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在这个时候,不失时机地滴下了几滴雨珠来。开 心 文 学 打在了佘小姐的发梢。
佘小姐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啊呀,这湖边的天气说变就变,下雨了。”众人这才发现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数朵乌云。
佘小姐令赖阿大收拾家什,准备回家。
看到佘小姐即将离去的样子,陈浪突然感到一阵惆怅,心想她这一走,以后就也许不会再见到了。
天空依然yīn沉沉地,不过那雨始终只是滴了几滴便再无动静。这边佘小姐收拾好家什之后,轻盈盈走到小侠面前。星眸含笑,对着小侠说道:“看这天sè,马上少不得有一场暴雨。不知少侠住在何处,小女就住在前头不远的保椒路上,少侠如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就赏个面到鄙舍去小憩片刻,待躲过这场暴雨再走不迟,也好让小女我了表一下感谢之恩。”
小侠一听,喜出望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于是一行四人,陈浪帮佘小姐拿着家什,徐小侠扶着赖阿大,穿过几条马路,来到了佘小姐的家中。
佘小姐的家中残破不堪,木门一开,呜吱作响,摇晃了悬在屋顶的的蜘蛛网,一只硕大的蜘蛛跑了出来,这老宅显然是久已无人居住,佘小姐召唤两人到客厅内坐下,赖阿大因为受了点轻伤,便早早地回房休息,佘小姐亲自从厨房中拿了一个水壶,两个破碗。为陈浪和徐小侠各自倒上,两人喝了几口,看这屋内破破烂烂的情形,再配上佘小姐那花容月貌,场景让人感觉分外地凄艳。
陈浪轻轻叹道:“没想到佘小姐竟然是住在这种破旧的地方。”
佘小姐道:“家里清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好在我们早就习惯了,与以往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两样。”
陈浪不胜感慨,放下破碗,对着佘小姐说:“佘姑娘你放心,你有什么难处,就尽管和我们说,只要我和小侠能帮的,绝对不会犹豫。”
那佘小姐笑道:“少侠这又是哪里话?小女子请两位少侠前来,只为谢恩,又哪里是有着其它的目地,你们这样说,可是要折杀小女我了。”
陈浪听到佘小姐话中的责备之意,顿时慌了手脚,连声道:“小姐你千万不要见怪,我这人话说的不怎么好听,但是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看小姐rì子过得苦,自然想能帮到些什么。”
佘小姐噗哧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了,否则怎么会招呼你们过来呢。”
佘小姐笑语盈盈,两只水汪汪的大眼晴眨巴眨巴地望着陈浪,让陈浪的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陈浪呆呆地低下头让自己尽量不要去看佘小姐的脸蛋,可是脑袋却总是经受不起诱惑,故意和陈浪做对似地时不时抬了起来,偷偷瞥上数眼,那真得是越看越想看,越看越不腻,结果惹得佘小姐被看得不好意思,把头别过一边,装作没有看到一样。
“啊呀!糟糕!”徐小侠突然站了起来,把彼此尴尬的两个人都给惊了一下。
“要出事了!我们把师傅给忘了!”徐小侠急吼吼叫道。
“啊!”陈浪亦是一叫。“对了,师傅要回来了!再不回去被他发现就惨了。”
两人赶紧向佘小姐告别。起初,佘小姐硬是说他们嫌弃这里,所以故意这样寻找借口离去,差点哭了起来。惹得两人好说好歹,百般解释。最后才由着佘小姐将二人送出门外。到了门口,外面大雨已是噼噼啪啪如同弹珠泻地,佘小姐将一把油伞递给陈浪,说道:“外面雨大,少侠这一去路远,也需要有个遮挡…只是小女家里穷,只得两把伞,自己需要留一把,你们二人就将就着共用一把了。”
“不…”陈浪刚想说“不用了。”徐小侠却一把把伞抓了过来,谢道:“多谢佘姑娘,明儿一定上门归还。”
