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疾风骤雨的一番搏斗之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泰拳兄弟当中的弟弟蒙查获得了胜利。
沒有用膝盖或者手肘,而是很类似拳击动作当中的普通击倒,主持人上台倒数十秒之后,就宣布蓝方的蒙查获得了胜利。
“是哥哥坤颂故意卖了破绽。”彭透斯低声跟我说道,不过弟弟蒙查心太软了,沒有对哥哥下狠手,恐怕观众要抗议,“
就像彭透斯猜测的一样,台下赌哥哥赢的那些人果然一片嘘声。
“庄家出老千啊,继续站起來打,还沒分出胜负呢。”
“都沒怎么见血算什么泰拳。”
“这种假打我也会……”
躺在台板上的坤颂,将红肿的眼皮睁开一线,目光仿佛在责怪弟弟下手太轻,使得观众不满意了。
弟弟蒙查有些后悔地低下了头,戴着拳套的双手显得更加沉重了。
主持人不愧是资深婚礼司仪,台下群情激奋,他的表情居然还相当欢乐。
“请大家不要乱,胜败乃兵家常事,赌输赌赢也很平常,而且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嘛。”
情场得意然后结婚的时候找你做司仪吗,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赌输的观众当然不依不饶,主持人转了转眼珠,说:
“各位看官,刚才的那场打斗,虽然选手很年轻,但是相当jīng彩,这个你们总得承认吧。”
不等有人反驳,主持人又说:“结束的时候虽然有点仓促,但是拳脚无情,本來婚姻……不是,是擂台上就充满了变数,坤颂和蒙查的水平很接近,谁输谁赢都不奇怪……”
“不如这样吧,下面会有一场绝对无法作假的比赛,大家先來赌这一场的胜负,至于坤颂和蒙查的那一场,胜负暂且保留,之后我们会举办别开生面的加时赛,这样如何。”
也别说,这主持人应变能力不错,虽然经常会串到婚庆公司的台词,在把握观众情绪方面倒有两把刷子。
那些人得知自己的钱不会打了水漂,暂时安定下來,开始等着主持人所说的“绝对无法作假的比赛”到底是什么。
台下的黑暗之处,忽然传來了野兽一般的嚎叫声。
我是肾上腺素一下子加速分泌起來。
好野xìng的呼唤啊,难以置信人类能发出这种声音,拥有这种嗓音和肺活量的人,一定是个彪形大汉,绝顶高手吧,他的对手也不会太差了,看來我终于能如愿以偿地看到一场像样的对决了。
结果这次的红方、蓝方选手依次上台以后,我彻底无语了,彭透斯坐下的椅子也发出了沉重的吱嘎声。
尼玛真的是野兽啊,根本就是两只带着拳击手套的红毛猩猩,左边的穿着红裤衩,右边的穿着蓝裤衩,在后方擂台下的不远处站着本方的教练员……不,驯兽员,这到底是地下拳赛还是马戏团啊。
彭透斯叹了一口气,“猩猩泰拳赛在2004年就被泰国zhèngfǔ勒令停止了,沒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看见。”
怎么,原來不是中国的首创吗,泰国不但有儿童泰拳赛,还有猩猩泰拳赛吗,在泰国是不是任何四条腿的东西都能打泰拳啊。
两只红毛猩猩憨头憨脑的,对着台下直呲牙,逗笑了一大批观众。
“让驯兽师离远点,防止作弊,不然我们不会下注的。”
有比较聪明的赌徒提出。
主持人尴尬地笑笑,让驯兽师离远了,然后在一通锣响之后,猩猩之间的战斗正式开始。
尼玛我要看哭了啊,整个一个动物世界啊,最早赵忠祥版本的动物世界片头,就有两只猩猩的互殴画面啊,眼前的情形唤醒了我遥远的回忆啊。
依稀记得那个版本的动物世界,片头音乐是“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
我都特么想跟着唱起來了啊混蛋。
因为号称绝对无法作假,这次的下注是在比赛开始之后进行的,由于两只猩猩看上去势均力敌,所以赌注分配得很平均。
这场比赛安排了中场休息,在中场休息以后就不再接受下注了。
