到希兹你会通过考试的?”

“那是,我爸爸是谁啊,科西嘉的宰相,你们两个毛头小子——哎呀!好姐妹,轻点,背后是不是被磕出血了,该死的,疼死了,回家去找你算帐!”

“多美好的结局啊——一个美丽教士的背后都有一个坚强的战士在支撑着……”伽罗曼托舔舔嘴唇,忍不住要把这情景咏颂出来。

“希兹先生!”沙奈朵皱着眉头嗔怪道,不等沙奈朵善意的嗔怪送到伽罗曼托的耳朵里,两个暴栗,就狠狠地敲在多舌的男人的额头上了。

这是科西嘉希里安菲托王登基后第二年春天的事情,在这本来是春花浪漫,赏春踏青的日子里,却战云密布。终于,在被袭击多日之后,科西嘉的重拳也准备出击了。

虽然是春天,费伦多省东部的古莱西山脉尽头还是有些寒冷。由于山气在一个冬天里郁积了过多,即使初春的阳光也不能化解那浓重的寒意。云雾从古莱西山脉袅袅冉冉地升起,好像是山中有魔法师在吐息纳气,白茫茫的一片就人看不清眼前一百步以外的景物。如果是旅行者来到这里:诗人大概会赞叹造物的奇巧,坐下来仔细品味山中的云海;探险者或许会在心里拽拽地想:“浓雾难道永远不会散开吗?”是的,传说从巨人塞古琉葬在古莱西山脉之后,这里的云雾便不曾化开过。当然不少睿智的魔法师也想研究这些奇怪的气象,但是都失败而回,因为在他们进入这一片云雾中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迷失了方向,最后竟被神奇地送回到山口。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因为从来没有人有机会一窥古莱西山脉的真实之迹。

可是,几百年来的奇迹在今年的早春竟然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了。从贾布伦要塞向古莱西山脉那边望去,几百年一直是云雾缭绕,从来不曾清明过,因为那边是自己人的地盘,所以不要说云雾过大的因素了,就是战备经费也不允许贾布伦要塞拨出一笔款项在那里建立哨塔。只要是生活在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古莱西山脉的云雾是天然的屏障,任何居心叵测的人都无法穿过他。甚至,神庙的教士还说,那是索多玛所保护的山,凡人是不能进入的。而贾布伦要塞之东才是它防卫的重点,越过岷山,就是科西嘉的岷州了,几百年来科西嘉和科西嘉关系虽然不错,但是地区之间的小摩擦还是不断的。百年来有不少科西嘉的侨民偷偷越过科西嘉的天剑关,跑到科西嘉来;也有一些走私的商人铤而走险,在两国之间游荡,因此在处理越境的案件的时候,两国的军队经常发生一些小规模冲突。今天的情景似乎和往日不同了,前方的斥候从间谍那里得知到一个惊人的消息:科西嘉要越过岷山,攻占贾布伦要塞。

“贵官都知道这个消息了,至于消息的可靠性是不容怀疑的,我们的斥候有详细的报告待会呈给两位大人,现在我是想要大家商量一下对策。”年过半百的巴伦将军是贾布伦要塞一万五千名士兵的首领,他镇守这里已经五年了,今年是他最后一年的轮值。巴伦将军是一个毫无性格的将军,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中规中举的人,任何事情都是在合乎规定的尺寸内完成的。同样,他的样貌也和他的性格一样平淡无奇,是一个魁梧的男子,留着科西嘉风格的小胡子,两只眼睛除了军人惯有的敏锐之外,除了这些,就再没有别的的地方可以值得用文字书写了。

“既然攻击的消息是真的,那么现在我们就应该抢先一步,占领岷山在我方的出口,在峡谷的地区截击他们,这是他们自己找的,不能怨我们……至于外交上的风波就交给西索迪亚的先生们来解决,总不能让他们天天喝酒聊天吧。”说话的是要塞驻留长官奇朋将军,一个中年的古莱西山里人,有着淳朴的世界观,对他来说,军人就是用来打仗的,你一步迈进我的领土,我就应该把你过境的脚给砍断,这是天经地义的。

“豪迈的男人,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把科西嘉的猴子都赶走,最近我总是觉得很不对劲,古莱西山那边的云雾好像稀薄了许多……”行军参谋也是费伦多人,是出身于剑堡将军,在费伦多要塞中,如果凭勇力,除了奇朋之外,是没有人扳得过他得手腕。

“卡修,你在意古莱西山?傻瓜,那边是连僵尸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如果从尼普比斯峡谷进来的话,我们的哨兵也会发现的……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岷州兵,你别跑题!”奇朋用中指敲了一下桌子,提醒自己的同僚,在他看来,卡修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好小伙子,从剑堡出来的军人,怎么说也不会发配到这穷山沟啊。

