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陛下意犹未尽,既然是聊国事,那无非就是内政,外交,内政先前已经定案,就是这外交,颇令大帅和老陛下头疼,如果,董军师能在这里就好办多了,大帅不禁的想到了董军师其人。
虽然让位一事侥幸搪塞过去了,没想到更棘手的问题却还在后面等着敬雄来解。
“敬雄啊,你看我们跟邻国之间应该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政策,可行?”
老陛下这是考问,还是征询意见,不可莽撞行事,大帅心里一再暗示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
敬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考问,多少还是有点力不从心,回话之时,汗珠也随之溢出。
“如今的雨氏,南有火云虎视眈眈,东有雷池小国觊觎,早已是垂涎三尺,只不过,距离甚远,又有重山阻隔,雷池也只能是望洋欣叹了,我们雨氏向来与世无争,处处处于守势,只能是被动的防守,从未主动出击,此为一也。”
“雨氏复国不久,百业待兴,不适合在此时间段内卷入大规模的战争,内忧勘虑。”
“陛下您还记得绿柳山庄吧,如今绿柳庄已然不复存在,却不料被金剑山庄而取代,此为二也。”
“朝中的局势也颇为微妙,那些个宰相,王爷,那个不结党营私,那个不觊觎陛下您的龙椅,虽然末将身在军中,但对于朝中之事却也鲜有耳闻,不知敬雄此番谈论中肯否”,大帅一言以避,话锋急转,来了个“太极式周旋”。
敬雄一席之言,直叫老陛下大为赞赏,那眼神,那表情已然表露无遗。
“敬雄啊,你虽身在军营,却对雨氏格局洞若观火,jīng辟,太jīng辟了,不简单,不简单啊,年轻人;既然你分析的有理有据,可否为父皇出一良策?老陛下,得寸进尺的劲儿,一点也没有收敛的意思。”
面对陛下的垂询,大帅只得使尽浑身解数去应对了,先蒙混过去再说别的。
敬雄略微做了一个思索状,拖着下颌,眼睛猛的一亮,有了。
“攘外,必先安内。”
具体的说,只有内安,众心一致,才能同仇敌忾,否则将面临内忧外患的两难境地。
对内要以安抚,选拔青年才俊,为朝廷效力,以分党争之权,党争之害,
整肃吏治:贪张枉法者严惩不贷,恪守官道,清廉耿直之士要委以重任,
整肃军纪,富国方能强兵,士、农、工、商,不偏不废,这样国力方能强大。
大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让做在榻上的老陛下为之惊诧万分,想不到这敬雄,虽武将出身,却对治国安邦颇有见解,老陛下一口盛赞。
“好啊,敬雄,为父果然没有看错,你将来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为父替你有今天这般成就和远见卓识感到骄傲,自豪,敬雄好好干,为父看好你”,老陛下赞不绝口,心情也比之前畅快了许多。
看来这人啊,需要气氛,需要一种积极上进的气氛,这样人才不会萎靡不振,才不会长吁短叹,以寡人自居,大帅忽然大悟。
这上书房已经几十年了,也不曾有些许的变化,如果能让这上书房变变样,或许对老陛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大帅琢磨了半天,才想到此处。
上书房的格局有点老化,正前方摆一宽大的屏风,上面是闲云野鹤图案,不过上面的笔触和用墨十分的苍劲有力,线条也很流畅,奇怪的是,闲云野鹤旁多了不少垂杨柳,这似乎不太符合这幅画的意境,大帅目不转睛的看着屏风上的图案,略显沉思。
老陛下见敬雄看着屏风上的画异常的出神,便出言试问:“敬雄,咋么对这幅画感兴趣”?
