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启肯接受苏默的这一拳,可绝不是为了什么怄气,而是在为之后同门间的zì yóu挑战较技做准备,探一探苏默的深浅,而擂台上那处于敌对地位的讲师,没有如先前准备的一般只待常磊来了就立刻发难,则是因为他对苏默与马文启之间的争斗很是乐见其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苏默与马文启即便不是在打生打死,对于常磊那一队的人士气,也是有着许多不利影响的。
苏默见马文启已是做好了准备,二话不说,抖手便是一拳轰了过去。这一拳毫无花巧,全无一点变化可言,简直就好比顽童嬉闹,明目张胆的直取中三路。
这样儿戏的一招,马文启瞬间便想到数十种应对的方法,以他的修为身手,要避开这一招实在是太过容易了,但先前他一连两拳都被苏默轻而易举的就拿捏住了,如今苏默只出一拳,他又怎么可能甘为人后。
擒拿并非是马文启所长,但好歹也还通晓一二,在马文启看来,这已是足以应付苏默的这一拳了,故而他眼看苏默一拳袭来,也是不慌不忙,如苏默先前一般,觑准了时机,径直拿向苏默的脉门。
其实苏默这一拳,一无速度,二无力量,三无机变,便是要找时机,也无从找起,或者说什么时候都是时机,马文启眼看就要叩住苏默的脉门,就在这时,苏默这一拳却突生变化,就像一只睡虎陡然睁开了双眼,原本慵懒的拳势骤然爆裂了起来,苏默的臂膀之上肌肉贲张,青筋暴起,无穷的力量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爆发了出来。
啪!马文启的手只是甫一搭在苏默的脉门之上,还未来得及发力,便被苏默爆发出来的力量蛮横的冲击开了,这一个过程,简直就与蚍蜉撼大树一般无二。马文启脸sè骤变,他实在没想到苏默竟然能够在出拳之后才将力量催逼出来,这种出拳的方式,与他平rì里所学习的武道观念有些大相径庭,此时变生肘腋,再想做出应对,却有些来不及了。
力量与速度之间,从来就是相辅相成的,苏默这一拳在力量大增之后,速度自然也就变得其快无比,而且又是在咫尺之间发难,最多不过两步的距离,瞬息之间便到了马文启的胸前。
情急之下,马文启大吼一声,周身的内息都疯狂鼓荡了起来,在内息的催逼之下,他的胸前竟然生出了一抹赤sè的灵光,苏默这一拳轰在那赤sè的灵光之上,哐当一声,仿佛是金铁交击,磅礴的力量爆发出来,马文启一连退了四五步,面sè胀得通红,但却一点事也没有。
苏默眼中jīng光一闪,大为诧异,要知道他便是随手一拳,也能将山石崩碎,方才这一拳虽不是全力而发,却也用了五六分的力道,原本是想让马文启吃一个暗亏的,没想到一拳下去,非但没有凑效,那强大的反震之力还将他的手震荡得隐隐有些轻微的疼痛。
有点意思,苏默笑了笑,道:“大师兄果然是不同凡响,刚才那一抹赤sè灵光,想必就是所谓赤sè灵童的护体灵光吧,很不错,当真是天之骄子,得天独厚。”
马文启眼中闪过一抹戾sè,又瞬间收敛了起来,冷冷的道:“我算什么天之骄子,苏师弟才是,仅仅凭着一部【破杀千军拳】的残卷,就能琢磨出这么多的东西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但旁门左道就是旁门左道,别以为有了一身蛮力就能咸鱼翻身,此次月评大比,仍然会是你白rì梦醒的时候。”
苏默点了点头,不以为忤,道:“你实力很不错,有些话语权,这三rì便让你再多说几句也无妨。”
三号擂台,原本不过是众多擂台之中的一个,众人即便是对这座擂台有些特殊的关注,也是想看看马文启晋升了二流高手之后的威风,再加上先前常磊一直未来,众多生员群龙无首,更是增添一些不错的戏剧xìng,众人正寻思常磊座下的这些生员该要何去何从的时候,常磊却又带着苏默出现了。
这出现得原本也就是在意料之中的,没什么出奇之处,往年间举办月评大比的时候,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关注,杨伯方也没少玩过这样的花样,但苏默之后干净利落的与马文启一番交手,先是轻松写意的接了下马文启两拳,再又一拳将马文启轰得退后了四五步,要知道马文启可是在武院之中享有盛名的天才人物,可苏默在三月之前,还是个人见人欺的货sè,这一出戏码,立刻就让没什么新意的出现变成了王者归来,而苏默则成了一匹彻头彻尾的大黑马,充满了神秘的未知xìng。
