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同志,你忙完了呀?”茶馆老板一见郭开庆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大哥,今天生意不错嘛,楼上人多不?”
“不多,就两桌。”
“那我楼上去。”
楼上的两桌客人,一桌是“楚山”,他所在的桌子正对着窗户,站起来就可以看到军火库的院子。
郭开庆走上来后,向楚山点了点头,“喝着呢。”
楚山没有说话,他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郭开庆的回应。
另外一桌有二个客人,从身着上看,和本地人差不多,由于不认识,郭开庆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他这回坐到了楼上的正中央。
最好的茶水,最好的瓜子和点心,这让另外一桌的客人,感到惊讶,他们在低声嘀咕着,好象是在评论“这当兵的可以呀,咋这么有钱呢?”。
“一二,嘿嘿,一二,嘿嘿,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一阵口号声,茶馆的客人们,都跑到了窗口。
只见七哥这会正领着‘张文治连’的士兵们从这里经过,七哥好象还往茶楼这边看了看。
郭开庆也端着自已的茶碗,走到了窗口,他向七哥的方向,挥了挥茶碗,七哥好象是看到了什么似的,又转回头喊叫起了口令。
“平时也没有看到这大院里当兵的这么跑呀?今天这都怎么了?”楼下有位大嗓门的客人,他说话的声音传得老远。楼上听得很是清晰。
“这波大兵是刚来的,听说领头的叫什么七哥,整得和土匪差不多了。还称兄道弟的。”
“这年头啥事都有,走了,走了。”众人见士兵们都已跑远,就又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聊起天来。
郭开庆这回把吃食和茶水,拿到了楚山的桌上,“大哥。你天天来这里喝茶呀?”
“你不也天天来吗,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看你。咋和他们不一样呢,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不都和你说了吗,我是职业兵,这院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所以他们都不管我。我忙完自已的事,就可以休息了。”
“这么好哇,行,你真行。”楚山没有再和郭开庆聊的意思,他拿起自已的茶碗,换了一张桌子,可是他不管怎么换,他的视野。还在大院当中,看来他看的就是我军的“军火库”。
见楚山不理自已。郭开庆感到很失面子,他又转移阵地到了楼下,找了一张挨着柜台的桌子坐下,茶馆老板见他下来了,也就和他攀谈了起来。
“怎么下来了呀?”
“楼上风有点大,我感冒还没好呢。”
“那我再给你弄碗面吧?”
“也好,正好我也有点饿了,不过这回得算钱了呀,要不然我就违反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
“这没几个钱,面条是自已家的粮食做的。”
“你要不要钱的话,我就不吃了。”
‘那行,算上,这下行了吧。’
这回老板娘给郭开庆做的“油泼面”,辣子不算太多,郭开庆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吃着麻辣面条,很是爽口,老板娘又给他拿过来一小碟泡菜,没有说话就走了。
“你嫂子做的面还不赖吧?”茶馆老板一见郭开庆狼吞虎咽的样子,就上前打趣道。
“好吃,好吃,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了,大哥,你真有福气呀。”
“还行,要不是她的话,我也不会留在这了。”
“怎么着?”郭开庆转过头,停止了吃食。
“现在都干个体了呗,我也想去g省那边闯闯,我自认脑子还不太笨,可是现在完了,让老婆孩子给绑住了,只有乐守田园了。”
“谁不让你去了,是你胆子小吧,你有能耐去呀,你倒是去呀。”老板娘听到了丈夫的话语后,大声叫了起来,这让郭开庆再一次打量了一下老板娘,一直没有说话的她,没想到这样的“泼辣”。
“对了大哥,楼上的楚山大哥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呀,我刚才和他说话,他都不爱理我。”
“你说他呀,他就这样,和你说几句就不错了,和我都没的话说,就说他在我这里喝茶吧,多少年了,一个大子也没有给过我。”茶馆老板无奈的说道。
“你说他是当兵的,他当的是什么兵种呀?”
“什么兵种?这个我不太了解,俺也没当过兵,也不知道这部队上,都有什么兵种,你是啥兵呀?”
“我是步兵,电影里的大头兵,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那他和你们差不多,应该也是大头兵。”
郭开庆见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也只好继续吃面了。
过了一会,楚山从竹梯下走了下来,冲着郭开庆这边说话,“老子当的是机枪兵,怎么拉,老子打死过的敌人,多着呢,要不是负了伤,少说现在也是个师长团长什么的。”
下午五点,郭开庆在供销社买了些熟食,又打了两壶酒,就走到了乡邮政所。
一见到郭开庆提着东西前来,邮政所长高兴的迎接出来,“你咋才来呢,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是不是你要下班了呀?”