“如果他们偷偷越过岷山,而不从我们这边的出口峡谷出去,那么迂回到我们这边尼普比斯峡谷,有这种可能吗?”卡修参谋指着地图山弯弯曲曲的山脉,“我听采药的士兵说过,这和那儿,都有隐秘的上路,可能骑士过不来,但是一万步兵一天过境并不是办不到……”

“动作很大,可是要是我,堂堂正正地把军队拉到贾布伦要塞下不是威风许多……”奇朋站起来,给巴伦指点道:“如果照卡修所说的,他们要多走一天的路,而我们如果要防卫他们,要分出五千的骑士扼守住尼普比斯峡口,算算好像是我们划算,因为我们只有五千骑士,兵力太少对他们没有威胁,如果用步兵,我们也没有优势……”

“你天天想着威风,不过看你口气,好像是赞成卡修的意见?”巴伦和两个属下的关系很好,因为巴伦年纪比较老,而且两个年轻人也很听话,给老人一种自己孩子的感觉。

“可以这么说,对于守方,我们在要塞里用骑士也没有用……如果他们正面来袭,我们的五千骑士还是很好的生力军!”奇朋舔舔嘴巴,看了一下卡修,好像在说:我补充的还好吧。卡修也趴在军用地图上,三个人开始合计了……

“敌袭——”突然尖利的叫声在清晨的空气中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口气,传令兵喘着气说道:“将军,西面,距城五里……圣马力诺人,是圣马力诺人,将军!”

“什么?”奇朋急躁地抓起士兵的衣领,“你在开玩笑?你这个混球!”

“奇朋,别这样,士兵都吓坏了!”巴伦把奇朋的手拿下,但是他的额头全是冷汗,原本有些老化的脸上好像又添了几道皱纹,“你说清楚点。”他问着士兵。

“我们的斥候跑来说的,两个斥候,死了一个了,是圣马力诺人杀的,剩下一个说他们是从云雾里出来,像恶魔一样……我就知道这些……”

巴伦看了一眼卡修,表情很无奈,好像在说:被你说中了。

“他们有多少人……”卡修没有在意上司的焦虑,而是抓着要紧的问题,问道。

“两万,是步兵,还有一千左右的骑士……”

“圣马力诺人?步兵?什么时候圣马力诺人需要步兵了?”奇朋拍了一下士兵的脑袋,“你是不是吓傻了啊,那个斥候人呢,我要去问问。”

“真的,是步兵,从他们经过的路上可以看出痕迹的,斥候是这么说的,而且他们还带着攻城武器……云梯、弩炮……我们完了。”

“你下去吧……”卡修意识到事情比较严重了,他目送着士兵慌张地跑下阁楼,转头看了看奇朋;不料奇朋挠挠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巴伦遥望着远处烟雾缭绕的山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两个手下:“你们有什么意见,传说圣马力诺人是草原的霸主,没想到会到这里来。”

“和科西嘉一定有关系……”卡修趴在栏杆上,指着尼普比斯方向,“我刚才说的假设中的重要一环,由圣马力诺人代做了,而且他们做的更漂亮,从古莱西山脉那千年不化的浓雾中出来,想想都会让士兵们害怕,都会怀疑他们是恶魔的使者了。”

“圣马力诺人和科西嘉合作,真是荒唐的故事,卡修,你现在编故事的本领退化了。”奇朋拍拍自己同事的肩膀,好像在看一出稀奇古怪的戏剧,“他们是死对头,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这没什么奇怪的,假如走到一起可以分到更多的黄金和土地,你愿不愿和圣马力诺人走到一起去杀科西嘉人,你不愿意的话,国王也会愿意的……”卡修认真地说道。

“卡修,不要说陛下,这样不好……”巴伦提醒道,“现在我们要马上备战了,叫士兵们都出来,把长矛擦亮点……”

“长官,我有个提议……”奇朋说道,他眼睛里闪着异样的狡黠,这是在他们这种山里人里面很少的眼神。

“说吧,我听着呢,我以为我们这里只有一个阴谋家呢……呵呵。”巴伦笑着,不过笑声很生硬,没有引起另外两人的附和。

“我们有五千骑士,圣马力诺人只有一千骑士,我可以带着这五千兄弟埋伏在城池傍边,反正雾这么大,古莱西山脉地方都可以埋伏的,等到他们攻城的时候,我……”

