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接过这块年画雕版,仔细审视了半天,然后指着说道:“这块雕版从这上面沉积的墨色来看,它的刻制时间相当久远。”接着他按照绵绣年画的制作方法,先是雕版上薄薄的刷上一层墨汁,然后再将一张宣纸盖在上面,用毛巾均匀地在宣纸上转圈按压,稍后轻轻揭开,一张制作精美的绵竹年画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嗯,线条流畅细腻,人物刻画生动,典型的清代门神年画风格。”沈君山非常中肯地说道,“这块木刻雕版多钱淘来的?”
“不贵,才花了五千块。”季凡淡淡地说道。
“还不贵,这种清代的年画雕版也就值二三千块,你居然还说不贵,我可真有点搞不懂了。”沈君山白了他一眼说道,“花这么高的价格淘宝,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你小子这次不会是看走眼了吧!”
“就算是吧。”对于帮助老农这件事,季凡懒得跟他解释,省得人家说他沽名钓誉,捧起那块雕版向沈君山说了声回见,然后离开了古玩店。
这天,季凡正在大厅里忙碌时,来了一位小伙子,张口就问这里能不能鉴定瓷器。
“当然了,我们典当行不但可以为你典当物品,还提供鉴定物品、保管物品等多项服务。”季凡微笑着答道。
“本来这件东西到古玩店就可以做鉴定。但说名实话,那些个人开地店铺我还真有点信不着他们,因此特地大老远上你们这来了,你给看这件瓷器是哪个年代出产的?”小伙子从兜里掏出一件瓷盘放在柜台上,
这是一件青花瓷盘,画工精美,楔入式的圈足、酱口、锯齿纹,都是乾隆时期青花瓷器的典型特征,只是十分令人惋惜的是它的面表层已被破坏,致使它如同脱去一层皮。并似乎有一层胶状物质遮住了光,釉面暗淡无光,呈干燥状。
“你这件瓷器是清代的乾隆豆青青花大盘,可是令人惋惜的是品相实在是太差了,这东西似乎是在水里长时间浸泡过。”季凡说着把手中的放大镜递给小伙子指着盘上面的层说道,“你用放大镜能清晰地看到上面地气泡破状。”
“你真让我佩服得五腹投地,实不相瞒这件瓷器的确是我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为了得到它还差点搭上我哥哥的性命。”小伙子动情地说道。
我国是陶瓷的发明生产制造大国,自汉代开始已有少量的向海外输出陶瓷器,在历史上。中国著名的瓷器就是经由“海上丝绸之路”销往各国,所以这条线路也被称为“陶瓷之路”或“香瓷之路”。可是海上波涛汹涌和连绵海战,吞没了无数商船。也造就了今天的“海捞瓷”。我国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外贸活动,从汉代开始至清代,每个时期的“海捞器物”都有,证明从未间断。近年来大宗沉船“海捞瓷”例如“南海一号”沉船、福建“碗礁一号”藏家们的追捧
古代国内贸易也有很多是通过水上交通进行的,古代地内河船同样怕台风、战争和意外,都存在发生沉船的风险。只是这些沉于内河的瓷器一直以来还未被发现。难道说这件瓷盘就是从内河里打捞出的“江捞瓷”、“河捞瓷”、或者是湖捞瓷”吗?
季凡听到他提到这瓷器是从水里捞出来时精神不由为之一振,“先生你贵姓?”
