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的夜幕终于降临了,漫天的紫黑sè只有几双明亮的点缀,他们在这世界上孤芳自赏,是这空无一物的宇宙中最美丽的瞬间。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偶尔抬头会有流星划过天空,谁也阻挡不了它前行的路。哦不,是几只青鸟,它们在林中翱翔,寻找肩膀。
教官终于放过我了。准确地说是放过大家顺便放过我。第一个晚上总是要有点节目的——教官军体拳表演。教官们的每个动作都气定神闲,刚劲有力,数人组成的方队整齐划一,这是最亮丽的,也是最吸引同学眼球的。我看的入迷,忽然几抹月光洒下,漫在她的脸上,她顺势向后挽了一下长发,专注的她美得让人陶醉。她旁边的几个女生在尖叫,手舞足蹈的。流彬玩起地下的石子,“花痴。”我问:“什么叫花痴?”流彬用石子丢我,我就丢回去。睿佳也想问流彬同样的问题,于是就形成了一个二打一的丢石子场面。
总感觉流彬深不可测,却又说不出哪里深。
“大地上吹过绿sè的风,军旗下闪耀红sè的星。”一阵歌声过后,空气清新的让我们醉生梦死,尤其是在累了一天之后。
“分床喽!”阿凯挥舞着皮带一个垫步走了进来,逗得我们哈哈大笑。他睡宸辰上铺。我和睿佳分属上下铺铺长。男生主力就在第一个难以入眠的晚上结识了,没想到刚刚上任的我和睿佳就经历了一场大风大浪……
第一夜,我们几乎未眠。
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不可开交,不亦乐乎。只是在当时的那个年龄,没有人谈感情。
已是深夜,我亲眼目睹了一场悲剧的发生。只见阿凯突然灵巧起身,我以为他做恶梦被吓醒了呢或是梦游。原来是弯腰准备下床如厕。在他的蠕动之下,床板的木屑不听话地飘下,落了宸辰满脸。宸辰没有过早暴露,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探下头和他对视,他对我吐了个舌头,嘴角上扬微笑地瞟着撅着屁股亦步亦趋下床的阿凯。在大约倒数第三梯,宸辰找准时机,像一只早在草丛中埋伏好的猎豹,猛豹扑食一般,用尽浑身力气,一个飞脚正中阿凯左肋。
啊!咚!一共两声。
宸辰偷笑,忍俊不禁地在床上摇摆,弄得床板吱吱作响。与此同时,我笑得喷出了声。手攥拳用力敲击着床板,木屑落了睿佳和流彬满身。大家同时好奇地向下看,没有人睡着,所以就显得特别齐刷。只见阿凯在地上捂着腰呻吟,来回翻滚,边滚还边乐。这下可好,当事人都笑的不可开交,寝室一下子就炸锅般的沸腾了,各种笑声一浪高过一浪。上铺的同学都笑的前仰后合,前后左右翻滚,这可苦了下铺同学了,木屑如雨般犀利地下着,搞得他们都不敢张嘴大笑,只是不停地向上踹着床板。结果,雨下的更大了。
当我们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时,突然在我的一点钟方向,也就是寝室门,开了,shè进来一道刺眼的光。不知大家的默契什么时候建立的,同时静音,同时装睡。这就是部队铁打的纪律吧,行动如一人。
“哈哈哈,哦哈哈哈!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笑啊!哈哈哦哈哈!”皓凡已经起范,收不住了,没有察觉到意识形态的严重,依旧唯我独尊般笑个不停。我们不敢提醒他,因为睡着的人是不会说话的。
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凤凰和李教官将他架了出去在走廊罚站,而皓凡只穿了个红内裤,无助般望了望他的室友们,门关上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绝望的眼神。
地上的阿凯迅速起身,那速度已经没有词能够形容了。阿凯收起笑意,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跑去如厕,躲过了一劫。
想可怜的皓凡光着膀子,一条内裤,在这大“冷天”独自一人在走廊黯然神伤。
我们趴在被窝里偷笑,继续侃我们的大山,我们笑了整整一宿,枕头都被笑湿了。
我们愉快地度过了一夜,教官和老师却一夜未眠。皓凡也穿着发亮的红内裤在走廊站到了天亮。
“这他妈真是学区班!”事后凤凰立马召开班务会,并诘问我和睿佳。我和睿佳犹豫了一下,以最快的反应圆好了个理由后,还未等我俩开口解释。大家便异口同声地说:“他俩睡着了,睡得还真死。”我又想开口,睿佳鎚了我一下,摇了摇头,眼神中我读出了他的意思:不要辜负兄弟们的好意。
我看到兄弟们眼中必死的决心,一副你爱咋咋地的架势。
我打心眼里感谢这帮兄弟,刚相识了一晚,却像相识了一辈子。
在我们的软磨硬泡下,凤凰也没追问,只罚我们跑圈。我们就没说什么,顶着炎天光,跑啊跑。
也许是我们稚气未消,亦或是我们爱玩爱闹。我说,这都源于对一切未知事物的新鲜感。军营不只是纪律,也需要乐趣。即使这乐趣的方法欠妥,谁让我们是孩子呢?