大家想必见过,一般的拳击比赛当中,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会有举牌女郎上场亮相,活跃一下气氛。
这回也一样有啊,可是绝对能亮瞎狗眼,因为举牌女郎也是猩猩,毛烘烘的身上还穿着夏威夷比基尼啊。
不用这么原汁原味,还原细节吧,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投入了这么大jīng力啊,听彭透斯说,泰国的猩猩拳赛真的就是这样的。
我不由得联想起几个月前,印尼某变态村庄把母猩猩剃毛,逼迫它向村民卖`yín的重口味事件,由此仿佛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东南亚人民多奇志,不爱红妆爱猩猩。
接下來,在我脑内的循环播放的“邦邦邦-邦邦邦邦”的伴奏下,猩猩拳赛决出了胜负,蓝裤衩猩猩在对手的连番攻击下,攀上立柱,跳下擂台,找饲养员要香蕉去了。
虽然赌输的观众大呼晦气,但是猩猩之间的战斗倒也新奇,而且不像是有作弊痕迹,于是他们只好自认倒霉,等着主持人先前说过的,下面那场泰拳兄弟的“别开生面”加时赛。
“虽然是加时赛,但是哥哥坤颂确实受伤不能再战,而且就算他再上來,你们也可以说我们事先就商量好了输赢,对不对。”
主持人笑嘻嘻地问大家。
“对啊。”有不少人回道。
“嗯哼,所以我在和主办人商量后,有了个主意,这场加时赛,干脆就由上两场比赛的胜利者,,泰拳少年蒙查,对红毛猩猩凯撒。”
怎么,穿红裤衩的猩猩还有名字吗,还这么霸气,而且人和猩猩对战是闹哪样啊。
观众们在短暂的惊讶后,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偶然的嘘声和倒彩也被淹沒了。
“大家请安静,因为猩猩和人的比赛,以前我们沒有举行过,所以为了不出意外,这场比赛采用限时计点的方式,在5分钟内,谁击中对方躯干的次数多,谁就是胜利者。”
即使是这样也很危险吧,成年猩猩在野外是和豹子战斗力持平的存在,就算这一只猩猩可能未成年,但是它的人类对手也一样未成年啊。
看蒙查和凯撒一人一猩,紧张地互瞪的样子,他们应该不熟吧,就算是受过训练的猩猩,也不能保证在刺激下不会兽xìng大发,这弄不好就要出人命吧。
“太过分了。”一直叮嘱我要低调的彭透斯,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來,声若巨雷地打断了主持人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彭透斯集中过來,大门两旁的保安也不怀好意地看过來。
彭透斯大手向台上一指,高声喝道:“够了,别再戏耍那个少年……还有猩猩了。”
也许彭透斯回忆起了自己童年的惨痛历史,所以不忍心再看到同样的少年遭到欺辱了吧。
结果观众当中有人窃窃私语道:“完了,惹怒了猩猩王,看举办方要怎么收场。”
尼玛别因为彭透斯也为猩猩说了话,就说彭透斯是猩猩王啊,黑人最忌讳这个了。
不得不说彭透斯是难得的好涵养,面对纷至沓來的闲言碎语,恶意猜测,彭透斯只是把领带解下來放在口袋里,然后一步步向擂台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不准靠近比赛场地。”
两名保安过去阻拦,结果被彭透斯随随便便就撞了个趔趄。
业务员老毛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对我说:“林少爷,你的保镖这是要……”
“沒事,彭彭只是手痒了,也想上擂台打一会而已。”
我云淡风轻地回答道,翘着二郎腿打算看好戏。
彭透斯径直迈上了擂台,黑铁塔一样的身形让主持人压力山大,主持人颤颤巍巍地问:
“这……这位老兄,你想做什么。”
彭透斯指了指红方和蓝方两名选手,“让少年和猩猩都退场吧,地下拳赛不是你们这样打的。”
“说不打就不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某些无胆匪类混在人堆里尖声骂道。
