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波澜起伏,二人眼观面前的房屋,连身都不敢起,只怕黑老邪追击而来。
“嗖嗖嗖...”
又有几道人影跃来,都来势汹汹,二人头皮发麻,不知所措,此时此刻,此地凶险无疑,凌渊见状,迅速抓起尘寻的手,疯狂朝北门方向跑去。
“尘师弟!快跑!”他知道走不了,黑老邪已经锁定了他,无论怎样跑,都始终逃不出他手心,索xìng在思索一会儿后,便腾空一跃,托住尘寻用尽全力一甩,将尘寻给抛飞了出去,此时的情况下只能活一人了,以他的xìng格是绝不会让尘寻送死的,他将尘寻甩出后,也不再逃了,转过身来扫视着站在房檐上的几人。
那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面上很意外,想不到面前这个相貌清秀的少年男子竟如此硬气,救完人后直接不逃了,当下便笑道:“小子,怎生的不逃了?”说完,中年男子便将手负到了胸前。
闻言,凌渊顿时一笑,双手叉腰,道:“我不想走了,想与你斗上一场,可敢应战?”
“黄口小儿,身负重伤还不知死活!”中年男子真动了肝火,怒道。
中年男子自然是见到了凌渊身上那几道见骨的伤痕,不过他却心中惊骇,身受如此重伤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与他叫板,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师兄!”尘寻眼巴巴的站在远处看着,大声喝道。
他回眸望了一眼尘寻,而后又回过头来,他深知生死已成定局,自己在此处耗着,也不过是多活几个时辰而已,既然尘寻已经离开了被攻击的范围,他心中也无担忧了。
“你不应战,我便来战,有种就不要还手,那才能显你君子气概!”他猛然抬起头,紧握着拳头,双眼通红,怒喝一声后便朝那中年男子冲去。
那男子阻下身边的几人,而自己则冷笑连连,负手而立,藐视着凌渊,身子一动不动,泰然自若。
“嗖!”
他猛然蹬步,直接跃到了中年男子近前,发丝飞扬,赤膊显得他刚劲无比,一记重拳猛力挥出,直指中年男子头颅,携动劲风,引来一阵破空之响。
“嘭!”
气容间剧烈颤动,浑厚的碧青散气被凝聚到了拳头之上,拳前一片扭曲,不知压缩了多少散气,使其拳头的轮廓都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而后他又运转默苍法,将那第一层玄意全都融入其中,只见他面前空间扭曲,嗡嗡作响,默苍法霸道之意尽显。
“咣!”
一股浑厚的银白散气涌出,阻拦了重拳的去向,那中年男子见状,冷笑连连,身子仍然不动,看着凌渊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此刻凌渊吃力得很,心中大骇,实力之差果然是无法以东西来填补的,他坚信,自己这一击足以崩碎一名斗散强者,可在这中年男子面前才知自己究竟有多么弱小,想着,他一咬牙,拳头变得沉重起来,拳表的碧青散气狂暴至极。
“轰!”
他发狂,通红着双眼杀将出去,沉重如巨石般的青sè拳头抬起,而后手臂大开大合,以默苍法第一层玄意,散气的狂暴之意,另加持玄刚劲一同崩出,砸在那股浑厚的散气之上,使贴合处一片扭曲,引出一声惊天巨响。
中年男子此刻终于变sè,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面前的散气快要被崩开,有一股极其猛烈的力量涌向自己,他终于忍不住,抬手横挡在身前,就算要躲避也已经晚了,同时他也相信自己根本不用躲。
“啊...”
青sè拳头带着光尾一往无前,径直破开散气防御,砸在了中年男子手臂之上,先是传出一道骨碎分离之音,而后便是一声惨叫。
“砰...砰...”
中年男子被一股极重的力道给砸飞出去,穿透了几层房顶,几堵石墙,最终单膝跪地,右手捂住血肉模糊的左手,两道怨毒的目光投向凌渊。
“噗嗤...”
在除却黑老邪的所有人皆惊之时,他右手的青sè散气逐渐散去,而后他只觉胸口传来一阵闷疼,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软瘫的身体便朝地面摔落下去,单膝跪地,面sè苍白如雪,血sè尽失。
“这小子...竟能挥拳伤我...”那中年男子的右臂剧烈颤抖,很明显,凌渊那一拳对他影响甚大。
躲在远处的尘寻惊容满面,他被凌渊彻底惊住了,平rì所见凌渊并非有多强势,而今rì所见却大大改变了他的看法,一拳既出,无论如何也要砸下,对方是大散也不行。
“咳咳...”
他面sè苍白,口中咳血,胸口尤如有刀剑在绞心,无力又无气,痛苦yù死,眉头上豆大的汗珠自面颊滑落,掉在地上,与血水混在一起,碎在同一处。
那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瓶口被红纱布所蒙,他两红纱布一扯,而后将瓶身倾斜,朝左手倒下,一波晶莹玉润的液体便被洒在了其上,霎时间,那受伤的左手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破裂的肌肉,不过一刻钟,那中年男子的左手竟就如未曾受过伤一般,只有碎掉的袖袍,手臂恢复原状。
“哼!伤我非能杀我,你天资出众我绝不能留你在世上!否则,将会是第二个凌迁!”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抬起大刀跃像屋檐,然后冲窜至凌渊身旁,运气催刀,刀锋对准凌渊的颈项,如疾电般呼啸而出。
“……”
忽然,天际传来一阵幽幽的竹笛之声,清脆悦耳,如似仙乐,就像是刚削的竹笛那般好,可曲式间又包含另一种韵意,悠扬不急,断续可接,仿佛笛意间有一股无法捕捉到的利刃,倾听间,便是命陨无声,消散尘世。
“风悠悠...瑟瑟昏秋...断愁莫过清酒钵...伤伤满眠一季忧...”