“哦,那倒不是,只是感觉这幅画有点别扭”,大帅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画中的垂杨柳。
“你指的是那垂杨柳吧,那是为父刻意加上去的,起初画中并没有这些垂杨柳,为父是出于对柳元武的怀念,这才画上去的,因为朕的江山来之不易,全靠以前像柳元武他们那样的贤臣良将打拼出来的,江山虽然得坐,然朕感觉却离他们越来越远,有的竟然反目成仇,党同伐异,凄惨落幕的收场。”
老陛下一提起往事便心事重重起来。
看来还是少提及往事的好,老陛下这一生,有太多太多的不勘回首,然而对于绿柳庄的事情,似乎还得落在陛下身上,方能得以解决,大帅一阵愧悔自责,干嘛好端端的提那旧事,又让老陛下伤怀了。
上书房左右两侧,分别是陛下批阅的奏章和阅览的书籍。那奏折成堆成堆的摆放在架子上,上面落了不少的灰尘,上书房的理事人员,也是偶尔过来清扫一次,那奏折经年rì久,已不能大动作的搬弄,真不知道那老陛下保存这么多奏折,保存就保存吧,可还把它摆出来,难道平rì里老陛下经常过目以往的奏折?不解,不解,大帅摇摇头,走到了另一侧。
书籍,《尚书》、《周易》、《论语》、《史记》、哎,怎么这里什么书都有,奇怪,《孙子兵法》,《诗经》、《汉赋全集录》,这书是从哪弄来的,怎么感觉越来越像是,一个百科全书图书馆呢,不行这可得问个究竟。
陛下,您这书是…..?大帅不解的一脸狐疑的表情,已经是显而易见的摆在脸上了,老陛下一个手势打断了他的问话。
“你问的可是这,书架上的书”,老陛下明知故问,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开口言道:“这些个书原本不属于朕,这是朕这么多年来进剿获得的战利品,也是最为珍贵的战利品,至于它的主人,朕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但从书中内容情形来看,与我们一般无二,只不过,许多的历史记载的东西,尚不可考究,或许那上面记载的历史是别的星球,别的类人群体,这个就无从考究了,敬雄感兴趣的话,不防读读它,很有见地,很有内涵的书,十分难得。”
老陛下当真不知这内中的请由,还是有意欺瞒,不得而知,算了,还是不要妄自揣测的好,否则老陛下这身子指不定什么时候一激动就散架了,大帅一直不敢忘。
对于那些书,大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记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来自东方文明,“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这明明就是楚辞的内容,怎么后来竟成了刘邦那厮的佳作,想想就来气,残存的断断续续的记忆,有时候会令大帅迟疑,恍惚,所以一般情况,大帅不会刻意去想,还是忘记的好,大帅一再劝诫自己。
屏风的前面就是老陛下的阅卷,批折子的案台,宽大,做工考究,且雕刻jīng细无比,笔墨纸砚,也全是上等佳品。
“敬雄啊,感觉朕的书房怎么样”?那老陛下,看着敬雄一副爱不释手的样,便问而出。
“嗯,不错,藏书甚广,如果能尽数饱读并予以融会贯通,付诸实践,陛下当是时下,最杰出的君王,一统江山也不是没有可能”,(这里的一统是指三国一统,火云、雷池、雨氏),大帅的话,虽有些夸大之嫌,但也无懈可击,自古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嘛,所以,大帅那样说,也无可厚非。
“哦,敬雄吾儿,其志不小,朕心甚慰,来来来,别光顾这说话,喝点茶”,老陛下示意大帅落座喝茶,颇有煮酒论英雄的味道,只可惜的是以茶代酒。
一阵攀谈,老陛下心结解了不少,jīng神头也好转了不少,要以此对症医治,老陛下当可痊愈,大帅如此的想来,也不失为一种医病的良方。
“好了,敬雄,我们今rì就聊到这里吧,rì后朕会派人去找你的,有空的话,常来看看父皇,有些治国之事,也能得以磋商共计”,老陛下示意大帅告退,还不忘为rì后做铺垫,这老陛下可真不简单。
“是,陛下,敬雄这就先告退了,您请多保重身体。”
大帅向陛下作礼后,回身走出上书房,向自己府内走去。
“夫君,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让为妻好等啊”,庆阳在府内早已备好晚餐,只待大帅回府。
“哦,父皇找我谈了好多,还说rì后要为夫多去看他,一起品茶,一起共商国是”大帅爽朗的回答让庆阳顿感喜悦和无上荣光。
“对了,庆阳,平rì里你多陪陪父皇,自你母妃去世后,父皇更是孤独寂寥的很,rì子久了,就会生出病来,这可是心病啊,心病就还得以心药来医”,大帅一边嘱咐一边向内堂走去。
“哎,夫君,你啥时候改行学医了,看你说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郎中呢”,庆阳还不时的一阵打趣道。
“还有,命人将父皇的寝宫和上书房,重新布置一下,移栽点盆景什么的,给父皇来点新鲜的东西,父皇的病也痊愈的快些”,大帅又一叮嘱。
“好了夫君,为妻遵命就是了,还不用饭,再不吃可就凉了,庆阳兴许是有点烦了,整rì里不是命令这个,就是指示那个,看样子,自己这堂堂公主竟成使唤丫头了,庆阳心里很是不爽更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