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田凡离开大营之后的第七天。
七天足够发生很多事,有好事,也有坏事。
上午时分,唐贤来报,说见到一队破衣烂衫的人,扛着布袋沿着山南往西前进。这几天,田凡等人一直在灊山,却没见到什么人,此时有一群人出现,他们是什么人?又是要往那里?田凡十分好奇。
他沉吟一阵,道:“唐贤,你跟上去看看,记住,多听听他们说的话,再看看他们的目的地。另外,不要被他们发现!”
唐贤摇摇头,道:“将军,我弟弟已经跟了上去,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田凡微微颔首,唐丰在暗影待了很长时间,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加之他身手高超,一定能打听出自己需要的信息。想到这里,他放心了!
巢湖边,郑宝军大营。
袁涣又来了。
这一次,郑宝光明正大的,以高标准接待了他。两人在大帐内谈了一阵,郑宝满面喜sè的点点头,哈哈笑道:“大将军对我不薄!好,我答应了!哈哈哈哈……”
袁涣也是满脸喜sè,抱拳道:“郑将军高义,哈哈,有将军出手,徐州军定然一个都剩不下!呵呵,等将军立了大功,涣还要请将军多多提拔吆?”
郑宝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好说,好说!呵呵,曜卿先生,此时此刻,为表诚意,在下先送一个礼物给先生,如何?”
袁涣讶然,问道:“哦?是何礼物?”
郑宝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袁涣顿时大吃一惊,他急声问道:“此话当真?”
郑宝面有得sè,微笑道:“那还有假?怎么样,这个大礼,还算够分量吧?”
袁涣连连点头,半晌,他一咬牙,沉声道:“既然如此,请将军将其击杀,如何?”
郑宝一愣,沉思片刻,他缓缓摇头,道:“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
袁涣目光一闪,问道:“有何不妥?若是击杀他们,岂不是能证明将军投效陛下之决心?又能折其一臂,这有何不妥?”
郑宝微微蹙眉,沉吟有顷,缓缓摇头,道:“先生,子扬先生是我们淮南人,且素有贤名,在淮南文士中威望极高!若是击杀了他,那对于陛下得士人之心,非常不利。以在下想来,只要擒获他,等成功剿灭田凡所部后,将绞杀田凡的罪过推到他身上,则子扬先生走投无路,必不能为刘备所容!那时,他走投无路,只能投靠陛下,则陛下增一良助,折刘备一肱骨之臣,这岂不是更好?”
袁涣沉思一阵,连连点头,道:“还是将军想的周到,呵呵,涣有些着急了!”微微一顿,他续道:“可是,我们该如何抓获刘子扬?还不能让他受伤,此事甚是为难呀!”
郑宝微微一笑,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即可!”
袁涣双手连拍,连连道:“妙计,此计大妙!哈哈,将军真不愧智勇双全!”
一个时辰之后,刘晔正在湖上泛舟。
巢湖之上,碧波万顷,令人心旷神怡,刘晔有些留连忘返了!
小舟之上,他的十来个护卫都是旱鸭子,坐在船上,脸sè发白,双手紧紧握住船舷,身子也伏在船舷处,双眼根本不敢看湖水,只是看着船舱,生怕一不留神跌入水中。
刘晔坐在船头,手中拿着一根鱼竿,正在钓鱼。可是,明显的,他有些心不在焉,双眼总是往四处打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他的视线中出现一艘高大的楼船,几条斗舰伴随一旁。一见到目标出现,他顿时放下心来。提上鱼钩,重新上饵,再潇洒的一甩鱼竿,鱼钩“嗖”地一声,划出一个漂亮的曲线,远远地甩出好长一段距离。刘晔满意的点点头,心道,还好,钓鱼的本事不曾落下!呵呵,今天,就看我如何钓一条大鱼!
不一时,楼船和斗舰慢慢靠近,楼船船头上站着郑宝和他的几个将校,已经清晰的映入刘晔等人的眼帘。
刘晔的一个护卫忍着对水的心惊,小心翼翼的爬到他身边,声音发颤地道:“先……先生,有……有人来了!”
刘晔往楼船处瞥了一眼,微微点头,道:“不要乱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护卫点点头,又小心翼翼的爬了回去。
时间不长,楼船距离他们仅仅几十步,慢慢的停了下来。
郑宝高声道:“子扬先生,你好悠闲啊!哈哈哈……”
刘晔仿佛才发现近处的楼船和斗舰,他抬头看向郑宝,埋怨道:“郑将军,你……你这一来,把我的鱼儿给吓跑了!”
郑宝高声大笑,道:“先生真乃高士也!此时此刻,我带楼船和斗舰来寻先生,难道先生就没看出有问题吗?”
