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勇国献宝似的说道:“妈,你不知道这丫头可好玩了。睡觉死沉死沉的。昨晚上,我想叫醒她问件事,叫了八遍都没反应,我右手又被她抱住,早都压麻了,抽又抽不开。只能用左手去摇她,摇了半天还是没反应。我就捏住了她的鼻子,我觉得这下该醒了吧!没想到,她嘴巴一张竟然还能睡着。我用掐了下他脸蛋,她竟然拨开我的手,继续睡。最后,我一怒之下,咦,妈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老眨眼干什么?”
李秀茹也被自己这有点愣头青的儿子搞的有点无奈。自己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反而傻乎乎的关心起自己的眼睛了。“那你觉得晓燕着孩子怎么样?”
于勇国被母亲的问题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工作能力不知道,人还是挺善良的。”
李秀茹也早就看出来康晓燕已经醒了,又不想让自己儿子大嘴巴在背后地里说人家姑娘不是。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毕竟自己的孩子自己亲,无论自己觉得康晓燕这姑娘有多么合适,但是关乎自己儿子的终生大事,也得自己儿子愿意才行。如果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说不适合的话,自己还得拉下脸向晓燕母亲那里说道一声。如果是自己儿子亲口说的,两家大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显得那么尴尬。
但是李秀茹没想到自己儿子实在笨的可以,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只能继续暗示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人家姑娘怎么样?”于勇国毕竟不是没有情商的二愣子,也有点明白过来母亲的意思,有点好笑的说道:“妈!她现在是我员工,您觉得这事合适吗?”
李秀茹也有点生气了。
“你这孩子,别人叫你于矿长是想让你被这个责任,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呢?现在这煤矿就是个烂摊子,一年事故死人,被人戳脊梁骨都不说了,光那些拖欠的工资,你拿什么东西偿还啊!你爸念旧情,我xìng子也软,借你大伯的十万元本来就没准备往回要。没想到那个狼心狗肺,直接卷钱跑人了,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你,这不是害人嘛!”
“妈,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现在咱们国家进入高速发展时期,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对煤炭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无论是发电,炼钢,烧水泥,还是烧砖头,都离不开煤炭,几年后煤炭价格肯定会狂涨。小于庄煤矿现在年产量低,主要还是因为采掘方式落后。如果能把产量提上去的话,即使价格低点,也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你不会真的准备接手这个煤矿吧?”李秀茹的语气很是吃惊。于勇国对于当时人们的想法还是有点了解的。当年的那些煤老板用全部身家承包下煤矿的时候,自己也曾看见过无数人背后地里都叫那些家伙为傻帽。
但短短的几年里,傻帽腰缠万贯,而聪明人依旧挣着那永远都不见涨的死工资。而且还有许多人失业下岗后,还不得不到那些当年认为的傻子的煤矿里面,下苦力挣钱。
于勇国的语气坚定,一米八二的笔挺身子在晨光下有点单薄的感觉。李秀茹却突然觉得自己孩子出了事后长大了许多,虽然脾气还是那么倔强。
“呵呵,有想法就好,只要是你认为你的想法是对的,妈妈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李秀茹的语气很轻很柔,但是于勇国的眼中却不自觉的有点发涩,抹了两下,眼泪没有擦干,反而越流越多。
“傻孩子,哭什么?只要你有想法,做事别想从前半途而废就好。妈哪怕拉下这张老脸去求那人,也要给你把钱凑出来。”
于勇国的耳朵倒尖,目光也有点凝重起来,问道:“求谁?”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光说你现在缺多少钱,其余的我和你爸想办法。”
“你们不用管我的事情了,我上大学的时候设帮几个公司设计了内部系统,赚了点钱。然后投资股市,这些年下来手里头也有一二百万。”
“一二百万?”惊呼来自身后。
康晓燕彻底被震住了,一个山旮旯的孩子,大学刚毕业就有一二百万的资金。
正在装睡的康晓燕直接坐不住了,但是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不便留在这里了。有点腼腆的跟李秀茹打了声招呼,便避嫌似的溜了出去。
“妈,赶紧座!我给你倒杯水。”康晓燕走后,于国勇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和母亲在那儿站着说了几分钟话。
“不用了,你告诉我,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来路不明的钱咱不能要,来路不明的人,你也最好少接触。妈活了半辈子了,也不求什么奢华享受的生活,只要咱一家人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好。”
母亲说的诚恳,于勇国又有点想哭的感觉。
强笑道:“妈,我做事一向问心无愧。那些钱的确不是我大学时候挣得,当然也没有人傻乎乎给我送钱。但是我敢保证这些钱,绝对不是我违法乱纪获得的。有些事我不想骗您,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但是我保证那每一分钱我都花的问心无愧。”
“呵呵,我和你爸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一个孬的!”李秀茹笑了笑,语气很淡,也很肯定。
于勇国仔细的打量着母亲,惊奇的发现,丝毫看不出岁月在脸上划过的痕迹,那种清雅脱俗的气质实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子女。前世母亲的身世就一直是个谜。nǎinǎi不知道,爸爸闭口不谈。
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有听过自己母亲有关的亲戚。看来很多事情都没自己前世想的那么简单。母亲那种笃定的语气,还有那气质一点都不像一个普通的村野妇人。
“你这死孩子,看什么看?我给你带了些煲了一晚上的老母鸡汤,对你身体有好处,赶紧趁热喝点吧!”李秀茹说完,便打开了手中的保温盒,又掏出了勺子和塑料碗,乘了一碗热汤,舀了一勺,在嘴边吹凉了,才喂到自己唇边。
于勇国大窘,竟然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不过还是没有拒绝母亲的好意,张开嘴把温度适中,香味浓郁的鸡汤喝了下去。
一勺,一口。
一勺,一口。
简单的动作却让于勇国坚硬多年的心,荡漾起了温暖的味道。
于勇国知道,自己的母亲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母亲口中的‘那人’是谁。听起来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但母亲依然是母亲,无论他是乡野村妇,还是天上的仙女,都改变不了她生养自己的事实。
自己要做的只是不断的提到自己的实力,让任何人、任何势力都欺负不到自己所关心的人就行。
于勇国笑了笑,继续的体会着小孩子一般被母亲宠溺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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