陈浪还没来得及说上些什么,徐小侠已是撑起伞拉着他向外跑去。陈浪边跑边向佘小姐挥手示别,一转眼儿就没了影儿。
两人到得家中,所幸李虚涵还未曾回来。院中只有一名哑巴老奴,自然不会对师父多说什么。
没得多时,李虚涵亦撑着伞回到家中,叫道:“好大的雨啊,这把整个人都给淋得一塌糊涂的。咳,浪儿,小侠,快出来见过我常和你们提过的方大伯。”原来同着李虚涵回来的还有一人,正是这座旧宅的主人,与李虚涵一同身为浙江抗rì地下联盟的方震山。
方震山与李虚涵年纪相仿,都是四十开外的人,一脸长髯,颧骨高挺,大有一种侠林隐士般的飘逸感觉。
哑巴老奴早已摆好一些酒碟小菜,四人上席,李虚涵同方震山斟上一杯,边吃边聊,好不热闹。
席上,方震山说出了这杭州城内最近出的几件怪事,真的是件件蹊跷,说不出的古怪。是哪几件呢?其一,杭州城内最近出了一个大盗贼,专门偷那些个大户们的府第,可是偏偏每次都不拿多少财物,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弄得那些上流富人们惶惶不安。其二,也是在老百姓中震动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那西湖十景之一的雷锋塔前些天不知道何故竟然倒塌了。现在民间纷纷谣传,雷峰塔倒,必有妖孽现世。以前据说在前几朝的时候,有个道法高深的和尚为了收服一只蛇妖,专程从镇江金山寺赶来,与这蛇妖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运用绝大神功,将此妖镇压在了雷峰塔之下。如今这塔一倒,人们都纷纷传说蛇妖就要现世了。这下可真热闹,一个大盗和一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妖怪,把诺大一个杭州城,有钱的慌没钱的慌,男的慌女的也慌,当官的慌不当官的也慌,总之全是人心慌慌,弄得一片乌烟瘴气。”方震山说道。
(雷锋塔倒于1924年,此为虚构)
“不过你说到这蛇妖的事情,真假未知。但是那和尚倒是真的,我听我师父说过,这和尚原本是明初的一代高僧,名叫法海。说起来,和我们那渺渺师父的剑仙一脉还有一段渊源哩。否则我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李虚涵说道,又喝了一杯酒下肚。
“不过这雷锋塔倒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又哪里是什么妖怪作祟,完全都是那些愚昧的老百姓自己搞出来的,这座塔本来就已经年久失修,民间又盛传说雷峰塔里的砖头具有“辟邪”、“宜男”、“利蚕”的特异功能,结果就不断地有人去盗挖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一挖这塔哪里还能再支撑下去?”方震山说道。
两个人边饮边谈,丝毫不觉时间的飞逝,聊完怪事聊怪人,其间又提到了柳生千兵卫,原来此人是杭州城内的一个rì本武士,似乎有点来头,早在抗rì战争爆发之前就被rì本zhèng fǔ作为杭州领事派往中国,如今已在杨公堤那边购置了一套大院,豢养了不少落魄侠客,为人也特别豪爽,喜欢以武会友,不分国籍,不管你是rì本人还是中国人,只要能够拿得出真功夫的,一律热情以待,倒是也笼络了不少人材。而且此人极为乐善好施,为人公正不阿,只要有他的地方,那些rì军军人或是武士都不敢乱来,附近的老百姓亦对他甚是爱戴。
李虚涵闷哼了一声,放下手中杯箸,说道:“这只不过是这小鬼子的怀柔之计罢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
陈浪原本就已经是心不在焉地在吃饭,骤然听到柳生千兵卫的事情,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听完心中暗想,原来那个人是这么个人物,难怪他要邀我去他的府上小坐了。不过就是这么想了一下,心思刚回来没多久,又飞了出去,至于飞去哪儿了,除了他,饭桌上的所有人里面,也只有徐小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