恍惚间,似是听到了一句诗词,所有人,包括各路人马在内,皆能观见天际走来一道人影,并非是飘,而是走...
那中年男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迅速收刀,不去管凌渊,目光直直的望向天际,有些迷失。
凌渊与尘寻也是同时看向天际,虽然只是一道朦朦胧胧的黑影,但却让凌渊一阵良久失神,此刻时间像是静止了般,无一人不停下手中战斗,共望天际。
“我心忧...无声满chūn秋...望眼峦巅青云碧...天涯何处方能休...”
一句句意味深长的诗曲夹杂着笛声间的清幽,回荡众人耳畔,凌渊则心头一颤,对这几句诗曲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可脑海中却总也浮现不起来。
那道人影从天际走近了许多,能清晰见到,来人穿着一身雪白长衫,披着一身棕褐粗糙的蓑衣,头戴一顶老竹编织的斗笠,质地有些枯黄,他面目的三分之二被一块黑布所遮,仅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与一对耳朵,发丝随风飘扬,双鬓的长发垂至双肩,右手捏着一根翠绿的竹笛,看起来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飘逸行者,可此时留给所有人的印象却是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神秘人。
所有人皆未发现一处,那便是这神秘人脚步踏过之处,每一次走动,脚下空间都会进行一定的扭曲,如湖cháo般的蓝sè波动层层散开,令得所过之处温度急剧下降,甚至于清风吹过时都会带着几缕冰屑远去...
“踏空行走...是...是元散吗?该不会是来找我等麻烦的吧?”为首几人中一名老者深深打了个寒颤,抖声道。
这时,神秘人已走到了离众人不远处的半空中,而后停下脚步,手负于身后,屹立在虚空之中,衣袍抖动,冷观众人。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向前走了两步,和声和气道:“这位朋友,正道纷争,我等现在是与上清宗进行着公平的争斗,老夫斗胆请朋友莫要插手,不知可否能卖老夫一个面子?”说完,他朝其它几人使了几个眼sè。
除了黑老邪在一旁冷眼看着,其余几人皆是对神秘人拱手行礼,望他不要插手其中。
“好一个公平的争斗!好一个正道的纷争!所谓正道,如何而起?又该以何为邪?”神秘人冷声道。
而后神秘人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凌渊身上,不知在想着什么,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每一个人,神sè中充满了杀意。
“是何人伤了他?”神秘人的音sè有些嘶哑,像是岩石碰撞而发出的,质问道。
“朋友你要作甚?这小子对我等来说是个大患,今rì不除rì后必为其所害!”那最先说话的老者出言道。
闻言,神秘人神sè大转,眉头紧锁,杀机如cháo水般涌出,目光yīn沉无比。
“一群人联起手来欺负一个后辈?这便是你所说的正道使为?如此说来,尔等都yù杀他喽?!”神秘人站在原地不动,但目光已冷,其周身的空间登时扭曲起来。
老者的面颊上顿时冷汗直流,心中惊惧不已,未曾想到自己这一句话竟激怒了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神秘人,然而,他为何又会对想伤害凌渊的人如此痛恨呢?
“朋友请息怒,我等并未出过手,是这位小友自己出拳伤了我这位盟友,因运力过度,而导致经脉震伤所至!”老者边解释着,而后转手指向那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
闻言,神秘人反倒是一笑,道:“伤了你盟友?你们皆为大散,他不过一个斗散而已,又怎会被他所伤?若非是你这盟友实力太过不济,那口大刀只适切菜而用?”说完,他瞟了那中年男子一眼,仰天大笑,语意中充满了嘲讽。
闻言,那中年男子顿时勃然大怒,抬刀指向神秘人,怒喝道:“休要嚣狂!莫要以为我会惧你!”说完,他便运转散气,凝聚于刀身之上,使其表面一片银白。
“伤他之时你便已是个死人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要入黄泉?”神秘人不动,静立在半空中。
“喝!”
那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他又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当下便怒喝一声,紧握刀柄横空一斩,一股锐力显现,刀芒飞shè而出,于半空留下一道恐怖的刀痕。
神秘人似乎对这一击并不在意,持着竹笛在指间一转,一股无形之力便如蓄奔发,形似剑气,铺天盖地,如一道匹练般,看似飘逸,随xìng的一击,却直接将那硕大的刀芒斩灭,无所阻拦,朝那中年男子爆shè而去。
“咻...”
那中年男子神sè慌乱,yù逃离而去,然而,无形之力却封锁了他所能逃离的所有方位,而后那股无形之力便直接立劈了他的身体,自天灵盖开始,竖开而下,将其化为两半,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神秘人给斩灭了命魂,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后背皆一阵寒凉。
地面上的凌渊见到这一切,足足惊得半晌都未有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