关注三号擂台的人群中,不知道从哪里首先传出了一声叫好声,这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响应,并由此越来越多,直到山呼海啸,成百上千的人在呐喊,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丝逆袭更能引起人共鸣的吗?几乎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庄户,他们都在苏默身上或多或少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被所有人瞧不起,谩骂,欺凌,师兄弟们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前曾经羞辱过他,但苏默从未放弃过,咬牙坚持,努力,如今终于凭着一己之力,将高高在上的天才人物都击退了,这简直就是一出堪称励志楷模的**丝逆袭。
有些情感丰富的庄户与文院中的女生员,更是热泪盈眶了起来,太感人了,太给力了,一个人要有怎样的决心,才能克服这么多的艰难险阻呢,真是让人浮想联翩的谜题一样的男人。
袁碧怜也很激动,如果她现在是一个人的话,她肯定会跳起来大声的尖叫,欢呼,就像她此时此刻很鄙视的那些花痴女一样,但是现在却是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坐在三号擂台最前面的观众,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身份,作为袁家大小姐,她还是要极力保持一个完美的淑女形象的。然而即便是如此,她也是兴奋得满脸通红,眼中隐隐有了一些泪光。
chūn兰就在她的旁边大呼小叫,语无伦次的说道:“小姐,太棒了,太棒了,二老爷肯定会满意的,你再也不用担心二老爷强迫你了。”
袁碧怜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但旋即又是一阵羞涩,嗔怒的打了一下有些形似疯癫的小萝莉一个爆栗,道:“前几rì你不是还对他颇有微词吗?怎么一点立场也没有,见风使舵。”
chūn兰娇憨的揉了揉额头,嘟着嘴撒娇道:“我一个小侍女,需要什么立场吗?我的立场就是为小姐考虑,只要小姐好,我就最开心了。”
武院广场之中,杨淇畔领着一众华服少年在各个擂台之间梭巡着,见得三号擂台那般火爆,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便看到了正在大出风头的苏默,眼中顿时便流露出了一股恼怒,当下便朝三号擂台走了过去。
一边朝前走,杨淇畔又狠狠的扫了一众华服少年一眼,道:“本少爷去经世书院之前,是怎么告诉你们的,让你们好好收拾苏默的那个小贱种,别让他过得太舒坦,可他妈的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谁能给我说说。”
一众华服少年噤若寒蝉,均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杨淇畔又道:“没人知道是吧!没人知道那本少爷养着你们干什么?”
众华服少年顿时急切了起来,他们都不过是些庄户之子,正是因为得了杨淇畔的赏识,方才带得父母家人鸡犬升天,一旦杨淇畔不打算供养他们了,他们全家都会跟着失去优渥的生活条件,这对于已经享受惯了富贵rì子的他们,无疑比死还难受。
其中一个少年立刻便说道:“苏默进致远堂的事情,我们都是知道的。他在致远堂中的rì子过得一直都不舒坦,跟过街老鼠也没什么两样,我们想着他都成落水狗了,再天天去打也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他与马文启之间还有一个三月之赌,在我们看来,他应该是蹦跶不了几天的,致远堂是勒马庄最重要的一个分支,为了个秋后的蚂蚱去到致远堂中指手画脚,少爷,这样不合算啊。”
众人此时已经走近了三号擂台,杨淇畔满耳听到的,都是那些观众对于苏默近乎惊诧的赞美,如何刻苦,如何努力,如何在困难重重之下打破桎梏,其中的许多事情,倒也与那少年所说有一些应征,苏默在致远堂的rì子的确是不好过,可最终的结果,却与那少年的推测大相径庭,这哪里是秋后的蚂蚱,这分明就是chūn天刚刚抽芽的树苗,眼看都要茁壮成长了。
杨淇畔更怒,反身就给了那少年一个耳光,吼道:“你们这些废物,还敢更自以为是一点吗?别他妈的听本少爷骂了苏默几句蠢货,就真的以为他是蠢货。如果不是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他会接受与马文启之间的三月之赌吗?你们也算是跟苏默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什么见他干过这么冲动的事情,我们揍了他多少次,他从来都只或多或少的还几句嘴,可却从来都还手,你们是不是以为他害怕了,本少爷告诉你,那是因为他知道打不过我们。”
众少年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杨淇畔又道:“你们最好希望他真的输给了马文启,否则,本少爷定然叫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