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癫狂,当蔡琰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准确的说,她是被压醒的,田凡侧卧着,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一条胳膊环绕在她的胸口,一条腿压在她的腿上。
蔡琰感觉身子光溜溜的,再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田凡的脸,她不由低呼一声。使了使劲,想从田凡的怀抱着挣脱出来,可昨夜癫狂之后,她浑身酸软,哪里有那份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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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挣不开,她也就不再做那种无谓的努力,转而仔细打量酣睡中的田凡。看着看着,她不由想起两人第一次同塌而眠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们是形势所迫,不得不然,谁能想到到了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他成了她的夫君,成了她的天呢?想着,她不由露出甜蜜的笑容。夫君睡觉的样子,真可爱!
无意间瞥见窗子,只见窗外亮堂堂的,看来天sè已经不早了,她不由惊呼一声。新婚夜,一个女人就能把丈夫痴缠的第二天起不了床,这事大发了!田家的人怎么看她这个新入门的女子?这就是yín荡媚夫啊,这可是在七出之条里的。
她忙轻推田凡,低声唤道:“夫……君,天亮了,快起来了!”
推了好几下,唤了好几声,田凡依旧不醒,只是吧唧吧唧嘴,翻了个身,由侧卧变为仰卧。那只横在她胸口的手臂,变为单手覆盖在她胸口,那只手还不老实,吧唧嘴的功夫,又揉捏了几下,顿时让蔡琰软了身子。 ..
蔡琰都快哭了,她爬起身子,推着田凡,哭丧着脸道:“夫……夫君,快起来了,你再不起来,琰儿就没法做人了!”
终于,千呼万唤,田凡睁开了眼睛。
蔡琰哭丧着脸道:“夫君,快起来了,琰儿求你了!”
蔡琰没发现田凡狡黠的眼神,只是软语相求,让他快点起身。
其实田凡早就醒了,长时间的习惯让他即使cāo劳过度,依旧按时准点醒过来。可现在是冬天,天气寒冷,被窝里温暖,而且又有一个温香软玉的女人在他的怀中,傻子才会起来呢。
此时一见蔡琰起身,光溜溜的身子没了被窝的掩盖,赤条条的暴露在他的眼中,田凡忙一把抱住她,道:“哎呦我的姑nǎinǎi,大冷的天你也不怕冻着!好好好,夫君起来,你快穿衣服吧,等会夫君帮你画眉!”
蔡琰心中一暖,其实屋子里的墙壁和地面上一些位置,地下就是地龙,炭火烧得旺旺的,满室皆chūn,怎么可能冷呢?
她忙将身子蜷缩到被窝里,伸出手抓过床头上的亵衣亵裤,在被窝中穿了起来。
田凡边穿衣服边嘟囔道:“琰儿啊,你不用害怕,我们家没那些规矩。你贞儿姐姐跟我成婚的时候,直睡到rì上三更才醒过来,也没见什么人敢说这说那。”
扭头见了她的动作,田凡不由笑道:“我说丫头,你那衣服穿反了怎么办?嗨,没事儿,昨晚我什么没见过?”
蔡琰忍不住红了脸,拍了他一巴掌,依旧我行我素,如同鸵鸟般穿着衣服。
田凡穿衣服快,等他穿完了衣服,出门大了一趟太极拳,回来的时候洗漱,接过跟蔡琰同时完事儿。接着,在蔡琰一叠声的催促中,田凡粗粗的帮她画了眉,到底还是晚了。
等两人赶到主厅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呢。田凡给川中张家的人写过信,大约解释了茶叶的加工方法,他也不懂,仅仅是知道大略方向。张家摸索了半年多时间,终于造出了勉强符合田凡要求的绿茶,说是红茶正在研制过程中,还需要等待。就这绿茶,田凡估计也就是有后世几十块钱一斤的那些的水平,真是糟蹋了好材料。可有总比没有强啊,糊弄着喝吧。
在他的带动下,父亲、司马徽三人、于吉等人,都慢慢喜欢上了喝茶。
一见他们两人来了,田母张氏忙起身迎了上来,糜贞等女子也围上了蔡琰。田凡向父母行礼,跟几女打了招呼,大咧咧坐在桌旁吃起饭了。
蔡琰那边可就不一样了,丫头脸嫩,被母亲慈爱的抓着手儿仔细打量,顿时脸红耳赤,再被糜贞等人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阵,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了事。丢人丢大了,想着,她狠狠地瞪了田凡一眼。
田老爷子呵呵直笑,捋着须子看着这一对新人的不同表现,只觉真是一对璧人。自己的儿子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确不错。至于蔡琰,那硬是要得!
张氏慈爱的呵呵一笑,拉着蔡琰来到桌旁,让她坐下,道:“琰儿啊,吃饭了!”一见糜贞等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亦步亦趋的围了上来,张氏一挥手,笑斥道:“去去去,几个不知羞的丫头,该干嘛干嘛去!贞儿留下,其余人都忙去吧。”
糜贞是正妻,必须接受蔡琰行礼礼,算是确定后院儿中的地位,是以不能离开,至于其余人,那纯粹就是看热闹。
等几女嘻嘻哈哈的走了,蔡琰脸sè稍稍恢复,这才想起还没有跟公婆和正妻行礼呢,她惊呼一声,站了起来,目光带着祈求的神sè看向田凡。
田凡一见她的表情,立马明白了,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来到父亲身边。此时母亲已经坐在父亲身边了,正笑眯眯的看重他们。
田凡扭头看向蔡琰,道:“琰儿,都说了,咱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随便改个口就好了!至于贞儿嘛,呵呵,看她的意思了。”
糜贞安坐在张氏下首位置,笑眯眯的打量着蔡琰。
田老爷子点点头,道:“嗯,昭姬呀,伯光说得对,咱家没那么多讲究。你改个口就好,不必行大礼!”
