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其他军士正常cāo练,莫聪则是远离大家,在营地一角继续练习军刀十三式。
按照雷豹的说法,莫聪的乱劈柴刀法其实已经很厉害了,但由于军刀十三式是瑞军分进合击之术以及九九阵法的基础,所以莫聪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套刀法练会。莫聪见雷豹这么坚持,也只好认认真真一招一式地练,雷豹则在旁边随时指导、纠正。
“对了雷大哥,昨天晚上有个叫贺鸣的哨兵,他居然知道我,还说他也是豹营的,你肯定认识吧?”莫聪一边练刀一边问雷豹。
“贺鸣?”雷豹一愣,“那是咱豹营原来的管带,不过现在已经高升了,成了左卫的副统领,依然是我的顶头上司。”
“哦,这么厉害?我昨天见他在放哨,还以为就是个普通士兵呢。”莫聪现在对zhōng yāng军的这些官职,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知道副统领那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了。
“嗯,他是挺厉害的。”
提到贺鸣,雷豹一脸的钦佩。
“他是zhōng yāng军十八高手之一,也是咱们瑞**中最有名的神箭手。你别看他很瘦弱好像没什么力气似的,两百斤的大弓他可是随手就能拉开。什么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一生追求的最高境界,对他来说却是小菜一般的基本功。
隆国那些鲜卑骑兵的箭法厉害吧,碰上他根本就不够瞧的。
有一次慕容扩专门调集了一队鲜卑部落中最好的弓箭手来充当战场上的远程火力,那些弓箭手大约有五六十人,嘿,个个都是弯弓shè雕的神箭手级别,shè速又高,箭法又准,一开始确实把正在冲锋的先锋营和猛虎营压制得够呛,伤亡也极大。
陈大人一看阵势不对,马上命令咱们豹营上去协助那两个营冲锋。贺鸣带着我们十几个箭手斜刺里冲过去,他一马当先,甩手就是十三箭齐发,当即就把对方那帮神箭手shè蒙了。等对方反应过来刚要往我们这边shè箭的时候,贺鸣的第二轮箭雨已经到了,又是十三支箭,箭箭穿喉。
我们几个都看傻了,箭搭在弦上却忘了往外shè,贺鸣吼了一声我们才一个个的反应过来,赶紧也把手里的箭shè出去。几轮箭雨下去,加上其他两个营的弟兄们趁势一冲,对方那帮神箭手当即死伤殆尽,口子也一下就撕开了。嘿嘿,那次可真的是威风凛凛,给咱豹营长了老脸了。以前先锋营和猛虎营老是说他们重甲骑兵才是战场上的主力,我们豹营就会迂回、sāo扰,经此一役,这样的说法就越来越少了,哈哈……”
雷豹说得眉飞sè舞,红光满面,脸上的刀疤也跟着跃跃跳动,那架势,比他自己威风了一把还要高兴。
“雷大哥,你也是神箭手吧?”莫聪听得悠然神往,同时想到雷豹是十八高手之一,还是豹营的管带,那箭法自然也是万里挑一的。
“我的箭法只能说还不错,但离贺统领那种神乎其技,还差的远。”雷豹谦虚地摇摇头,解释道:“我跟贺统领虽然都是那次大比武当中胜出的人,但我们两个擅长的功夫却不一样。具体来说,拳脚功夫他不如我,弯弓shè箭我不如他。”
“哦,那你们就是各有所长了。”莫聪恍然地点点头。
雷豹这个说法莫聪倒是挺能理解的,因为这就好比他和莫敏。论拳脚功夫,莫聪能甩开莫敏十万八千里,但要是论暗器,莫聪就要被莫敏甩开十万八千里了……
莫聪就这么一边跟雷豹闲聊,一边练军刀十三式。练到晌午,两人就跟豹营的军士们一起吃饭。
豹营的大锅饭伙食还行,但对于吃了十几年美食的莫聪来说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莫聪在灵云山的时候,上有无比挑剔的老头,下有无比嘴馋的莫敏,再加上有厨艺jīng湛的莫笑,莫聪那个口味就被惯得不是一般挑剔。陈若平府上那些厨子炒出来的菜,莫聪吃着都直皱眉头,昨天到今天一下子换成了军营里的大锅饭,莫聪简直觉得难以下咽。
