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朝局也在悄无声息的发生这微妙的变化。
老陛下的身子骨,每况rì下,临朝次数也逐步的减少,文武百官里也多有微辞,私下里议论不止。难道老陛下这百年后,雨氏将后继无人了吗,那这雨氏江山岂不是前景黯淡,大大小小的官员,无不为此而担忧。
这些天,老陛下也陆陆续续接到不少关于这方面的奏折,他们都纷纷表示对雨氏国前途担忧,也都希望老陛下能够在有生之年,选好下一代接班人,老陛下愁眉不展,郁闷不已。
上书房里,老陛下端坐在榻前,手里还拎着一本厚厚的书,是不时还喝口茶,这坐一会儿,就得靠着靠枕趟一会儿,老陛下的身子骨看起来着实的扛不住了,近前伺候的张公公,看的清清楚楚,也真难为老陛下的。
“张公公啊”,
老陛下有气无力的招呼身边的张公公,近前听诏。
“老奴在,陛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老奴定当全力以赴。”
张公公跟随老陛下也已多年了,自老陛下登基起,就一直伺候在身边,如今也已是繁华尽逝,垂暮之人了,此人此心不可谓不忠。
“你,速,速,去请公主和驸马觐见,不得迁延,朕恐怕是不,不行了,一定要快”,老陛下断断续续的交代了几句,便躺下了。
张公公,已然感觉到些许的不安,所以片刻不敢耽搁,分两拨人去请大帅和公主,一拨由王公公去往城东戍卫大营,另一拨是由李公公赶赴青阳谷黑风岭,双管齐下,也好弥补遗漏,耽误时rì。
“大帅,大帅,宫里来人了,奉召宣大帅即可进宫觐见陛下会同公主一道前往”,属下匆忙来报。
“来人现在何处”,大帅随即问道。
“现已安置在吕副将营中歇息,董军师也在”,那属下说毕,点头示意告退。
大帅立马换了朝服,急忙赶去吕副将营中。
“哎呀,大帅,您可来了,咱家可早已等候在此了,宫里这回恐怕又要有事发生了,御前太监张总管火速命咱家,请您和公主入宫参驾。”
李公公坐卧不宁,脸sè很不好看,且喘着粗气。
“李公公,您慢点说,别着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大帅一边安慰,一边继续追问。
“听他们说,老陛下恐怕是时rì无多了,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之,雨氏国,复国不久,根本尚未复原,现在又遇这等事,且不让人人人自危嘛”,李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抽搐着抹起了眼泪。
“公公,且请宽心,本帅知道该这么做了,本帅这就去接公主,一同即行入宫。”
大帅示意董军师他们借步说话。
“你们听我说,目前的局势比较动荡,且四处暗涌潜伏,大家千万要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再有黑风岭所属加紧修筑工事,以作不时之需,防守为要,城东戍卫大营,暂由董军师和吕副将你们二人负责,在我入宫没回来之前”,大帅临时对城防军要做了简要的安排。”
大帅叫着李公公,一同去见公主,随即动身来到公主营前。
没想到,公主千里迢迢还真给找来了,李公公站在一旁,心里急切的想见到公主。
大帅他们进到公主营帐中,经李公公一通禀报,公主顿时大惊失sè的哭了起来,好在有大帅,才给劝住。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现在要赶紧回宫,不然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的,敬雄之言并非危言耸听。”
“好,好,夫君我们这就回宫,公主醒了醒神,顺手擦干了眼泪,即行出发。”
大帅和庆阳公主在李公公的宣诏下,即刻返回了京城。
青阳城,虽然遭到荼毒和创伤,但在老陛下和雨氏黎庶百姓的共同努力下,繁荣之象也已渐渐呈现于世,朝中的百官真正担心的不是雨氏的未来,而是未来他们这些人的利益由谁来保障,老陛下年老体弱是不假,但也没有那些百官想象的那么不堪。
“回禀陛下,公主和驸马已在殿外候驾”,张总管娘娘的禀报,面sè红润,且一副富态的妆容,在整个皇城中也算是资历最老的一员。
“哦,快,快叫,进来”,老陛下现在说话已经不那么利索了,但心智还不糊涂,只不过那些身边的人有些轻佻罢了。
