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浪扶着头部受伤的张小虎,四名少林武僧则抬着已然晕厥过去的李世民,在昙宗的带领下,向着南凹村王承彦的家而来。
此时,秋天临近,白天的时间也开始慢慢地变短。
太阳很快就落下了山。
一行人却在暮sè中,悄悄地绕过了那些有人家的住户,辗转了一番之后,方才来到了王承彦家。
白无瑕、王承彦慌忙从茅草屋中迎了出来。
昙宗急急地说:“无暇,快腾出两个铺位来。”
唐浪忙说:“师父,偏房里正好有两个床铺。”接着,他又对抬着李世民的那四名武僧说:“四位小和尚,跟我来。”
那偏房正是平时唐浪和张小虎的睡卧之处。
昙宗对十三棍僧之一的sè空和尚说:“sè空,你赶紧回少林寺,将我的药箱拿来。”
——唐浪曾经在初祖庵外见过sè空和尚。
sè空和尚答应了一声,便飞快地离开了王承彦的家。
……
在将张小虎和李世民都安顿在了王承彦家的茅草屋的偏房之中后,昙宗大师卷起了袖子,先来看视张小虎的伤情。
——此时的李世民正在昏睡当中。
“小虎,你是怎么受的伤?”昙宗关切地问。
张小虎见昙宗一脸的焦急之sè,忙笑着宽慰他:“师父,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昙宗问:“那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张小虎只好说:“……是去救无暇妹子的时候……当时,五六名郑军骑兵围住了无暇妹子,我便一个人挺着长剑猛攻了过去。他们都骑在马上,又都拿着陌刀,我的长剑相比陌刀来说,还是太短了,只能够架遮拦挡。当时,五六柄陌刀一起向着我的头上招呼,我的长剑挡得稍微慢了慢,脑袋上便被砍了一刀……”
白无瑕在旁边,心疼不已,眼圈泛红,泪水盈盈地,说:“……小虎,你怎么那么傻,一个人就冲过来了。为了救我,你不要命了?”
昙宗一听,冷冷地看了一眼唐浪,又问张小虎:“你是一个人过去的。”
唐浪心里一惊。
只听张小虎说:“是……”
“唐浪!”昙宗严厉地说,“你怎么能让小虎一个人过去?你为何不一起去?”
“师父,是这样的。”唐浪赶紧解释说:“当时,郑军骑兵兵分两路,一路追杀李世民,一路围攻无暇妹子。我便让小虎去救无暇妹子,而我则去营救李世民去了。我原以为以小虎的剑术,料理那五六名郑军骑兵绰绰有余才是……”
昙宗听了,叹了一口气,说:“小虎练剑还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说不上jīng通。当时,他要是拿着少林齐眉棍,就不会受伤了。”
“师父,其实,我的伤并不重,”张小虎说,“……只是擦破了一点头皮。我当时只是挡得稍稍晚了那么一点点……”
昙宗说:“我看过才知。”
他坐到了小虎所躺的床铺的床头之处,慢慢地解开了缠在张小虎头上的布,见鲜血仍然在不停地往外流着。
在用水洗净了伤口之后,昙宗看着张小虎头上的伤口,说:“……还好,没有伤到头盖骨,不过,皮开而长,需要用细针将两边新破开的皮扯合起来,慢慢缝好,以免破后伤风……无暇,找些细针细线来。”
白无瑕爽脆地答应了一声,赶紧跑出了偏房。
一转眼的功夫,白无瑕便拿着针线盒又返回道偏房中来。
昙宗从针线盒拿出针线来,对张小虎说:“小虎,你忍一忍,我给你缝上伤口。没有麻醉的药物,会很疼……”
张小虎说:“师父,我能忍!”
于是,昙宗便一手扯合着张小虎头顶上的伤口破皮,一手穿针引线,慢慢地缝合起伤口来。
张小虎痛得咬牙切齿,豆大的汗滴不停地落下,但是,他硬是生生地忍住了,并没有交出声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昙宗便缝合好了张小虎头顶上的伤口破皮。
这时,去少林寺那药箱的sè空和尚,也正好一溜烟地赶来了。
昙宗从药箱之中,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瓷瓶来,将其中的“少林金伤散”的灰白sè粉末,倒在了张小虎头顶上的伤口上。
药刚刚倒下去,血便立即止住不流了。
紧接着,昙宗又用麻布轻轻地将张小虎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唐浪见昙宗jīng通医道,不由地心中大喜,“没想到师父还是一个医中圣手!”