蔡琰望向张氏,见她也点头,不由的放下心来。她向老两口福了一福,略有些扭捏地道:“琰儿见过……父亲,母亲!”
父亲捋须微笑,连呼好好好。
张氏呵呵一笑,拉着她的手道:“你看你,怎么前几天喊得顺嘴顺口的,今天反而扭捏了?好好好,好孩子!”
蔡琰面红耳赤,来到糜贞身前,福了一福,道:“琰儿见过姐姐!”
糜贞板着脸点点头,道:“嗯!”
接着,她那张俏脸如同拨云见月,泛起了笑容,蹭地一声站起身来,拉着蔡琰的手,道:“妹妹啊,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之所以受你的礼呢,是因为世俗如此,不得不然。以后啊,出了家门,以我为主,进了家门儿呢,我们就是亲姐妹,有事大家商量着办。呵呵,琰儿妹妹,以后我们同心同德,共同孝敬父母,勤俭持家,相夫教子。”
蔡琰点点头,红着脸嗯了一声。
老爷子和老妈听得连连点头,对视一眼,不由对两女更加满意。
田凡长出一口气,嚷嚷道:“好了好了,琰儿,吃饭了!”微微一顿,他对糜贞道:“贞儿,昨rì我见这里雪都没有化,等我和琰儿吃了饭,我们去花园赏雪,你告诉她们一声,今天就别出门了!”
糜贞点点头,微笑着道:“好,我这就去!”说着,她款步走出门去。
田父田母对视一眼,老爷子笑呵呵地道:“凡儿,昭姬,你们慢慢吃,我们出去一趟!”
田凡边吃着饭,点点头,道:“好的,父亲,母亲,你们慢点儿!”
蔡琰却非常认真,忙站起身来,将父亲送出大厅,这才回转。
见厅中只余下他们两人,蔡琰不由的放松了,她芊芊素指轻轻点在田凡的脑门上,嗔怪道:“夫君,有你这么不拿父母当回事儿的吗?”
田凡抓住她的手,嘿嘿一笑,道:“你懂什么?对父母的孝,要落在行动上,落在大事上,这种小节父亲和母亲根本就不在乎。”
他邪邪的一笑,长叹一声,有些哀伤地道:“琰儿啊,夫君觉得,我是挺不孝的!”
蔡琰望着他,好奇地问道:“夫君为何这么说?下邳城里可都传遍了,你是徐州十大孝子中的一个呢,怎么能说不孝呢?”
田凡忍着笑,长叹一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君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能帮父亲和母亲添一个孙儿,这就是最大的不孝啊!那啥,嘿嘿,琰儿啊,我们还得努力呀!”
蔡琰嘤咛一声,顿时面红耳赤,连耳朵和脖子根儿都红彤彤的的一片。
两人打打闹闹,你帮我加一点菜,我帮你称一碗粥,你侬我侬的吃完了饭,享受了一阵二人世界,相携往花园中走去。
一出房门,田凡就拉着她的手,这让往来于田家的丫鬟仆妇们纷纷侧目。见到她们脸上的笑容,蔡琰总觉得那是在取笑她,不由面红耳赤,想挣脱却挣不过田凡的大手,只能面红耳赤的被田凡拖着走。虽是羞涩难耐,可这心里却被幸福塞得满满的。
被田凡拖着,落后半个身子,她不由打量田凡。只见田凡昂首挺胸,那副样子,就如同刚刚打了胜仗的大公鸡一般,她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田凡扭头问道:“笑什么?”
蔡琰红着脸摇摇头,见田凡好奇的模样,她不由又笑了出来。
田凡挠挠头,嘟囔道:“莫名其妙!”然后就不再问,又恢复了那种大公鸡般骄傲的步伐。
蔡琰妙目注视着田凡,不由得,她拿田凡和卫仲道相比。卫仲道谨守君子之礼,平时就是一个小老头,别说跟她玩闹了,连说话时都是一板一眼儿,从来没开过一句玩笑。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算是行房的时候,也谨守特定的礼仪,整个流程如同机器人一般,什么时候该怎么做,那都是有定数的,死板到不行。与她同行的时候,别说拉手了,连并肩走路都不行,必须在她身前半步。相比于他,跟田凡在一起更加随意,且田凡显然更把她当回事儿,想起昨夜他软语相求的讨好,蔡琰更觉自己幸福。这个夫君,虽然不是那么君子,可这才是能给女人带来幸福的人!以前她认为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才是幸福的,才是应该的,可此时田凡别样的做法,却更能打动她的心扉。
想着,她的羞涩淡了一些,脸上更多的带上了满足的笑容。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小女人,她希望有人疼她,希望有人宠着她,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