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还有生气的预兆,想来大概也能从字面上理解恐高症三个字的意思。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我发现这人语言能力不太好,理解能力却是相当敏感的。
我心里本能的对他还是有些畏惧,所以立马转了话头:“那我画出来你记住,回去让熙熙派两个……上半年的人应该是进不来,派两个下半年的人吧。机关在麒麟的耳朵这里,穿过甬道会有个怪老头,就是在他旁边那间密室。如果打不开就把水晶棺材一起运走,用轻功的话吊桥的承重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我边画,边考虑,却发现他根本没在听。我有些来气:“喂,你自己不去好歹也要听我说啊。”
大概是不想被人看不起,停了一下他终于道:“做我们这行的,没人过得去。”
这是什么话?我搁下笔看着他:“跟你说话怎么老是让我以为自己在猜灯谜?”
他有些气闷:“过不去就是过不去,我们看不到路。”似乎是怕我听不懂,他又补了一句,“悬崖中间没有路。”
要不是时机和对象不对,我还以为自己是在调戏娘家纯男。因为现在的变态看起来很别扭,似乎是在非常不情愿的情况下说出的话。我不自觉放缓了咄咄逼人的语气:“咳咳,好吧,求解释。”
之后的五分钟内,经过他非常不情愿的解释加上我连蒙带猜终于明白,那个吊桥大概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到,就算是看得到在不同的人眼中可能也是不同的形态。虽然我也不信什么要神佛帝缘才看得到路的鬼话,但看他完全不像是在说谎,而且我也相信变态不是那种把自己杀手的骄傲践踏在这种谎言上的人。如果我真的判断错误只能说变态的演技太好了。
但如果相信了他的话,这件事还真是麻烦了,一时间我哪里去找看得到的人?
我叹了口气稀泥一样瘫在桌子上,唉,想死!事情怎么越来越麻烦:“那这样,你马上回去找个易容高手易容成我的样子去赔那个面具扮家家酒。夏释的事我自己去做。”
白藏玄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问:“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对他的看法什么的并没有兴趣,于是补充道,“对了,一定要在戌时之前给我办好。”
他也不再说什么,等他离去我便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刘戟背对着我负手而立,背脊僵硬如松如竹。心里有股突如而来的歉疚,就好像是伤到了这个人一样。暗骂自己神经,不过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歉疚毛啊。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松动面部的肌肉。小跑过去勾住刘戟的手臂:“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刘戟身体很僵硬,被我一勾激得肌肉一跳。他抽回自己的手,眼神中暗藏讽刺:“说完了?”
我眉角一抽,捉回他的手臂抱在怀里:“别那么小气嘛,反正你也没事做,陪我去听和尚念经啊。”
他扯开我的手臂一甩,带刺的话语划破了那张面具脸:“女人虚伪起来还真是让人恶心。”
我嘴角一撇,收回自己的手对他微笑:“能让堂堂的王爷忍受这种恶心也要达到的目的,不是更能让人寒心吗?”我走过他身边,丢下一句话,“不知道恶心和寒心哪个更让人觉得可怕?”
我跟着一个小和尚把我领到千佛殿,在里里外外几圈和尚的包围下跪坐在蒲团上听他们念祛病的经文。我本以为很无聊,但仔细一听那经文差点没把我笑喷。因为那经文用我前世的语法念出来居然是:“你要拿我没感觉,没感觉,啊哈没感觉,难道刷魔卡了的说?①”
听了几遍都是这个音,让我憋到内伤。我本想一本正经的转移视线到面前的大佛脸上,结果我发现那佛陀也笑得忒诡异,害得我在蒲团上全身发抖的憋着笑。
接着有个非常萌小和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拍了拍我的肩膀:“施主,方丈有请,请跟小和尚来。”
诶?方丈?找我有什么事,我心里打起小鼓,各种怀疑和不安都涌上来,有种马上要去见班主任的感觉……为什么好像觉得这种状况在哪里遇到过?
小和尚把我带到梵音阁,推开门,见到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和尚,就是前两天解了我全身黏稠的那个老和尚。如果不是天敌,大概没有人会去讨厌这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吧?他手上挂着一串佛珠,那珠子大得夸张,每一颗竟然都有我的拳头那么大,似玉非玉饱满光洁,看得到万字型的符号隐现其中。反正一看就像是个奢侈品。以前还觉得小和尚的那个师兄用的白玉佛珠奢华,没想到这方丈的更是贵重,啧,这佛寺也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啊。
小和尚连叫了几声,那方丈和尚才缓慢的睁开眼看见我,让我怀疑是不是丫的刚才睡着了。他缓手一横,指着他旁边的一块蒲团道:“施主请坐。”
那个很萌的和尚便自动的退了出去还嘎吱一声关了门。
我两手合在胸前道了声“多谢”方才跪坐其上。这时候就想要是自己恢复男儿身就好了,起码可以盘坐下来不用跪着啊,真是郁闷。
老和尚回了一礼,才咂着嘴缓慢道:“施主不必多虑,老衲不过是看施主极有佛缘,好像又不太喜欢佛门弟子的叨扰,这才想给小施主一个清静而已。”
我心里一动,这老和尚好像不是想象中那么死板,于是调戏道:“该不会是老和尚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无聊了,碍于方丈的面子,又不好在弟子们面前失礼所以用我来解闷?”
老和尚一顿,竟然咧开嘴笑了,露出嘴里缺着的一颗牙的黑洞。只一下,又轻咳恢复原本悲天悯人慈眉善目的脸,装模作样的闭目:“施主常言道,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
我倒!他竟然承认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当然怪人也是。我换了个舒服的盘坐姿势,把手撑在头上:“老和尚你真是有趣。”
老和尚眉毛一抖,带着那条长到垂在脸上的白眉毛沉浮,十分滑稽。但他却一本正经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尝不是如此?还是对施主来说,不管什么样奇怪的事物的存在都是理所当然,可以以平常心来对待?”
我有些疑惑,我什么时候做了让这老秃驴有这种想法的事?不会就是在他现在我面前暴露本性这件事?嗯,不像。摸不准他的意思,我只好道:“望指教。”
“阿弥陀佛!施主有疑问在常理之中,这样不是正好印证了刚才老衲的话?”他对我高深莫测的一笑,不过那个缺了颗牙的形象立即让这个笑容变得非常滑稽。
我心里YY,他这时候应该配合着那笑给我抛个媚眼的,我向毛爷爷那粉红的大头贴保证,那绝对会成为一个萌得要逆天的表情。想着那个场景,我忍不住猛地笑了:“哈哈哈,老秃驴,你表面装得和蔼可亲,其实骨子里是只狐狸吧?”
注释:①出自《药师佛心咒》原文为:“喋雅他嗡贝堪则贝堪则玛哈贝堪则喇杂萨目嘎喋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