好在莫聪从小就是个害怕寂寞喜欢热闹的人,在一起玩耍或者吃饭的人越多,他心里就越高兴。此时眼看着豹营的弟兄们都吃得津津有味,莫聪也就暂时抛开口感口味方面的困扰,随着大家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雷豹不知道从哪踅摸来一小壶酒,给同桌的众人一人分了一点,也给莫聪倒了一点。“兄弟,这是皇上赏赐的御酒,乖乖的味道可不得了。我特地多要了几壶藏起来慢慢喝,你也尝一点吧。”雷豹一边给莫聪倒酒一边表情兴奋地说道。
“军营里可以喝酒吗?”莫聪看着那杯酒,疑惑地问道。他这两天在驻地见到了各种各样的规矩,不准这样不准那样的。碰到喝酒这样的事情,自然也要问一句。
“可以喝啊,打仗的时候都能喝,更别说平时cāo练了。”雷豹端起酒杯跟莫聪一碰,一饮而尽,然后说道:“那是谁说的来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咱当兵的要是连口酒都不能喝,那这兵还当着有什么意思?”
听他这么说,莫聪也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醇柔的酒液沿着唇舌直线而下,回辣甘甜。“嗯,真是好酒。”莫聪由衷地赞叹道。
“哈哈,味道不错吧,不错就再来点。”雷豹说着又给莫聪倒了半杯,然后也给自己倒了半杯,一小壶酒就见底了。
刚才那杯酒雷豹是一饮而尽,对现在这半杯却是珍惜无比,他一边吃饭一边小口小口抿着,那样子真是享受的不得了。莫聪也就学着雷豹的样子吃一点饭喝一点酒,口中始终柔香甘甜,感觉还真不错。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雷豹就督促莫聪继续练军刀十三式,他自己则是找来一把长木凳子,在旁边叮叮当当一通忙活。莫聪练了十来遍,雷豹也差不多忙活完了。
“兄弟,我看你练得也差不多了,你的马我也给你弄好了,你现在就骑着它练吧!”雷豹说着把长木凳子递给莫聪。
莫聪接过来一看,只见长木凳子前端安了两根长木条,后端安了两坨大木块。有耳朵有屁股,看样子这就是自己的马了。
莫聪便骑上木马,在木马上练军刀十三式。说起来这个跟平地练习还真有点不一样,出刀的幅度和角度需要更讲究,稍微有一点偏差就会砍到前后的木条木块。不过莫聪对力的角度、方位、大小、分寸十几年来早已经把握得炉火纯青,练这个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不过为了装傻充愣,莫聪出刀的时候还是削到了好几次“马耳朵”,劈到了好几次“马屁股”。
老兵们好久没见过这种初级练法了,乘着cāo练休息的间隙自然又跑过来一阵围观。不过这次他们对莫聪可就客气多了,言语之间不再是嘲讽莫聪怎么怎么笨,而是七嘴八舌地把自己的经验告诉莫聪,指导莫聪怎么把握方位,怎么控制角度。莫聪也就博采众长从善如流,在磕磕碰碰当中一遍一遍练习着。
“莫聪兄弟真是太聪明了,这么快就学得差不多了。”
“是啊,估计再有几天就能上马了。”
……
看着莫聪磕磕绊绊的表现,老兵们纷纷夸奖。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昨天的时候他们还脸红脖子粗地嫌莫聪笨来着,现在倒是赞不绝口地夸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莫聪就这样rì复一rì地骑着木马练习着军刀十三式。他的动作技术都rì渐熟稔,跟大家相处得也越来越好,已经算是初步融入了军营这个大环境。
就在莫聪自以为一切安好的时候,一项针对他身份来历的调查,却悄悄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