第二天,凤凰冲进我们寝室,摸摸这,拽拽那。“会叠被吗?小犊子们。”一边把我们的被扔到地上,一边骂。“你会叠?”宸辰反问。凤凰二话没说,顺手拿了一床被子,七弄八弄地就叠好了。“平四方,侧八角。蚊子飞上去劈……叉,苍蝇飞上去打……滑。”睿佳嘀咕着咽了口吐沫。宸辰看得呆了,转头看看自己叠的被子,感觉怪怪的。“就照这个样子给老子叠好!”我们七手八脚地开始叠被,好不容易有一边齐整了,另一边又耷拉了。虽然我们极不情愿再叠一遍,尤其是凤凰说过的话,我们都感觉是废话。但是除了服从,纯真的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当时我的想了一个绝佳的办法,哪边齐整就把哪边冲着门口,反正另一边朝里别人也看不着。
大家都说这是个好主意。
“又是军姿,有完没完?”我心里嘀咕,眉头紧锁。狗rì的教官终于对我放松了点,毕竟他还得训全班同学呢。枯燥地站了一上午,我摘下帽子给自己扇风,边扇边向食堂走去。我们几乎同时走到餐桌前,望着面前的饭菜,异口同声地说:“啊?就这么点啊?”突然宸辰装嫩地说:“咦,有果盘撒!”我们瞬间抢光了桌上的西瓜,饭菜却一动没动。一点果盘哪能吃饱,流彬偷偷地告诉我们,出门右拐,长廊的尽头有个小卖部……没等他说完,大家甩下西瓜就往那里飞奔,而我则漫不经心地过去。我对小食品实在是没什么情趣,尤其是我对酱肉丝一类的五毛一块系列有吃吐的前科。长廊有葡萄环绕,为什么果盘只有西瓜而没有葡萄呢?我产生了疑问,便想上去摘一个尝尝鲜。忽然有一个向小卖部飞奔的同学好奇地跟我说:“哥们,这葡萄要能吃还能轮着你?”我没睬他,使劲揪着到手的葡萄。怎么揪也揪不下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是塑料的。我靠,真的饿晕了。食堂的伙食不错,就是有点少,一方面是每次我都得撅飞点,另一方面就是它确实少,不撅飞也没多少。昏昏yù睡时我看到他们垂头丧气的回来,我揉了揉眼睛,后面还有个人,是凤凰。我吓得立马逃回食堂,装模作样地吃着。
回到寝室后,大家已经午休了,我不敢坐在床上,就抽出床下的小马扎坐在那。瑾瑜和慕容宇拽着我打扑克,我说我困,他们说那你把西瓜吐出来。欧阳祺嘲讽我说,“你是不敢玩吧。又不玩钱的。”欧阳祺是寒喆他们班的,寒喆的绝杀就是他传的。我们校队的替补。被逼无奈的我只好玩了起来,被教官摧残的我估计连人品都被摧残没了。刚玩一会就被路过的凤凰看见。凤凰拿着扑克牌扇我们四个细皮嫩肉的脸,瑾瑜吓得连连认错,慕容宇抬着头一直瞪着凤凰。我没说什么,你扇吧,我他妈也没劲搭理你。欧阳祺却jīng力充沛,在凤凰抽他的瞬间他一把抢过扑克,指着凤凰的鼻子:“我妈都没打过我,你凭啥打我?”
“我他妈就打你,替你妈教训你。”
这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哪位人民教师能说出这话。为了不让事情闹大,我拦着欧阳祺,我发现我好像冷静了许多。“现在造反肯定会吃亏的。”我小声对着欧阳祺低估。欧阳祺把扑克扔在地上,重重地踩了一脚,把衣服甩到肩上,出去了。
这个下午比较无聊,就是一些基本的队列动作。
晚上,我还是有力气唠嗑的。但是大家都怕了,怕凤凰什么时候再突然出现。尤其是皓凡,他一定不想再穿着红内裤站在走廊当人体标本。这个鬼地方一到夜晚就有点恐怖,外面漆黑一片,月光都照不进来。只有几只蝉在吱吱地叫着,不停地叫着。怪慎人的,再加上晟鸣的那只老式收音机里咝咝啦啦的声音,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恐怖片。
“这什么味啊?”欧阳祺嗅了嗅之后捂住了口鼻。
“谁拉裤子了吧,皓凡是不是你?”宸辰和阿凯异口同声地说。
“去一边去。明明是从那边传来的,啥都说我。”皓凡撅着嘴一脸无辜。
“是头哥!”慕容宇意识到是躺在他身旁的这个人。
头哥,因为头大而得名。头哥一直装睡,这么尴尬的时候换做你你会起来么。
“开灯开灯。这味实在受不了。”流彬招呼皓凡,我们也同意。
大灯一开,我们奔着头哥的床铺而去。睿佳推了推头哥,示意他起来。头哥估计这时候浑身是汗,他用手揉了揉眼睛。
“干啥啊?我这睡的正香呢。”头哥的语言跟不上他的思维,说话断断续续的。其实他脑子有问题,只是当时的我们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拉裤子了?”欧阳祺yīn森森地问道。
“你……你才拉裤子了呢。”头哥恼羞成怒,说话更结巴了。
“那这是什么味。赶紧处理了,还得睡觉呢。”宸辰给头哥下了最后通牒。
“我没拉裤子!我没拉裤子!”头哥呜得哭了,泪水流到他胖乎乎的脸上,那是纯真的模样。
“行了行了。别哭,一会去处理了。”我和睿佳安慰头哥。
闭上灯后,头哥翻身下床,裤子里鼓鼓囊囊的。他走道也不利索,别人看他走两步好像就要摔倒似的。
头哥走后,欧阳祺打开灯,看了看头哥躺过的床铺。床单早已变了sè,上面还有几粒西瓜子。
大家都笑了,我也苦笑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笑,或同情,或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