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令飞说:“你虽然失明却能把这样一个酒楼经营的井井有条,不比一个明眼人经营的差,并且你养活了很多人。 ”
胡rì发说:“可是我在没失明前赚的钱比这多好几十倍。”
薄令飞说:“那是你失明了。”
胡rì发说:“可是我觉得我现在活得比失明前快乐的多。”
薄令飞说:“那是因为你现在活得很安静。”
活得很安静就活得快乐,可惜很少有人懂这道理。
胡rì发说:“至少我看不到了虚情假意。”
薄令飞说:“很多人都在演戏。”
胡rì发说:“那你呢?”
薄令飞说:“我不需要演戏。”
胡rì发说:“哦?”
薄令飞说:“因为我是一个人,没有多少yù求,没必要演戏。”
胡rì发说:“你不需要女人?”
薄令飞说:“至少现在不需要。”
胡rì发说:“总会需要的。”
薄令飞说:“我不知道需要女人做什么?”
胡rì发忽然笑了,也许他听到了他这一生最大的一句笑话,一个男人竟不知道要女人干什么。
薄令飞说:“很好笑?”
胡rì发说:“特别好笑。”
薄令飞说:“男人需要女人就像女人需要男人一样。如果只为了xìng的放纵和物质的yù望,或着为了世俗的面子,我确实不知道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还能干什么。”
胡rì发说:“你不需要家庭?”
薄令飞忽然不说话了,家庭。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完整的家庭。的确家庭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婚姻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如今社会又有几个人能对家庭负责呢?物yù的横流,xìng爱的放纵,结婚的目的,种种假象能造就几个真正的家庭呢?夫妻间为了一点小事总是吵吵闹闹,动不动就离婚。也许结婚的目的就是离婚,你看现在的婚姻法处处都在为离婚的方便做考虑。也许以后的社会根本不存在婚姻家庭。
薄令飞莫语了片刻,说:“你觉得家庭很重要吗?”
胡rì发说:“以前觉得很重要,不过现在一点也不觉得重要。”
薄令飞说:“为什么?”
胡rì发说:“因为一切都是假的,都在演戏。”
薄令飞说:“因为你瞎了,她们都离开了你。”
胡rì发说:“是我赶他们走的。”
薄令飞说:“为什么?”
胡rì发说:“为了证明一些事情。”
薄令飞说:“证明什么事情?”
胡rì发说:“证明她们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钱。”
薄令飞说:“你有了结果。”
胡rì发说:“有了结果。我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个妻子三个个情人。我瞎了后我的情人装作很爱我的样子关心我,目的是为了得到一笔钱。自然她们也得到了一点钱,得到钱之后我让他离开我,她们自然很不愿意,后来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我的妻子就比较离谱一点,她自然也很关心我,关心我的钱比关心我的人更多。我知道后很失望,我给了她一百万让她离开我,她居然很听话的离开了我。我的子女就更加离谱了,她们居然问我立没有立遗嘱,竟然很希望我很快死掉。我一分钱都没有给他们,让他们滚,滚的越远越好。后来我买了所有的股票,再然后就开了这家酒楼。”
薄令飞说:“看来有钱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胡rì发说:“快乐本来就跟钱无关。”、
薄令飞说:“可是现实里的快乐往往和钱密切相关。”
胡rì发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很多钱。”
薄令飞说:“也许吧。”
胡rì发说:“你不奇怪我有多少钱吗?”
薄令飞说:“我为什么要奇怪?”
胡rì发说:“很多人都在算我有多少钱。”
薄令飞说:“你有多少钱跟我没有多少关系,我既不想要你的钱也不想向你借钱。”
胡rì发说:“也许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薄令飞说:“我只把你当我一个老朋友。”
胡rì发说:“这已经够了。”
薄令飞说:“我陪你出去转转吧。”
胡rì发说:“好。”
胡rì发坐入他的专用轮椅,薄令飞推着胡rì发进入电梯,这酒楼虽只两层,胡rì发依旧装了电梯,这是他专用的。对一个瞎了的人来说走路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情,索xìng胡rì发也成了瘸子。很多人都悲叹身有残疾的,残疾者也同样悲叹自己的命运。可是胡rì发却没有丝毫悲叹。他认为老天让一个人残疾是给这个人休息,往往四肢健全的人都被四肢所累,得不到半点休息,而一个残疾者却可以真正的休息下来。也许这是胡rì发自己安慰自己的说法,可是谁又能说他说的不无道理呢?
天气很好,公园里人不多,大多数人都在忙绿的工作,悠闲者只剩下老人,本来还有孩子。可是现在的孩子是在太不悠闲,两三岁就要开始为将来怎样赚钱而学习,以致整个公园除了老人外仅剩下薄令飞与胡rì发。
胡rì发看着太阳,好像只有看着太阳他的眼睛才是光明的,可是他实在什么也看不见。
薄令飞说:“今天阳光很好。”
胡rì发说:“我能感觉得到。”
薄令飞说:“我只能陪你到午后。”
胡rì发说:“你还要上班?”
薄令飞说:“嗯,夜班。”
胡rì发说:“你什么时候来我那里上班。”
薄令飞说:“我什么也不会,只会当保安,你那里又没有保安。再说我们现在是朋友,去你那里上班后你就成了我上司。”
胡rì发哈哈一下,说:“你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
薄令飞说:“不是有趣,是有自知自明。”
胡rì发说:“你现在看我们周围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