彭透斯礼貌地从主持人手里拿走了话筒,对场下说道:
“鄙人不才,早年在地下拳赛中也混过些rì子,实在看不过去主办方胡搞瞎搞了……其实泰拳兄弟那一场比赛,我倒是赌了弟弟赢,所以凡是对结果不满的人,大可以上台來跟我打一场,我输了的话,就按一比一的赔率给你们钱,如何。”
主持人一听急坏了,“你可不能做这个主,我都沒这个权力。”
“不要紧。”彭透斯笑道,“到时候不会让主办方赔,我会自掏腰包的。”
“你。”主持人半信半疑,“少说是十几万块,你掏得起这个钱吗。”
彭透斯伸手向我的方向一指,说道:“坐在那的是我们家少爷,如果我输了,他会负责赔偿事宜的。”
这句话通过话筒传遍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又转移到我身上,看得我怪不自在的,不过我尽量沉下面孔,面如止水,不露出什么破绽。
“他们是干什么的,在道儿上混的好像沒这号人物啊。”
“哼,那是你孤陋寡闻,沒本事的人,能雇得起这么壮的黑人保镖。”
“听说那少爷叫林夜,父亲是吃遍黑白两道的老江湖,而且他们祖上跟还有……不行我不能继续说了。”
某消息灵通人士,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我听了都害怕的话。
随着我们俩的身份被越说越玄,大家的关注点也发生了变化。
“黑金刚,你叫什么名字。”某个赌了哥哥赢的观众,站起來向台上的彭透斯问道。
“叫我彭彭就可以。”
“哦……名字倒挺人畜无害的,可是你长成魔鬼筋肉人一样,谁敢上台和你比试啊,说不定你跟主办方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们不是一伙的啊。”主持人满脸冤屈地赶忙辩解。
“那你打算怎么办。”彭透斯温和地问道。
“要是依我的话……”他指了指把守在仓库四角的十二名保安,“就让这些保安上场轮番跟你打,你们要是留手的话,我们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了。”
看到这些保安的确人高马大,虽然比不了彭透斯,但是可以用数量换质量,刚才赌输的那些人,心里又升起了希望。
“好,好哇,就这么办。”
“主办方要是不同意,你们就是一伙的,把钱都退给我们,门票钱也退给我们。”
原本赌哥哥坤颂赢的人,就占了绝大多数,所以就算另外一些人对此抗议,也被淹沒于更大的声音当中。
见到场面有可能失控,住持人满头大汗地跟彭透斯商量:
“这个……轮番和我们的十二个保安过招,如果被其中一个人打倒就算你输,你同意吗。”
“这个嘛……”明明把对手视若无物的彭透斯,偏偏装模作样地地说,“我要征求一下少爷的意见。”
于是以征询的目光向我看过來,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
“这姓林的好有信心啊。”有些人小声议论道。
“那可不,的后人是说着玩的,喂,你知道普京和是什么关系吗,那可是父……不,我不能继续说了……”
还是那个喜欢吹牛的家伙。
“他的保镖真能打败十二个人,这回雇來的看场子的人,可有不少散打队的高手啊。”
“我看有戏,刚才黑金刚可是把两个保安轻轻松松就撞开了。”
在大家的猜测声中,举办方为了不让局面失控,挑了最壮的5个保安,以最科学的顺序上台,希望能通过车轮战,把彭透斯累趴下,这样剩下的保安就可以继续维护秩序了。
“好,下面是第一回合,由林少爷的保镖彭彭,对市散打队的王虎选手,王虎选手的特点是拳风犀利,腿法刚猛……”
一句话还沒说完,王虎已经被彭透斯的一个勾拳扫过面门,无限接近了死亡的恐惧,他呆立在当场,浑身是汗,终于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
“我……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