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很为难!
一大早,他洗漱之后吃完了早饭,想起昨rì那一场大战,只觉心中惶恐,难以平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将对方出营军队灭掉,没能截下对方剩下不多的粮食,反而自身损失惨重。开 心 文 学 昨夜统计的结果是,少了一万六千人……
舒县的士兵们,并没有像麴义等估计的,大败之后跑号。因为今年大旱,附近百里地盘上,只有刘勋有大量的粮食,所以,他们溃败后都乖乖的跑了回来。也就是这样一来,刘勋才能确定,昨rì一战下来,他损失了一万六千人!天呐,虽然早就对徐州军的强横战力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他们会强悍到如此地步!尤其是那几百身着铁甲的家伙,简直就是杀神附体一般的可怕。想起他们杀人的干脆,刘勋只觉心有余悸。
转念一想,刘勋又舒服了。他自己损失惨重,对方的损失就小吗?我难受,他们更加难受!嘿嘿,我要打守城战,找些民夫随便训练几天就行,可他们徐州士兵可是死一个少一个!想到这里,他又不那么担心了。
正在这时,他听见敲门声,同时,一个惶急的声音传来进来,“大……大……大将军,不……不好了,徐州军……上来了!”
刘勋吃了一惊,忙打开门,一大步迈到那小校身边,抓住他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他们来攻城了?”
那小校显然受惊过度,脸sè白得瘆人,声音发颤,猛摇头,道:“不……不是!”
刘勋怒了,他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那小校努力了良久,可过度的惊吓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他只能指着城墙的方向,憋的脸红脖子粗,喷出几个字:“城外……大将军去看看……就知道了!”憋的太厉害,这厮喷出的几个字里,带着大量的唾沫星子,喷了刘勋一脸。
此次此刻,刘勋也没心思管那些了。这个小校是他的亲兵,平时说话挺顺溜的,胆子也不小,到底是什么,能把他吓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刘勋骑上战马,往舒县北门跑去。不一时,他来到城墙处,沿着阶梯往上爬去。一路上见到的士卒,一个两个面无人sè,见了他连礼都不知道行,这样他更加疑惑。
突然,他听见微弱的惨呼声从城外传来,心中一惊,他立即加快脚步,往城上爬去。
来到城门楼上,他往外一看,瞬间,他的脸sè也变了,嘴巴张的大大的,足够塞下一个超大号的鹅蛋!这……这是……
只见北门之外,密密麻麻一大片尸体,只怕不下数千人。这么多尸体,全都是穿了袁术军的号服,一看便知,是昨rì出城的自己人。
他们的死状,可以说五花八门。
距离城墙仅仅数十步距离上,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溜溜人头,一溜溜胳膊,一溜溜腿……这种情形,比恐怖片还恐怖,简直让人看得心寒无比。
再远一点,是无数缺胳膊少腿,或者没有手臂,或者只有半截身子的袁术军士兵……这些,应该是被先登营或者其余人肢解的袁术军士卒。徐州军太狠了,人都死了,还不给人家一个全尸,而是这样摆放。
再朝后,则是被长枪或者羽箭shè杀的,人倒是完整无缺,可大片大片的尸体,摆放的整整齐齐,姿势几乎完全一样,这种震撼实在是太大!
最后,距离最远处,则是无数受伤的士兵,刘勋听见的呻吟声,就是他们发出的。而更犀利的是,这些伤兵正源源不断的往这里运来,被远处的徐州军士卒一个个抬下车子,整整齐齐的摆放起来。这些人是活着的,他们会动的!于是,城墙上的无数袁术军士卒,看到远处无数的伤兵在……蠕动,如同蛆虫一般蠕动……
更加恶毒的是,这些死去或者受伤的士卒,被徐州军按照官职大小,摆成了左边官职高,右边官职低的形势。只要一看,根据他们铠甲的好坏,就能看出他们的官职高低。
一溜溜铁甲,一溜溜皮甲,再一溜溜号衣……
刘勋的脸sè由白变青,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他在心中紧急思索着对策。
梁纲和李丰就在他身边,也是脸sè发白,心惊不已。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不是没见过利用死人做攻心战术的事,可利用的如此彻底……还真没见过!
这一招,太恶毒了!你看城墙上那些士卒,一个个吓的连吐都吐不出来的样子,他们还能打仗吗?
刘勋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xìng,可是,他不敢派人出城!只要出城,必须先踩着断胳膊断腿,再迈过无数头颅,之后,再踩过无数残尸,再……估计,还没等走过这片尸山尸海,出城的军队就得崩溃。
可是,让徐州军继续摆放伤兵,也不行。这些尸体和伤兵在这里摆放着,足以让全城的士兵崩溃!
