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周诚发现小屁孩儿还没来找自己。于是先练了一个时辰的铁打术，觉得效果比以前强了许多，来到院子里，偏僻的后院角落中练了一会儿铁打术的攻击招式。

一招两攻，比起以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他试着一斧头砍向一块大石，控制了力道，结果大石被分成了十六块大小相同的石头，再一震，一分为二，居然成了三十二块。

这也许就是铁打术最直接的威力体现了，一招之间，一息两攻。

练了一个时辰，觉得胸部檀中穴有些气胀，似乎比以前修炼起来效果好了许多。停了修习铁打术，又回到屋里，召出体内的九龙鼎。

九龙鼎的鼎身微微有些发热，唯一能开启的那个炼宝殿中，祭台上漂浮的那朵火焰隐隐又亮了几分，比起前几天暗淡的火影强了许多。

现在他还没有进入引气初期，对于灵气的吸纳和导引还是门外汉，这九龙鼎虽然有了小小异状，但还是没有太大变化，暗想是不是要等引气入体初期以后，才能发生更多变化。

收了九龙鼎，依旧将斧子背在身后，仙剑暂时也用不了，他的习惯是只要起床就要背着那把锋利得不像话的斧头。

来到隔壁周童的房间，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周童一脸疲惫无比地抓着门，好像病了一般。

“昨晚你睡得那么早，怎么还这样无精打采的？”周诚心疼这小家伙，摸摸他的头，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朝天辫剪掉了，只留了天灵盖一处桃心一样的头发。

“师兄，还不是为了给你弄这个东西，啊……好累，师兄你闭关修炼的时候，记得把它贴身放在檀中穴位置，我再去睡一会儿。”

周童似乎疲惫的不行，关上门，跑进去就埋头大睡，也不和周诚说更多。

周诚有些疑惑这小家伙怎么那么累，给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看了看手中抓着的，居然是一面护心镜，摸上去不像是金属，反而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血肉相连一样。

“难道是前两天小屁孩从我这拿走的碧鎏石？”周诚想起前两天小屁孩问自己要碧鎏石，说是要拿去炼制一下。他也没想到周童能炼出来什么东西，小家伙又不会修真，体内又没有灵气，难道这块护心镜真是他用碧鎏石炼制的？

收起了那面护心镜，也不多想，当场带上，他也准备回去闭关。

这次闭关不是在住所里，而是庚老头布置好了的，屋子里有点水和干粮，虽然有些多余但也摆上了。

为了防止弟子闭关突破被打扰，庚老头还是很尽心的，不然也不会亲自布置了一番。

周诚一手托了灵石碎块，按照庚老头教授的最基本办法，开始慢慢地吸纳起碎块里面的灵气来。

经过庚老头灌顶打开灵气通道后，他已经能感觉到天地间那些若有若无的灵气，这下照着老头传授的办法，只是一会儿便觉得有一股火辣辣，甚至有些烫手的灵力从碎块里面传过来，灵气入体后，几乎瞬间就将全身经脉血肉贯通了一个大周天，再一卷，灵气居然尽数归了上丹田。

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传遍全身，周诚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嗡鸣过后，就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修炼境界中。这种感觉和睡着了完全不同，人在修炼中，仿佛能看到眼前的一丝一毫事物，但又仿佛置身事外，远在里许外。

一丝丝灵气开始向上丹田所在的眉心位置处聚拢而去，那种感觉几乎令他高兴地想大喊出声来。

以前修炼铁打术，白日炼气，午夜化气，那种聚人之内气在檀中穴，不就是聚集在中丹田吗？如今外灵入体进了上丹田，体内人气进了中丹田，不知道下丹田，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修炼出来。

上修髓海聚会，藏神纳元的上丹田；中修藏气如万河千流，气纳檀中的中丹田。这两者一吸一纳其实就是修炼，只是那藏精之地的下丹田，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修炼。

沉浸在上丹田的修行中，周诚恍然不觉世外尘事飞逝而过，那院中草长莺飞过后，又有池中夏荷紧簇如花海，叶落秋长过后，冬雪弥天，暴风吹过……

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哈欠……”

忽然闻到外面有一股非常熟悉的熏肉味道，周诚打了个喷嚏，忽然从沉寂中醒了过来，眼前春夏秋冬的幻象尽去，没想到修炼的日子过得这么快，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年过去了。

“吱呀……”

推开门，周诚居然看到小屁孩儿周诚穿着红肚兜在雪地里拿着木棍在拨弄着一堆柏树枝桠，那柏树枝桠是湿的，被干柴引燃后也燃烧不起来，只是烟熏的厉害。

柴堆上挂着好几片腊肉，这小子居然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熏腊肉。

“师兄，哈哈，我就知道你今天要出关。是不是闻到肉香了。”小屁孩儿扔掉木棍，一蹦一跳地跑过来，拉着周诚，问道：“师兄果然突破了瓶颈，以后就是真人了。”

“小屁孩儿，你懂得还真多。”周诚伸手点点他的额头，点头承认道。“修炼果然艰难无比，即便是入门的功课我都花了一年时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嘿嘿，我当然懂了，谁让我是小屁孩儿呢。”周童伸手挠头，俏皮地说道，“还好，我不用修炼，不然还不得闷死了。”

“你呀，永远长不大的小鬼头。”

两人说闹了一阵，心情都很好。毕竟周诚从今日起算是真正地踏入了修行大道，万仞高山，已经走到了山脚，踏出了攀登那如高山一般的大道的第一步。

小屁孩儿问起护心镜的事情，周诚倒是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胸口，居然发现不见了。周童倒是笑笑说没事，不见了就不见了，也不多说这事，闹着要周诚给他熏腊肉吃。

“师兄，以前你总说乡下的熏腊肉味道不错，可惜在青龙门的时候死规矩太多，还是现在好，我央了怀安大哥从山外带了些进来。”

周诚一边撒雪在腊肉上搓肉，一边翻动熏着的肉，一边问道：“怀安？他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反正看他挺高兴的，还说下次回山后来看你呢。”

两人都不怕冷，在雪地里席地而坐，腊肉熏得时间很长，这一大一小也就坐在那里聊天海侃，小屁孩儿说的少基本都在提问。

“师兄，和你一起玩，我觉得很开心呢。”小屁孩儿双手拄着头，并排坐在周诚身边，小家伙仰望着星空，问道：“师兄，你们都喜欢修炼，修炼真的那么好玩吗。”

“小家伙，你不懂。看到那颗星星了吗？漂亮吗？”

“嗯，真漂亮。”

“我们对修行的渴望，就如同凡人仰望星空。那是一个神秘的，充满着无限可能的世界。我们忌惮生老病死痛，我们害怕喜怒哀乐愁，所以，我们对那长生大道，对那逍遥自在，御气长空，有着如同对无尽星空一般的向往。”

周诚感慨地说道，这也算他难得吐露心迹。

“怪不得，师兄就是厉害，比老师傅都厉害。老师傅才笨呢，说的都不靠谱儿。”小屁孩儿嘟哝道。

“老师傅说什么了？”

“老师傅说，求生得生，求死得死，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因为有什么选择。好难，我都听不懂，还是师兄解释的简单好懂。”

……

星空下，白雪皑皑，整个古汨派仙山驻地古汨山都被白雪笼罩着，珍兽谷中，一大一小围着熏烟坐着，聊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夜，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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