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离金门不远,三四个时辰即可到达。六月中旬,郑联率水师两百七十一艘战舰于下午三点左右到达小金门。
郑成功为表示尊重,于是亲率手下前去港口迎接。一行人掐着时间到达小金门港口,半刻钟后郑彩的船队从远处驶来。
在水手、小舟的指引下,船队徐徐靠岸。郑联水师旗舰先行停靠,放下踏板。数人从甲板走下,郑成功等抬头看去。
曾德?!
只见从船舰走下的没有郑联身影,只有郑联的几名亲兵,为首的正是曾德。
看到这情景,郑成功的手下们顿时脸sè难看。只是现在忍着没有发火,待看他们怎么解释。
曾德踏上港口木坝,脸sè不太自然地拱手对郑成功说道:“参见忠孝伯,我家将军今个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不能前来拜见。还望恕罪!”
郑成功在看到曾德时,脸sè微变,只是他马上恢复笑容,微笑地对着曾德说道:“既然堂兄身体不适,那我这个堂弟自然要去问候一声。“
一听郑成功要去见郑联,曾德马上阻止道:“不用,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昨夜受了点凉,明天就好,到时我家将军必然会来见忠孝伯,商议出兵之事。”
郑成功面无表情地对曾德说道,“堂兄远来是客,我这主人家自然是要去问候的。还不前面带路!“
曾德很是为难,不带,说不过去。带过去,以船舰内现在的状况,怕是更加说不过去。曾德非常犹豫。
郑成功不待曾德回话,自个走上踏板,上船去了。前来等候的洪旭、甘辉几人也跟着上船了。
曾德知道拦不住了,在后面跺一下脚,低声骂了几句,也不知道在骂什么,转身也跟着上船了。
水师是郑彩、郑联两兄弟的依靠,自然牢牢掌控在手。郑采、郑联分工合作。郑彩多数留在厦门管理,莽撞、剽悍的郑联自认都督,掌控水师。只是自从当上定远伯,过上了奢侈安逸生活后,郑联再也忍受不了船舰那窄小、杂乱、总是充满cháo湿、腥味的船舱。但是他掌管水师,又不得不时常坐船出海去巡察一番。
于是郑联就将水师的旗舰打建成古代版的豪华游艇了。
水师旗舰一向用的是加大号的四桅福船,加大号的四桅福船高四十五尺丈,阔五十尺,长两百尺,上有四层。郑联为了住的舒适,叫人拆除了所有火炮,改变了船舰内部的结构。上层打通只留正堂、内堂两间,第二层只有一大二小三间房,用作郑联生活起居。第三层隔出百来间房,用于守卫亲兵的住处。最下层本该是隔离舱的现在且是被当做照料起居下人们的住处。
郑成功等人上到甲板,走近正堂时,就听见里面传出女人的嬉笑打闹声中参杂着郑联阵阵yín笑。
还有jīng力玩,哪里是身体不适,根本是不把我们主公放在眼里。郑成功手下将士皆愤怒,
郑成功转身朝手下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要因小事,耽误了大事。”
曾德忙走入,向郑联回报郑成功前来问候之事。
“不是跟你说了,随意打发他们嘛,还将他带上干吗?不见,不见,老子没空。”郑联根本就没有在意郑成功等人,说话时没有压低声。
不知道曾德是怎样跟郑联劝说的,只听郑联说道:“妈的,就是麻烦。将那几个人带进来吧!早点见完,早点滚蛋,老子还没有玩够呢?你说是不是美人。”
几声女人的嬉笑附和着郑联。
曾德出来,请郑成功进去。
走入只见,正堂门口放着一架汉白玉屏风,大堂正中用云南犀牛皮铺地,背墙前放置着一座香楠三屏风式罗汉床,上面铺着一张吊晴白额大虫皮。右边摆着汉代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飘出异香,正是一克千金的龙诞香,此时却是被他当做柴火般烧着。墙壁上挂四副不知名的壮女图,堂中摆着两排四把黄花梨圈椅。