“父皇,父皇,您,您可好啊,担心死女儿了,方听到李公公之言,女儿还真有些担心父皇的身体,这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看爹爹。”
庆阳一如往常的坐卧在老陛下的脚下,老陛下摸着庆阳的头,竟偷偷的乐了起来,虽然是偷偷的乐,庆阳却也觉察的出来,原来是虚惊一场,庆阳见父皇并无大碍,倒也放下了不少担心。
大帅近前站在一旁,看着老态龙钟的陛下,顿生敬畏之心,想老陛下天纵英才,打下这多娇的江山,深受万民景仰,实在是望尘莫及啊。
“敬雄啊,你别傻站着,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不必拘礼啊,老陛下招呼大帅落座。”
“多谢陛下赐坐,末将站着便好,这样自在,也习惯了”,大帅随xìng之言,却显不凡之气。
“庆阳啊,你,你先下去吧,父皇要跟敬雄议点国事”,老陛下定定了神,示意庆阳暂且退下,看来老陛下是有话跟末将说,这老陛下分明就jīng神的很,一点也不像李公公所言那样。
庆阳站起身,向父皇告退。
“那女儿,先下去了,你们先聊着,庆阳转身走出殿外,还不忘回看一眼大帅。”
大帅在老陛下的一再要求下,落了座,也真是,老陛下总不能一直仰着脖子说话吧,这样也太说不过去了,还是大帅知理。
“敬雄啊,为父的也已渐入老景,真是有些力不从心啊,如果你能继承为父的遗愿,那为父的也就可以颐养天年了”,老陛下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大帅吃了一惊。
这老陛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是在试探,还是真有托孤之意,尚且不得而知,先回绝了再说。
大帅迟疑了一会儿言道:“父皇,您老当益壮,这大好江山都是您一手创立,岂能说让就让,就算敬雄有心,也未必能挑得起这副重担啊,这江山还得您来掌管,敬雄在一旁辅佐父皇,岂不是上上之策?”
话音落下,老陛下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坐卧的更加挺直了。
“敬雄啊,你先别急着推脱,为父确实老了,这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为父不想因为我个人,而耽误雨氏国的前程,近rì来有不少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建议朕选好下一代接班人,你也知道,朕就一个女儿,盖无子嗣,如今你身为驸马,又得为父赐姓,你不继承,你让谁来继承。”
老陛下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也太仓促了点吧,大帅边听边寻思着,应对之策。
(莫不是,这老陛下,早些年就有此打算,难怪他那么急切的把女儿给嫁出去,看来这老陛下着实的深谋远虑啊),大帅心里翻来覆去的思量着老陛下的话语。
敬雄想定后,终于有了应对之策。
大帅不慌不忙的躬身进言道:“以敬雄愚见他们那些的朝臣根本就不是为雨氏的未来着想,而是为了他们那点“小九九”。陛下,您想啊,现在他们世受皇恩,如果在陛下百年后,还不能选好接班人,那他们的利益又由谁来保障,再说,如果您能选好接班人的话,他们也好见风使舵,讨好新皇,既得利益又能有所保障,而不至失宠。所以敬雄之见,现在不如静观其变,当您百年后,立有遗诏便可完成新老更替,雨氏国运也能得以为继,陛下您看呢?”
大帅巧舌如簧,机智诡辩的技术,也不知是受了谁的衣钵。
老陛下静静的听着敬雄的分析和建议,觉得还有那么几分在理,“生前立遗诏,死后遵遗照”,这办法到是听新奇的,老陛下一个劲儿的点头,微笑,看来这老家伙,被大帅给说服了。
以前的帝位沿袭禅让制,如今却成了世袭制,不是说世袭制不好,而是说世袭的弊端甚多,万一世袭继承的是一个好逸恶劳,荒yín无道的君王,那可如何是好,那岂不是贻害万年。幸亏我们的大帅还算圣明,这也证实了老陛下识人用人的独到眼光,至于以后是禅让还是世袭,那就只能适时而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