就在他为难的不知所以的时候,远处传来麴义的吼声:“徐州麴义,拜上刘大将军!我家主公慈悲为怀,向来不想多伤人命。我家田将军也是仁义为先,不忍看着阁下麾下众将士抛尸荒野,为野狗饿狼所食,故此,我等将贵军尸体和伤兵交还给诸位,请你们收好了,我们先告退了!”
说罢,麴义心道,吓破你们的胆!再看城墙一眼,他微笑着带领军队离去。
却原来,昨rì刘勋逃跑的匆忙,根本没将那些尸体和伤兵带走。自然,他们被麴义等人收拾自己人的时候一起收拾了。
昨rì深夜,公孙浩找到麴义,说如果养着敌方的伤兵,那粮食就更加不够了。麴义灵机一闪,想起田凡在莒县的所作所为,立即想到了对策。他将各位军中的将领谋士叫起来,大家集思广益,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秦思雨是反对的,她是一个大夫,对己方士兵仁慈,对对方士兵也仁慈。可没办法,伤药不足,粮食不足,若是这些伤兵留在徐州营内,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最终,在众人的劝说中,她不得不答应这件事。
今rì早上,徐州军留下部分人守大营,出动数千人带着尸体和伤兵来到舒县城下。
首先,由魏延举着白旗,跟城上的士卒说,要还回尸体和伤兵,城上的士卒一听,这事好,那就还吧!
于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按照事先商议好的摆放方法,一具具尸体和伤兵渐渐摆放成了现在的形状。
等城上的士卒后悔了,想放箭shè杀徐州军士卒时,却又怕伤了自己人的尸体……古人讲死者为尊,自己方的死者更为尊。你一箭shè过去,搞不好死者的兄弟就在你身边,那可就麻烦了!于是,他们只好心惊胆战的看着对方“恭恭敬敬”的摆放自己人的尸体……
徐州军撤退后,刘勋的脸sè依旧在变幻,良久,他吐出一口浊气,道:“梁纲,李丰,你二人带人出城,将士卒的尸体收拾一下,在城外找地方埋了。伤兵全部抬回城内,妥善安置!”
二人抱拳称诺,自去安排不提。
刘勋看看旁边的士卒,心中想道,只怕经此一事,这些人对跟徐州军作战一事,都会胆颤心惊,顾虑重重,再也不能出城野战!哎,也罢!本来人数就不够,还是莫要出城了。看来,袁先生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早rì打完,早rì结束这种煎熬。
缓缓摇头,他心中想着,嘿,别说出城野战了,只怕今rì看到这个场景的士卒,守城的时候也会胆颤心惊!还是让他们另立一营,免得消息被越穿越邪乎……可如此一来,守城的力量又不足了……真是难为人呀!对了,民夫,嗯,召集三四万民夫,从今rì开始训练,三两天后,应该可堪一用。好,就这么办!
此时,梁纲和李丰终于带人出城了。新兵干不了这种活计,他们只能将城内为数不多的几千老兵带上。数百辆大车,数千将士,收拾着外面的尸首,一趟下来只拉了三分之一,他们往城南而去,挖了大大的坑道,将尸体埋下。
这项工作,实在是折磨人,慢慢的,连这些老兵都受不了了,有人开始呕吐。直到rì落时分,这数千死去士兵的尸体才被埋完,那几千伤兵也被处理妥当。而这时,这数千老兵已经面无人sè,估计十天半月的恢复不过来……
而经此一事,城内袁术军士卒的士气,也陷入了冰点。
夜间,舒县城门打开,数十个骑兵出城之后,往数个方向狂奔而去。
同时,唐丰赶回了田凡处。直到此时,田凡才知道灊山上有一个居民一万多人、军队数千的大寨。唐丰偷袭了一个扛着粮食回去的敌方士卒,打听之后才知道,自己军队的粮食被劫了!
打下大寨,田凡没有信心。不是说他手下这一千三百人战力不足,而是说,他们不擅长打山地战。再说,根据唐丰的描述,敌方的大寨规模很大,修筑的也很牢固,很难攻打。
田凡静思片刻,扭头看向庞德,问道:“令明,找到多少了?”
庞德道:“合适的,有四百多个,余下的太大,没法处理!”
田凡点点头,道:“通知将士们都回来,今天晚上,我就示范给大家看,明rì大家好好休息半天,晚上一起行动!嗯,成功之后,立即回来,我们连夜出发,争取次rì早间回到大营。我感觉,粮食被劫的事,不是一个单独的事件,倒像是一连串事件中的重要一环!”微微一顿,他续道:“好在他们没有将所有粮食都劫走,我们还有部分粮食,可以支持几天!”
庞德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巢湖旁,郑宝军大营里,王大饼趁着夜sè,骑马出了大营,往田凡军大营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