巴伦摆摆手,好像担忧地说:“合适吗?对方生力军有两万,如果你们正面对上,敌方数量是你的两倍,要塞里只有一万士兵,总不可能再出去吧。”这个计划很诱人,如果两下夹击成功,那么对方的两万名士兵可能真的要埋葬在贾布伦要塞下了。但是,巴伦是一个谨慎的男人,从军三十年来他一直把士兵的生命当作第一位,假如获得更大的胜利需要更多的士兵的生命,那么他宁愿保持原有的胜利。

“为什么要塞里不能出来呢,只要他们的阵形一乱,那么他们全完了啊……”即便是奇谋,依照这个直线条的男人的看法也是直来直去,好像对方阵线一乱就注定败亡一样,恐怕他现在脑子里幻想着敌人被战马践踏的凄惨模样,想象着自己大军颐指气使的神气。

“奇朋,还有科西嘉的家伙,他们是不是过境了,或者正在过境,或者已经潜伏在我们附近,我们都不知道啊……万一我们要塞里的士兵都出去了,那么科西嘉的敌人来了怎么办呢?”卡修指着东部的山脉,“我们要塞所在的地形是唯一的盆地,唯一可以骑士作战的地方,圣马力诺人之所以带步兵来,那是因为周围全是山地。如果圣马力诺人的步兵有组织地退守进山地,我们怎么办,就在山口等他们?假如科西嘉的家伙也进来,我们的五千骑士岂不是要两面受敌……”卡修注意到远处雾中的一堆黑影,不禁叹道:“来得好快啊——”

“可是假如我们不出击,那么一开始战斗我们就要被压缩在要塞里,那么我们的补给,我们的作战范围全部都被缩小掉,靠要塞,我们顶不住两国的士兵……就算圣马力诺人只有两万人,但是科西嘉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大陆上谁都知道,科西嘉的军队比蚂蚁还多。”

“确实,补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还有和外围的联系,也是关系到士气的重要方面……”卡修点点头,对于苦战中的士兵来说,如果周围还有自己的同伴在呐喊着,那么这是一种温馨的感受,一种士气的鼓舞,是持久战的保证。

“就那么说定了,我去埋伏好了,两位守城,不论是圣马力诺人还是科西嘉人,来了都一样,我从背后捅他们*……打不过的话,我可以躲在山里,嘿嘿,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古莱西山。”

巴伦将军点点头,不过,他却说道:“你去不大好,还是卡修带骑士去。论武力你在贾布伦没有敌手,但是智计却比不上卡修。骑士是游击队性质,因此,我希望军官还是多谋的比较好,而且,卡修的勇力也不输于其他将军。虽然你对地形比较熟悉,但是卡修也经常在山里面走,而且,最要紧一点,你是驻留要塞的长官,陛下给你的职责不是冲锋陷阵!”

“将军,这不公平,我提议的,求求你,让我去吧……”奇朋瞪了自己朋友一眼,转身向巴伦求情道,可惜,巴伦将军就是一板一眼的人,他的反驳借口很完美:“你是陛下委派的驻留长官,应该驻留的……”

“又是这只狐狸得了便宜!”奇朋愤愤不平。

“这没什么,主要是我的修养实在是比某个中年男子要高啊……哈哈……”

在那个中年男子听来,这些话真是狐狸的言语,可惜,中年男子要伸手抓住狐狸的尾巴,却被狐狸溜走了。因为圣马力诺人已经在前方三里的地方布阵了,必须在猎人没注意的时候溜走,这是狐狸的原则。

看着披着黑色甲胄的骑士们在轻轻的马蹄声下,悄悄地离开要塞,巴伦将军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他转头对奇朋说道:“卡修应该没问题吧,这孩子虽然足智多谋,可是我很担心。”

“将军,我看我们还是先担心自己……”奇朋说完,朝士兵们挥挥手,吼道:“都精神一点,把弓箭都拉起来,别给圣马力诺人那些小兔崽子看不起!”

巴伦摇摇头,他的担心远不止于自己的安危,卡修的成败,而是费伦多的存亡;圣马力诺人能跑到这里来了,难道王都失守了?或者圣马力诺人担心他的军队可能去支援王都而赶过来压制自己,或者科西嘉和他们合谋,一起瓜分费伦多……这些可怕的念头都在巴伦将军的脑际闪过,他忧虑的表情很明显,可是为了不给士兵增加恐慌,他把头低下去。还是奇朋好啊,一个粗线条的男人,只知道战斗的男人,他不用担心战争的,他还盼望着战争呢……

