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我问他为什么坑害我,他竟哈哈大笑的说他在体验中国人的生活,还讽刺说我傻。当时我被他气的肺都要炸了,我想和他拼命可又手无缚鸡之力,我就骂他臭不要脸的东西,谁知他并不生气,他夸我戏唱得好以后要常来听我的戏,还说将来有机会要请我为他唱堂会呢!姐、姐夫,你们说说,这日本鬼子有多坏,他这不是故意恶心我嘛,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呀!”
王云清做思索状的说:“我觉得那个小野几年前化名朱贵潜伏中国,其实是在为日本侵略中国刺探情报。日本人早就有了亡我之心了。”
赛西施跺着脚说:“那小野骂我傻其实也是骂对了,他说中国话有时咬字不清楚,当时我还认为他是南方人呢,怎么就没看出他不是中国人呢?我简直就是个大傻子,傻到家了!”
王夫人安慰弟弟说:“得了,吃一堑长一智,你就别自责啦。这日本人咱们惹不起,要保平安以后你就离他们远着点,那个小野以后再找你,你躲着不见他。”
“姐夫,我知道您在人脉熟,日本要员您也大都认识,我想求您到日本高官那里为我讨个公道。”
王云清不屑一顾的说:“两全,你就是个除了唱戏外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你让我到日本人那里为中国人讨公道,这可能吗?日本人要是讲公道他们还会打咱们中国吗?”
“姐夫,您就说我是您的小舅子,我被小野欺负了,要他们惩罚小野。就凭您的名气他们能不给您点面子嘛!”
“你说的也许对,他们可能会给我这个面子。可是最近他们三天两头的登门拜访邀请我当汉奸,都被我拒绝了。我为你这点屁事去求他们,就等于把自己主动送上门去了,反倒会欠了他们的人情。这事儿我不干!”王云清斩钉截铁的说。
赛西施虽说是一根筋的脑袋瓜子,但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他觉得姐夫说的很对,便说:“姐夫说的对,这口气我就忍着吧,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赛西施转移话头说:“姐,这小鬼子们也爱听戏,这两天到戏园子听戏的鬼子特别多,我给他们唱戏心里不舒坦!我想退出戏班子回家去帮爸爸和大哥料理生意你看怎么样?”
王夫人叹气道:“前几天我回家时听爸爸说自打小日本进了北平,家里的生意也不大不如前了。好在咱家底子厚,就是不再经营也能吃上好多年,我看你不唱戏也罢,你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赶快找个媳妇回家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听王夫人这么一说,赛西施的脸马上就拉长了,“姐,还有姐夫,你们都听着,说起我娶媳妇这事儿呀,别怪兄弟我埋怨你们,要不是你们从中作梗,玉蓉早就是我媳妇啦!”
王夫人不高兴的说:“两全,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忘了玉蓉呢?再说了,不是我们不让玉蓉嫁给你,是人家玉蓉不喜欢你身上的脂粉气。你凭什么责备我们呀!”
王云清接着夫人的话说:“是啊,我们又没给你挡道,你凭什么责备我们呀!我家玉蓉虽是女流之辈,但她从小就性格豪爽,为人处世像个爷们。她喜欢的男人是敢作敢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虽是梨园名角,在戏曲界里人们提起你的名号都得翘大拇指,但你却不是玉蓉喜欢的那类男人,她和你无法走到一起!”
赛西施站起身说:“姐,姐夫,你们听好了!自从我被那个妓女骗了以后,我再也不敢想娶媳妇的事儿啦!如果偏要让我娶媳妇的话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有媳妇啦,那就是玉蓉!”
王夫人皱起了眉头,“两全,人家玉蓉早已嫁人,她怎么是你媳妇呢?你是不是又犯神经啦?”
“我才没犯神经呢!虽然玉蓉已是别人的媳妇了,但是在我心里她也是我媳妇,我心里永远装着她。希望你们以后别再跟我提娶媳妇的事儿,提起这事儿我就心烦!告辞,我要回家看老爸去了。”
“两全兄弟呀,下次来家里可一定要吃完饭再走啊。”王云清这话还没说完,赛西施已抬腿走出屋,王夫人赶紧追出去送兄弟。
送走兄弟赛西施后,王夫人闷闷不乐的回到屋里。王云清关心的问:“夫人,又为你兄弟难过哪?”
“可不是嘛!我那兄弟除了会唱戏外什么都不会,他是个一天到晚都活在戏里的人,戏外那些事儿他一点都不懂,我看他那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早晚要吃大亏!咱们玉蓉妹妹早为人妻,可他还苦等着玉蓉,不给自己找老婆,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呀!”
“夫人,依我看两全弟弟就是个大情种,他脑袋没毛病。古往今来像他这样的痴情汉不老少啊!不用看戏了,他就是活生生的一个!”
这时佣人过来请他们二人吃饭了,虽说这是正月十五里的年夜饭,经白天这么一闹腾王云清夫妇心里很不开心,这夫妇不开心其他人也就乐不起来了,这顿饭匆匆吃完就散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