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团冲上阵地对着直军的士兵进行了第一轮无声无息的射杀后,跟在他们后面的教导团也已经突破了直军北线阵地。团长狄秋泽也是西梁子跟下来的十八勇士之一,长期以来一直被刘铭九放在教导团当教官的他,今天总算有了次真正冲锋陷阵的机会,一冲上直军的阵地,端着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就边大喊着边不断的扫射着战壕里那些已经被他和他的部下吓破胆的直军,那喊声让他彻底发泄出了三、四年来的郁闷,终于让他的军人血性得到了真正的爆发。
教导团的严彤,也带着一个连的士兵,人人手里一把中华式步枪,一冲上阵地根本也不管直军是想投降还是想逃跑,只要见着穿着直军服装的人,就是一痛点射。他的嘴里还不断的喊着:“教导团的兄弟们,想要以后带好兵,就他娘的跟着我狠狠的杀啊。”
教导团团副蒋少光和刘达远这两个东三省讲武堂步兵科的优秀生,也各自带着一个连,一杀进阵地就将手中的中华式步枪自动开关打开后,不断的也呐喊着将子弹射进了每一个他们见的到还能活动的直军官兵的身体里。那些直军见到这些奉军一冲上来,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很多人立即就抱头鼠窜起来。只用了半个小时,教导团就占领了由直军一个两千人保安团防守的阵地,当直军第二十团赶来支援的时候,却反被教导团在战壕里一痛扫射,全给打的趴在镇子里抬不起头来。
西线此时的战况也已经控制在了警卫团和第十四团的手中,牛范九亲自操起了一架马克沁重机枪,将密集的子弹不断的打向阵地前正向阵地反扑的直军,嘴里还不断的喊着:“来吧,孙子们,叫你们尝尝爷爷的重火力。”完全忘记了,他也曾经是现在被他象割韭菜一样一排排打倒的人里的一员。牛范九的每次扣动扳,随之而来的就是阵地前至少一个班的直军官兵被子弹洞穿身体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不能看到明天黎明的太阳了。
程幼峰见牛范九的第十四团已经完全可以控制好阵地,转身看了赵泰旭一眼,说到:“咱们进镇子。”
赵泰旭回望了他一眼后,重重的点了下头后,转身对着后面的团副甘永泰做了一个手势。警卫团在半分钟后,在直军惊讶的目光中,毫无声息的从阵地上跳了起来,迅猛的在牛范九等人的密集火力掩护下,对着直军发起了强有力的反冲锋。这些警卫团的官兵一跑进直军的阵营,立即毫不忧郁的将子弹射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那些还想举起刺刀来肉搏的直军身体中。打倒一个,再向前冲,再打倒一个,还是向前冲。这些警卫团官兵却一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用重机枪打的正过瘾的牛范九一看警卫团的人和直军已经战成了一团后,嘴里不禁又骂了出来:“程二愣子,你他妈的忒不地道,老子还没打过瘾呢,你小子怎么就带着人冲进去了,这老子还怎么打?”
程幼峰听到他的喊声,转回身看了他一眼后,冷冷的甩出了一句话:“老牛邙子,你再在那叫唤,一会别怪我不给你留这些孙子让你杀个过瘾。”
牛范九一听,什么刘铭九禁止他再带头冲锋的严词禁令,再也记不起来了,大喊一声从阵地里站了起来,边朝着阵地前的混战阵营跑边喊到:“你小子别那么不地道成不?给老子留几个。十四团的兄弟们,不想杀不着这群孙子的,给我冲啊。”
两个团长都冲进了直军的阵营中,他们的部下也再不去想别的,纷纷跳出了战壕,在直军那些充满惊讶、恐惧、怀疑的目光中,迅速的也杀进了战团之中。十四团毕竟也是经历了第一次直奉大战和攻克建平、凌源战斗的主力团,士兵们虽然有不少是从保安团和军垦部队预备总队抽调补充来的,但是在这样一个勇猛的团长,和一群充满狼性的长官带领下,此时全部爆发出了惊人的勇猛之气。几个新兵一碰上直军,也向他们的长官一样,不声不响的就扣动了手中从后方带来的中华式步枪的扳机,将子弹准确的射进了端着刺刀冲想自己的直军的头部、胸口。打倒一个以后,也学着他们长官的样子,继续向前猛冲。
“兄弟们,这群东北山炮不拼刺刀,大家开枪啊。”一个直军保安团的连长从被奉军猛冲的惊惧中苏醒过来后,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大喊声。可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冲到他面前的一个下等兵一枪洞穿了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结束了他的一生。那个下等兵跑到他尸体旁的时候,还往他的身上吐了一口口水,说了句:“我叫你他妈的鬼叫,滚你妈的你老家叫去吧。”