刘晔一惊,惊声道:“你……郑宝,你想干什么?”
突然间,他脚下坐船上的艄公和船夫跳入水中,溅起点点水花,接着没有了踪影。同时,小船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船上的十个护卫惊呼连连,随着小船的摇摆更加剧烈,一个个掉入水中。刘晔也是惊呼连连,慌忙坐到船板上,惊慌的大叫道:“郑宝,你这是要干什么?”
郑宝不说话,只是冷笑着看向刘晔,如同看着垂死挣扎的鱼儿。
终于,在几个水鬼不懈的努力下,刘晔的坐船晃动的越发激烈,最终扣了下去,整个来了个底掉,刘晔惊呼一声,在船翻之前,奋力往远处跳去,幸运的没有被扣在下面。
接着,数十个水鬼冒出头来,将刘晔一行人一一擒获,并用绳索紧紧捆牢,托着他们来到楼船底部,一个个送上的楼船。
此时,袁涣终于出现了,他哈哈笑道:“郑将军,此计大妙!呵呵,看子扬先生所带的护卫,一个个人高马大,若是陆上争锋,只怕也是少有人及,可在水上,却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嗯,将军此计,实在是大妙啊!”
郑宝微微一笑,道:“先生,若不是我看着这十几个人都是少见的军中猛士,对他们起了惜才之心,那用得着费这么大力气?呵呵,只要子扬先生投靠了陛下,这十余人都没了退路,还不是要跟着我郑宝?”
袁涣微微点头,心中最后一丝疑虑顿消!
二人来到船舷处,看着狼狈不堪的刘晔和口中正往外吐水的十个护卫,郑宝不禁扯了扯嘴角,心说这一计,还真狠!
刘晔抹了把脸,恨恨地看向袁涣和郑宝,愤声喝道:“为何?你二人为何如此对我?袁涣,你好歹也是个名士,明明投靠了我家主公,为何又两面三刀,言而无信?”
袁涣微微一笑,道:“子扬先生,我敬你的名声,不忍害你。可此时你是阶下囚,不是座上宾,无权提出任何问题!嘿嘿,等田凡死后,我倒是可以将所有事告诉你,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等待?”
刘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向郑宝,问道:“郑宝,我二人同乡,也有过几面之缘,还算投机。可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可否明言?”
郑宝哈哈大笑,道:“子扬先生,正如你说,本将是淮南人,淮南的天下,理应由淮南人自行治理,他刘备一个织履贩席之辈,有什么能耐统治我淮南?我淮南人皆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不会听一个织履贩席之辈的!”
袁涣高声叫好,道:“郑将军所言甚是!哈哈,子扬先生,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晔面如死灰,痛苦的闭上眼睛,呻吟道:“田将军,休矣!主公,我对不起你呀!”
袁涣和郑宝相视一眼,微微而笑。
郑宝道:“你们将子扬先生和他的护卫带下去,好生安置,莫要亏待了他们!”
手下军士齐声称诺,自去安排不提。
郑宝看向袁涣,抱拳道:“先生,请入内仓一叙,如何?”
袁涣的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他哈哈一笑,道:“正该如此,将军请!”
郑宝忙道:“先生先请,呵呵,宝怎敢在先生之前?”
袁涣矜持的一笑,道:“郑将军,此地是你的地盘,涣岂有压主的道理呀?还是将军先请吧!”
郑宝抱拳,躬下身子,道:“先生是大将军的亲信,相信此事之后,一定会得陛下信重。宝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先生,呵呵,还是先生先请!”
袁涣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涣就不客气了!”说罢,他潇洒的一甩袖子,背着手往内仓走去。郑宝的姿态放得很低,低眉顺眼的跟在他身后,摆出一切为他马首是瞻的样子,让袁涣过足了瘾头。
二人落座之后,郑宝提起酒壶,往袁涣那里倒了满满一碗酒,再恭敬的端起酒,送到他手中,这才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郑宝端起酒碗,遥敬袁涣,道:“先生大才,想出如此高妙的主意,呵呵,宝佩服的紧!先生,宝敬你一碗烈酒,聊表对你的敬仰之情!”
袁涣微微一笑,二人一饮而尽。
郑宝擦擦嘴角,放下酒碗,身子前探,压低声音问道:“先生,宝已经表了决心,您可否将全盘计划告知于宝?也好让宝有个心理准备!”
袁涣呵呵一笑,道:“怎么不可以?我的通盘计划中,将军要占据很重要的角sè,怎么不将计划告诉将军?”微微一顿,他续道:“将军且听在下说,在下的计划,名为十面埋伏……”
接着,他说出了长长的一段话,让郑宝这个胆子极大的将领也是连连变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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