好好的一座战舰现在却是给他弄的不伦不类,一旦有战事,这本该当做旗舰的作战船舰到时都不知道有何用。
郑成功等人走进时,郑联没有让那些个妻妾待女回避,依然待在正堂。
郑联怀抱着一美艳女子,背靠在另一名美人怀中躺在罗汉床上,享受着美女们的温柔伺候。几名不知何身份的女子围绕在床边,一名帮他轻揉肩膀,一名小心翼翼地着捶腿,还有一名正用诱人的嘴唇含着时令鲜果喂郑联。
这些女子无一不是年轻美貌,身上只是披着红妆花丝绸衣、绿妆花璎珞女裙纱。单薄的丝绸、琬纱遮盖不住她们娇嫩的皮肤,船舱内chūnsè满堂。
大堂两面站着的守卫士兵,虽然站直,头也没有向罗汉床转过。但他们眼中时不时闪过的yín光,却是暗示着他们内心龌龊不堪的想法。
不方便走近,郑成功远远双手一抱拳说道:“听闻堂兄身体不适,大木上来探望一下。不知道堂兄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大木去找些大夫过来看看。”
郑联忙着跟怀中的女子调戏,头都不抬地说道:“小事,不用。你也看了也瞧了,没其他事就回去吧!”
“既然堂兄没事,兵法有云,兵贵神速。现在天sè尚早,不如就此启程赶赴海登如何。”
“这等事,明天再说。”
“为什么,还请堂兄告示。”
郑联不耐烦了,大声哄道:“什么为什么,你烦不烦。船是老子的,老子说明天就是明天。不满的话,自己游过去,老子又没有拦着你。”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洪旭几人握紧腰间宝剑,怒视郑联。心急的甘辉更是拔脚就想冲过去一剑刺死郑联。
甘辉刚踏出一步,就被郑成功死死拉住。
看到甘辉等人的动静,郑联的亲兵此时也忙拔出利刀,上前围绕着郑联成半圈,防备着郑成功等人。
郑联这时也有些担心,推开怀中的美人,站起来盯着郑成功。
郑成功忙将甘辉拉回身后,拱手向郑联赔罪道:“我这手下平rì爱偷喝酒,想不到今rì竟在此发起酒疯来。大木管教不严,惊扰了堂兄。还请堂兄见谅!”
听到这等推辞,郑联根本就不信。只是大哥郑彩要养条看门狗,来守家。郑联会怠慢郑成功、甚至羞辱他一番,但却不会跟郑成功闹到火拼,扰乱了哥哥的计划。
郑联哼了一声,说道:“这等不服管教的小人,还是趁早打发掉的好,免得那一天,就并白无故地让主子惹上麻烦。”
“是,堂兄见教的是。既然堂兄身体不适,那大木就不多做打搅。待明天堂兄身体好些,我等再行出发。”
郑联挥了下手,让郑成功等人出去,就继续躺在温柔乡。
郑成功板着脸走出正堂,脸sèyīn沉地让人可怕。
甘辉上前开口说道,“大将军,本是郑彩、郑联两兄弟无能,攻不下海登,所以才来找我们联军攻打海登。现在反倒是他们瞧不起我军,任意羞辱主公你。孰可忍孰不可忍,大将军为何不让我等好好教训一下他。好让他长长记xìng。“
“是啊,大将军!这等羞辱,末将实在是难于忍受。“
郑成功一抬手阻止了他们。郑成功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现在我们势弱,无论如何都要忍下这口气。一切等占领海登,我们势力强大了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暂且忍耐,让他们嚣张,rì后自有报仇之时。”
郑成功回头看了下船舰内的正堂,眼神中透出一股冷冷得恨意!看了一眼郑成功就转身,带着部将下船回军营准备,待明rì启程杀向海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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