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处又涌出来如此多的人,人来人往,穿梭不息,酒店门前更是人满为患,茶铺里亦是座无虚席。
唐生智笑道:“看,yīn魂鬼怪皆出来了,好不热闹啊!”
任天琪瞧了瞧,点点头,道:“你们不觉奇怪吗,如此多的人,却怎听不见一点声响,莫非我的耳朵聋了不成?”
唐宫二人一惊,的确,怎见得街头一点声响亦没有,只有那徐徐的晚风吹动旗藩,“扑扑”作响;尤其是眼前来往之人,无不身手轻逸,如行云流水般优美。
宫铭上前拦住一人,正要拱手说话,却见得那人已无声飘然而去,好似未看见三人般。
瞧得三人目瞪口呆,呆在街头不知如何是好,此种事真是从来闻所未闻的。
三人正站在哪里不知该如何办,就见得前面涌来一群人,推推搡搡的,又闻听得有人骂骂咧咧,此人声音颇为耳熟。等来人走近,却见得是黑白二常,正带领一帮小鬼,锁链捆绑着双鹰,天宝,花如chūn四人一路走来。高声骂人的真是黑鹰韦应乾。
就见韦应乾高声叫骂道:“鬼儿子的,扮神装鬼的锁着你黑爷干啥,有本事的等老子拿来刀盾打上一场,别走哇,我要等我兄弟找我兄弟的!”
就听得那黑常冷笑道:“废话,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四更。你等喝了无烟沟的断肠酒,是已死之人,切莫要再贪记那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快走吧!”
黑鹰正在挣扎,抬头瞧见这边三人,忙高声叫道:“兄弟,唐家兄弟,小三,快来救我,我可不要死啊!”
任天琪三人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看得仔仔仔细细的,心想莫非真是见到鬼了,自个儿亦已迷惘。
就见唐生智早已点脚飞起,擎剑扑上前去。
任天琪一见亦忙点脚飞起,迎面扑上。
却见得对面飞来一阵烟雾,顿时伸手不见画出神,亦不时的面带微笑瞟上一眼任天琪三人,又觑着其他二人,神定气闲;倒是右边这位,四十岁左右,jīng瘦,尖嘴,鹰鼻,暗黑sè面容,一双狼目游走不定,jīng光闪烁,身穿粗布衫,袖卷,翘腿,斜跨在凳上,一双大手骨胳粗大,筋脉凸出,正手抓筷子,点了一壶酒,四冷两热六个菜,正边吃边紧盯着三人的举动,一脸的冷漠,一脸的凶样,可见得此人心事全不在吃饭之上。
任天琪三人落座坐定,各搁剑于桌上,无声息慢慢的喝着茶。
店小二手脚麻利,很快的就端来四冷两热一汤,外加一壶白酒,三双银筷,三只玉杯。
唐生智拿过酒杯银筷,对任天琪笑道:“兄弟,要养成用餐前将杯筷用热茶过一遍才干净,方不会多生毛病。”说着,自是用壶中热茶将杯筷逐一清洗过,分放在三人面前。
任天琪笑道:“那是,天气热,得少喝两杯,多吃点菜。”
宫铭伸筷夹口菜笑道:“这种鬼店里,不知菜sè口味如何,可不要吃下肚去变成了石块砖头,烂蛤蟆啥的,可就恶心了。”
柜台边的小二冷冷道:“你们还以为自个儿是个人么?还能活得几个时辰?能来得此处的皆是与死不远之人了。哼,不想死的早就该滚了,现在再滚可是晚了!”
宫铭笑道:“笑话,你瞧我等三人像是要走之人吗,像是将死之人吗?小二,如此说来,这店里三位大爷是人是鬼还不一定,莫非是半人半鬼了吧。”
右边汉子冷冷道:“小子,你死到临头了,还如此贫嘴,将来定不会好死的了!”
宫铭转头笑道:“哦,听这位爷口气倒不像是人,是鬼了,且是个恶鬼了。对了,莫非鬼亦有善恶之分吧?”
右边那汉子冷冷道:“鬼早就让你等三人给惊跑了,哪里还有得鬼地。老子不是鬼,是吃透yīn阳两界的恶人,岂不知神鬼怕恶人吗?”
宫铭笑道:“嗷,在下自称得恶人,可见阁下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不错。那小二是人是鬼?”
右边那汉子冷冷道:“自然是鬼了,不见他没得一点人气吗?”
宫铭一吐舌,笑笑。
唐生智白了一眼宫铭,道:“自管吃饭,管那闲事作啥。鬼亦好,人亦好,但吃无妨。”
任天琪自是喝酒吃菜笑笑,道:“无妨,总算碰上个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