昙宗说:“惭愧!”说着话,又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个纸包着的药散,递给白无瑕说:“无暇,这是‘少林百伤散’,你每天煎一碗给小虎饮服。”
白无瑕赶忙从昙宗的手里接过了少林百伤散,答应了。
昙宗又对着张小虎交待说:“小虎,好好休息。养伤期间,只宜静躺,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养好了伤,再行练武。”
“是,师父。”张小虎急忙答应了。
昙宗又对着白无瑕说:“无暇,小虎是着急救你,才受的伤。他以后就由你来照顾了。你可要好生用心照顾了。”
白无邪说:“爹爹,您不说,孩儿也要照顾小虎康复完好的。”
紧接着,昙宗又来到了李世民所躺的床边,解开了李世民腿上绑着的白布,清洗了伤口,查看了一番,说:“刀伤入骨,但股骨未断,但是,李世民失血过多,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了。”
他依前法,用针线给李世民缝合了大腿上的伤口,又撒上了少林止血散,等到血流止住之后,又用麻布缓缓包扎上。
而李世民仍然昏睡不醒。
昙宗看着李世民,对众人说:“听来往少林寺的施主们传说,李渊、李世民父子极为仁德,四方归心者甚众。所谓‘仁者无敌’,李氏父子得到百姓的拥戴,依我看来,统一天下的必然是他们!”
唐浪第一个点头称是,“李世民身为大唐秦王,竟然单枪匹马,渡过黄河,来探查王世充的虚实。这份勇气,着实惊人。听说李世民每次与敌军恶斗的时候,总是身先士卒,奋不顾身。有这样的雄主,天下可定。”
“嗯。”
昙宗点了点头,说:“这李世民既然是天下百姓归心的人物,我们定然把他治好了。”
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
就这样,李世民便留在了王承彦的家里养伤。
……
秋天过去,冬天来了。
天地肃杀,飞雪飘摇,朔风频吹冷千山。
唐浪抱着一大捆劈好的木柴,来到了茅草屋的偏房里。
偏房内,张小虎和李世民正围坐在壁炉旁烤火。——壁炉是唐浪和张小虎、李世民三个人合力做的。而山谷中有的是木柴,烧十年也烧不完的木柴。
此时,张小虎头顶上的伤口依然愈合,而李世民也养好了身体。
唐浪抱着柴,笑着说:“两位病号,赶紧让让我啊。腾个空地,赶紧地!”
张小虎和李世民赶紧笑着让开了一个空地,让唐浪放木柴。
唐浪放下木柴,又拾起了几个木柴投进了壁炉里的熊熊火焰之中,看着它们噼里啪啦地在火焰中炸响。
默然半晌。
李世民突然说:“chūn天马上就要来了。我已经决定要发动对王世充的攻势了。”
唐浪说:“王世充,朽木不可雕也,秦王只要率领大军渡过黄河,摧毁王仁则设立的黄河防线,洛阳指rì可定!”
李世民搓了搓手,微微皱了皱眉,说:“王仁则设立的黄河防线,的确是挺棘手的。我大唐军队几次进攻,都被这条防线拦住。”
张小虎忽然说:“秦王,要不我和唐浪潜入洛阳城内,刺杀王仁则?”
李世民急忙摇手说:“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洛阳城内,重兵防守,千军万马,你们两个就算是刺杀成功,也极难脱身。”
唐浪分析说:“王世充、王仁则的军队之所以还敢负隅顽抗,说明其军心颇盛!要想寒其军心,我建议秦王先剪除其外援!”
“你说的是河北窦建德领导的夏军?”李世民说。
“不错,”唐浪说,“只要彻底击败河北窦建德领导的夏军,孤立无援的王世充的郑军必然军心动摇,信心不足。到时,大唐军队猛攻黄河防线,庶几胜券在握。”
李世民听了,不由地点了点头。
这时,白无瑕突然推门进来,对着三个人说:“开饭了!开饭了!今天晚上,吃铜锅涮羊肉!”
一听铜锅涮羊肉,唐浪的口水当即流了下来,忙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最爱吃涮羊肉了。”
张小虎和李世民二人,也赶忙笑着起身出了偏房。
白无瑕美目瞬也不瞬地看着张小虎,口里还说着:“走路小心点,别磕着!”
其实,张小虎头部的创伤已经好了很多时rì了。但是,白无瑕仍然小心翼翼地爱护着他。
这自然是白无瑕的感恩之心在作怪!
自从看到张小虎舍命救她的那一天起,白无瑕的一颗芳心不由地转注到了他的身上。白无瑕rìrì嘘寒问暖,贴心照顾,俨然是张小虎的一个小媳妇。
而这一切,正是唐浪乐于见到的。
……
这一天的夜里。
李世民和张小虎都已经呼呼入睡。
而唐浪却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还在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又过了半个时辰。
唐浪还是没有睡着。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阿黄“汪汪……”地狂吠之声。
“……唐兄弟……唐兄弟,在家吗?在家……”
睡在床上的唐浪,依稀听到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喊他。
那声音,他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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