“敌阵靠近了——”士兵们喊道,只见白雾中黑色的影子像乌云一样压过来,好像大地都在受到震动似的,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巴伦在敌楼上看得很清楚,距离不远的敌人骑士已经快马奔驰到要塞一箭之遥的地方,而骑士的后方是黑压压的步兵,浓重的死气好像从他们中间产生,在白雾中,一切都显得神秘和恐怖。听着对方战鼓声的临近,巴伦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凝视着敌人在微弱日光下的刀剑光芒,好像看出敌人藏在刀剑下的杀人yu望。

“科西嘉的猪,赶快投降吧,只要你们跪在我的马下,我一定会善待你们的女人,哈哈……”一阵狞笑从对方的骑士阵中飘来,带着狂妄的语气,那声狞笑的主人奔驰到要塞前。

“该死的!”士兵们被激怒了,但是没有奇朋的命令,没人敢把劲箭射出。

“圣马力诺的狗,假如你有勇气接受我的宝剑的问候,我也会善待你的母亲!”奇朋跳到女墙上,指着城墙底下那带着黄金头饰的圣马力诺人破口大骂。科西嘉的士兵们在口头上得到了满足,都哄然大笑,好像看一个小丑在城下卖弄文采。

“你有种,假如你敢出来的话,我还可以让你三招,科西嘉的男人都跟猴子一样……”圣马力诺人傲慢地骑在马上,马鞭指着奇朋。

“你等着,我不会叫你母亲失望的!”奇朋转身走下楼墙的台阶,抬头对巴伦说道:“看来他母亲从前并不疼他啊……将军,我去一下,把那个狗头砍下来就回来,我保证!”

巴伦点点头,奇朋跨上自己的战马,提起长矛,吹了一声长哨,他的亲兵们就哄然高呼。

城门打开,带着清晨的湿气,战马吐着白色的烟雾,像一阵旋风奔过护城河,冲到圣马力诺人的面前。好像许久没有闻过血腥的味道,或者是即将闻到血腥的味道,战马猛地打了一个醒鼻,前蹄跃起,欢快地扑腾着。

“哈哈,连马都坐不稳的蠢货……”圣马力诺人笑了,他拔出弯刀,好像追捕一只兔子一样,轻松自在地单骑向奇朋跑去。

“见笑了!”奇朋投出自己的长矛,可惜好像根本没有力道,圣马力诺人一抬手就挡格了。眼见圣马力诺人就在自己四个马身的前方,奇朋好像是硬着头皮拔出了长剑,“我的剑术没有矛术这么好啊,你这个该死的圣马力诺狗……”

圣马力诺人的阵地传来一阵嘻笑,圣马力诺将领得意地抓起奇朋的长矛,向自己的士兵炫耀着。就在这一刻,也就是圣马力诺人转头这一刻,奇朋的长剑脱手了,沿着完美的平抛线轨道,在圣马力诺人回头之前,直插在他的胸口上。奇朋的战马也同时飞驰而出,在圣马力诺人睁着不敢相信的眼神而口吐血块情况下,他的战马已经到了圣马力诺人的身边。奇朋轻巧地拔出长剑,血箭“唆”地从异族的胸腔内喷射而出;尸体翻落在马下,碧绿的草地上,洒满了点点血污。

“该死的!纳命来!”圣马力诺人的副将带着满腔的怒火,策马冲了上来。

奇朋宛如山里来的恶神,拾起长矛,运满气力,使劲地朝圣马力诺人掷去。长矛闪电般飞驰而去,带着一声入肉的钝响和一蓬血雾,结束了那个圣马力诺人的生命。

“杀了那个科西嘉人!”圣马力诺人的骑士队里爆发出怒吼,举着明晃晃的弯刀的侵略者一点生存的觉悟都没有,向着古莱西第一勇士冲来。

“射击!”奇朋冷静地喊下,城墙上羽箭像夏日午后骤至的暴雨一般,倾泻而来。圣马力诺人的士兵喊出凄惨的叫声,中箭的士兵连人带马摔成一堆血泥,倒在草地上。后面的骑士来不及调转马头,无法越过前方人与马的尸体,活生生地被箭支攒射而死。一轮箭雨停歇下来,地上全是七零八落的蜷缩的尸体,如果是活的生命,恐怕也会在痛苦的呻吟。还有漏网的几个圣马力诺人眼见仇人就在自己眼前,还没来得及举起弯刀,颈中就被对方亲兵的羽箭命中,无法瞑目地永远倒在异国的土地上了。偶有几个奔到奇朋身前,却都没有一个是他一合的对手。奇朋像是砍菜切瓜一般,手起刀落,身形像是黑色的魔鬼在跳舞,他那迎风展开的黑色披风一旦落定,骑在马背上的无头尸体便东倒西歪了。