“我免贵姓纪,大名叫长虹。”
“纪先生,你能给我仔细介绍下这件瓷器的来历吗?”趁着此时大厅里工作不太忙,季凡于是开口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还要从我家乡鄱阳湖发生的怪事说起。纪长虹神情肃穆地说道,“我们家住在长江下游南岸,这里有一片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水域。这就是鄱阳湖,我家住在湖边世世代代以打渔为生。
每当渔讯到来时。家家户户地渔船都会因丰厚的收获忙个不停。而沿湖的市场,也是一派繁忙喜悦的丰收景象。然而。就在这平静安详的鄱阳湖中,因为它的东岸有座老爷庙,我们那一带的人就叫它爷庙水域”。都有些毛骨耸然。
“那是为什么呀?”左思思听到他讲起自已的经历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是这是一个阴森恐怖地死亡地带,它是一片神奇的水域,现在看来它十分宁静,但是船老大都知道,这里时时刻刻都暗藏着杀机。转眼之间,狂风会突然而至,假若不能及时靠岸,便在劫难逃。巨浪拍打着船身,水从四面八方灌入船里,即使再
,也无计可施。只要十几分钟,它就会葬身水底,踪,然后,这片水域又会立即恢复平静。据老一辈人讲,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船只在这里被湖水无情地吞噬,然而更为离奇地是,重达上千吨地货船居然也会在这片只有18米深的湖水里神秘地消失,何寻找,也没有发现它们地踪迹。
这说起来就是前几年发生的事,安徽有条运沙船装满了沙子,正准备离开老爷庙水域,灾难却突然降临了。的都可以观天气,有大风暴应该要靠船,那个风暴好突然。眨眼间,狂风大作,浊浪翻滚,当时我也在湖上,我们这些离岸边不远的渔船看势头一对,纷纷靠了岸,惟有这艘运沙船正在湖的中央,我们眼睁睁看着它在不远处的湖水里打转,却无计可施。此时,这艘运沙船离岸边仅有几里远,十多分钟的时候沉下去了。风暴就像突然袭来一样,在十几分钟后又迅速地消失了,湖面上风平浪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船上当时有四、五个人一个也没逃出来,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湖水给吞噬了。
”纪长虹神色黯然地说道。
“那明知道这条水路十分危险,他们为什么还要坚持走这条路啊!”季凡不解地问道。
“由于老爷庙水域是鄱阳湖通往长江的惟一水上通道,虽然危险,但这些靠水吃饭的人们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前来闯关,多少年来,过往船只上的船员经过这里时无不提心吊胆。
听我爷爷讲过,在这个地方沉了三条大船,其中有一条是用来装瓷器的,小碗,盘子,茶壶啊等,沉在我家门口上面一点点。我和哥哥都是在水面上长大的,都会游泳,尤其是我哥哥他水性特别好,对我爷爷讲的这个故事非常感兴趣,有一天夏天午后的一天,他偷偷拉着我,划着我们家的那条小船,来到了那几条大船沉没的水面,对我说你在上面照应点,我下湖去看看能不能捞几件好东西。说完他扑通一声跳下了湖,不一会儿功夫他浮出了水面,手里举着这件盘子冲着我高兴喊着。正当他准备下湖再去捞几件瓷器时,父亲从家里赶来,把我们俩撵回家,我们刚刚上岸不久,湖面突然之间起了风暴,吓得哥哥脸色铁青,从此再也不敢私自下湖去捞东西了。”
“那后来呢?”左思思追问道。
“老爷庙水域神秘沉船的现象成了不解之迷,我们当地流传着种种传说,有的说这湖底有个巨大的海底金字塔,能产生吸力惊人的旋涡;还有的说这湖里有一条巨龙,是它把船吸进了湖底。沉船这件事引来了很多的科学家的关注,在他们眼里,各种各样的传说当然是不可信的,只有用科学的方法找出沉船的真正原因,才能解开人们心中这个古老的谜团,才能帮助人们远离这些灾难。然而,摆在科研人员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三十多年以来,到老爷庙水域考察的科研小组来了一批又一批,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都没有为这一水域的沉船事件找到一个确切而又合理的解释。再后来就是一些城里人听说有人从湖里捞出了东西,于是一些城里来的潜水员先后来到了这片水域,那个潜水员下水呢,他穿的服装不同,我们看着好奇怪一样的,听大人们讲,他是潜水员,下水去摸沉船上的东西,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那些潜水员居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你这件东西虽然现在瞧起来有些乍眼,但如果你保养得当的话,恢复如初也未尝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程汉章审视以后说道。
“这件瓷器自从捞上来以后,我时常拿出来清洗,可这上面的颜色始终没什么变化,还请你给予指点。”纪长虹说道。
“你这件瓷器由于保养不好,致使面暗淡无光,因为的表层被破坏,水中的液体,主要是含胶质的成份以及贝壳沾在上面,即使出水后,已把器物冲洗干净,但沾在层破气泡里的胶质物质还在,无法彻底洗干净,因此表还会附着一层胶物质遮住光。要使这种水捞瓷表面光洁,必须用含1%的草酸水浸泡一天,再用洗衣粉水浸泡一天用淡水洗干净后,没事的时候常用手摩擦器物表,把沾在面上的污垢擦掉,日久天长自然会使光逐渐回复的。”程汉章说道。
“真是太感谢了。”纪长虹付过鉴定费,高兴地离开了典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