“我们就两人,一替一天,今天本该那小子值班,叫我撵走了。”
“那正好,咱们哥俩好好喝点。”
“熟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吃食当中,它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吃点这东西,喝上两盅酒,别提多美了,郭开庆和邮政所长推杯换盏,一直喝到了深夜。
“我说郭兄弟。你晚上不回去行啊?”
“我没说不回去呀。”
“这都多晚了,不是你们晚上九点钟就得上床睡觉了吗?”
“你说这个呀,我和我们领导请了假了。对了,晚上还请你帮我下忙,我想打个电话。”
“没事,在我这里打,指定没事,我帮你看着。”
两人吃喝完毕,邮政所长把郭开庆请到了办公室。自已就出去了,郭开庆接着就按照邮政所长教他的方法,费了好大劲。才把电话接到了张文治那里。
“我说老二,你都让我急死了,要是晚上再接不着你电话的话,我得上报首长了。”
“我们的线路。让敌人给割断了。我总得查查原因吧,长话短说,你查的怎么样了?”
“这是家外贸合资企业,我国地方政府和港资各占一半,生产的鸡蛋粉都是出口的,不在国内销售,老板在港地也是个有背景的人,我已经托李公子。帮你查他了,一有情况。我马上通知你。”
“好,我们先定一下,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再打给你,你没有太重要的事情,不要通过军线打到大院。”
“这么严重呀?你可要小心点。”
“没事就挂了吧,记住我说的,后天,我打给你。”
“好。”张文治放下电话后,心情不是很顺,他对郭开庆的感情,不是普通的战友关系,他们还有着深刻的兄弟之情。
“打完了?”邮政所长见郭开庆走到了设备杆下。
“打完了,没事吧?”
“能有啥事呀,我是个老电信了,你看我这箱子,里头哪条线,是谁家的,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厉害,大哥你真厉害。”郭开庆向邮政所长挑起了大拇哥。
又在邮政所坐了一会,郭开庆提出告辞,说还要有事麻烦所长,邮政所长倒挺开心,不仅找到了一个‘酒友’,还认识了一个很投脾气的‘哥们’。
张剑依旧晚上还在那棵大树上‘栖息’,郭开庆在下面朝他摆了摆手,张剑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二哥,情况怎么样了?’
“回去再说。”
回到办公室后,郭开庆看着双眼熬得通红的张剑,很是伤心,“你这样干不行啊,没白天,没黑夜的,身体哪能受得了呀。”
“原来我在树上睡,全靠耳朵听,经过昨天这事,我看出来了,这耳朵不如眼睛,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能对得起谁呀?”
“张剑,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谁也不想出事故,要是真出了事故的话,也难免呀,你不要把事情看得这么重好不。”
“二哥,你不了解情况,怎么和你说呢,反正我这里是不能出事。”张剑欲言又止。
“那行,晚上我盯着点,你好好休息一晚上。”
张剑还想起身,让郭开庆一直把他‘押’到了床上,见他脱了衣服,郭开庆才走开。
喝了点小酒,郭开庆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好在不是很多,他走到大院当中,先打了套“武氏太极拳”,接着就又打起了“醉拳”。
张剑排的哨兵,也是头一次看郭开庆打拳,只见他就象是电视剧中的武松一样,干静利索,虎虎生风。
“嗨”,郭开庆向上一纵,扒住了屋顶上的瓦片,飞身跳上了房顶,这声音很轻,他快速地行走在各个屋顶上边,还不停的看些什么。
就当郭开庆脚下一滑,‘移动哨’的战士为他担心时,他反倒是一翻身,双脚着了地,乐呵呵的看着大家。
“汪汪”,郭开庆这一翻身不要紧,院子中散养的狼狗们都向他冲来,郭开庆以为是自已吓着了军犬,就又跳上了屋顶。
“谁?”跳到屋顶的同时,郭开庆看到了一个黑影,那人也在房上跑着,他跑到前院后,翻身下去了。
哨兵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郭开庆叫了声,“你们都在这里看好了,我去追他。”
郭开庆快步跳到院墙之外,顺着黑影的方向跑去。
院里的郭开庆大叫,让张剑和七哥都醒了来,他们集合起了部队,张剑排负责院里的警戒,七哥带着“张文治连”的战士们,打开了院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