见到科西嘉人宛如贝优妮塔一般的杀人手段,圣马力诺人原先的轻浮早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不足五百人的骑士,赶忙调转马头,离开死神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向本阵奔去。

奇朋冷笑地看着敌军的背影,好像很满意这种效果,他高声大笑,那笑声好像是地狱来的使者才有的。科西嘉的士兵们发出震天的欢呼,王都战役的情形完全调转过来了。

………………

就在贾布伦要塞爆发冲突的当天,奉圣马力诺王命令的鞨修和恰塔仆带着两万骑士赶到了“国王大道”的出口。眼前全是碧绿色的平原,一望无际的*把圣马力诺人的眼睛都给软化下去。脚底下是笔直到地平线的四匹马宽的商道,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春草、庄稼,远处还有炊烟冉冉的村落。圣马力诺人心里笑了,他们眼里立时消失了绿色的平静,换成了yu望的火焰。

这就是富饶的科西嘉平原啊,费伦多和这里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圣马力诺人的士兵们驻足在山口,爆发出野性的欢呼,好像现在科西嘉人就跪在他们马蹄下,乖乖地奉送上他们所要的黄金和女人。微风送爽,圣马力诺人的马儿都耐不住沉闷了,好像等待着主人的鞭策。

“科西嘉的猪,现在该是他们酬劳我们的时候了!”恰塔仆将军恶毒的言语再次展开,他奔驰到大道的前方,对自己的同僚说道:“怎么样?我们是先满足一下士兵还是先跑到西索迪亚去,哈哈,还没见过比我们大草原还好的平原啊!”

鞨修眨着两只狡黠的小眼睛,嘴里也啧啧称赞,他对恰塔仆的内在意思捉摸地通透:“贵属恐怕是等不及了,哈哈,那么你们去光临科西嘉人的村落吧,我们这个万人队准备拜访一下这里的老爷们!”

“到时候在前面的山坡上汇合!”恰塔仆不等同僚的回答,奔驰回本阵,冲着士兵们大手一挥;好像是饥饿了好几天的恶狼一样,恰塔仆的士兵们爆发出雷般的呼喊,跟着自己的团长,冲下斜坡,向远处的村庄奔去。

“那是什么?”科西嘉人站在自己的农田里,惊惶失措地看着远处渐渐逼近的黑点,面面相觑。他们也许一辈子都没看过这样的情景,远处“国王大道”上一朵黑云像是被狂风吹来一样,直扑而来。“隆隆”的马蹄声显得异常的陌生,地面的震动却让人在内心升起异样的恐惧。那不是什么善良的访客,那……那是强盗吧!

“逃啊——”紧张的农民们一下子失去了观察的勇气,他们抱起自己的农具,调头就往回跑。可惜,刚刚插上秧苗的田地上,没有什么高大的遮掩物,从斜坡的高处,恰塔仆可以把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圣马力诺人不耐烦地搭弓射箭,羽箭带着呼啸直钻入无辜者的心房。屠杀从科西嘉人劳作的土地上开始了。

狰狞的圣马力诺人欢呼着把箭矢射向毫无反抗的科西嘉平民,不断有尸体倒在一片青翠的田地上,鲜血渐渐地从田埂中汇集起来,好像是几条血色的小溪在流动。恰塔仆站在高地上看着属下肆意的屠杀,心满意足,好像他自己就冲在前面一样。“该死的,他们就不懂得节省一点箭支,杀科西嘉这些猪猡还要用弓箭吗?传我的命令,用刀把他们的脑袋直接砍下来,一个不要留下!”恰塔仆尖利的叫声在后方响起,圣马力诺人的士兵们发出哄然答应之声。

士兵们冲入了村庄,毫无防备的科西嘉人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侵略者嘻笑着点燃平民的房子,砍翻任何一个出现在他们视野的科西嘉人。一个圣马力诺人马后拖着用绳索捆绑的科西嘉女子的尸体,在道路上奔驰,躲在暗处的科西嘉男人忍不住用猎弓断送了他的性命。就在科西嘉人要骑上战马的时候,横向里冲出一彪军队,为首的圣马力诺人手起刀落,将他的首级诼下,无头尸体的脚踝被马镫绊住,吊在半空。随行的圣马力诺人哈哈大笑,好像做了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扬长而去。

第一个村庄在圣马力诺人的肆虐下鸡犬不留,整个村庄一百五十多口男女全部被残杀当地。烧毁农屋的浓烟还没有消散,留在地上的尸体的鲜血还没干涸,圣马力诺人的另一个千骑队已经向孔斯的故乡发动扫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