那个下等兵吐完口水,再也不去看这个被他打死在地比他多出至少十年军龄的老军人,重新迈动脚步,朝着前方猛冲起来。可他没跑几步,就被那个连长一声大喊给惊醒的直军的一个机枪手的几颗子弹,同时打进了他的胸前。那个下等兵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开始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又抬起了头,狠狠的看向那个机枪手,缓缓的重新端起了手中的步枪,在临死的一刻,将一颗子弹打进了那个已经被他的表现重新惊呆的那个机枪手的眉心。在倒下的那一个刻,这个下等兵嘴里还喃喃的说到:“娘,儿子没给您丢脸,为咱家的好生活,儿子干掉了三个敌人……”
跟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下等兵,见到他倒下后,口中爆出了一声大喊:“柱子,柱子。”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玩到大,一起进的凌南公办小学和陆军中学,又一起被临时招进军垦部队预备总队的兄弟,见到那个叫柱子的下等兵倒下后,喊话的下等兵也彻底爆发出了他的血性,将中华式步枪的自动开关打开后,朝着面前的几个正向他冲来的直军就是一痛扫射,口中喊喊着:“柱子,你干掉三个,我也不比你落后,五个、六个、七个……”
喊声突然停止,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正好打进了这个下等兵下颌部位,下等兵将手中中华式步枪最后几颗子弹打向直军后,也失去了知觉,倒在了他的好兄弟,那个叫柱子的士兵的身边。临死前,还将手伸到了那个叫柱子的士兵身边,紧紧的握住了柱子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你小子到底下,终于、不能再跟老子、吹、吹牛了……”
直军也开始开枪反击了,不再去妄想和他们面前这些奉军拼刺刀。元宝山镇西口的阵地前,瞬间变成了一个新的绞肉机。子弹横飞、炮弹纷落,不断由于人倒在阵地前,不断有传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
终于,第八师的两个炮兵团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刘铭九的炮击命令,因为镇子内的独立团已经结束了他们专打冷枪的行动,在元宝山镇内各处军事要害部位上,点燃起了一堆又一堆熊熊的大火。
“咻……咻……咻”“轰、轰、轰”赵泰初的105重炮团的第一批炮弹,从西门口的两军士兵头上呼啸着飞进元宝山镇后,紧接着就传出了一声又一声、连续不断的剧烈爆炸声。紧接着,野炮团的杨树森也指挥着他的部下,将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准确的打在了镇子里一堆又一堆大火映出火光的地方。那些机枪手、迫击炮手和在镇子里的炮兵阵地,瞬间被一片炮火密集的包了起来。机枪手、炮手们,再也不去管他们的武器了,转身就惊叫着向四散奔去。关震山在第一轮炮击结束后,迅速的带着他的萨那个营,很轻松的就抢占了直军的炮兵营阵地和各处的轻、重机枪阵地。
“这群败家的炮兵,这炮弹扔的这么狠干什么,多好的一架马克沁啊,给他们这么一炸就只剩回去进兵工厂的份了。”关震山带着他的警卫连跑上一个由四架马克沁重机枪组成的直军机枪阵地后,看到的是满地的重机枪零件,和几具已经被炸的分出模样的直军机枪手的尸体。
跟在他身边的新任团副穆士达听完的他的话,不禁扑哧一下乐出声来,之后看着他说到:“我说老关,你小子应该跟少帅申请下,把你派天津做生意去。这么点破东西看把你心疼的,你要去给少帅做帐房先生,那准是只进不出,得乐坏了武同周。”
关震山回头看了他一眼,嘟着嘴说到:“我要去了天津,还不把我憋屈死。我这样的,天生就是在军队里混的主,真把我派去当什么帐房先生,几天就得把我憋出病来。不过这毕竟是四架重机枪呢,咱们少帅还真是财大气粗忘了当初我们刚到玲珑塔的时候那穷酸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