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提示
他记不清做了多少菜，反正摆了一大桌；也记不清喝了多少酒，反正一瓶六十度的二锅头见了底；也记不清他们搂着睡了多长的觉，反正只记得她说的是“老三篇”：我一肚子女儿，你一肚子儿子，我怕**，那玩意撞不得火星……不能放进去，帮你“打飞机”。
他朦胧中好像听她说了一句新话，我好悔当初不让你进的！现在进了怕你脏，还是不进的好，因为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了……
再说下去的都是一些梦话了。
直到晚上，她才推醒他，说去照张正规合影。
********正文*********
他记不清买了些什么，只感到手里的篮子沉，与他这边的膀子一般费力，嘴里费劲地说，还要买的？
她说，这是特供商店，好多东西是免**的。
他说，北京还有特供商店？
她说，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你只要懂得读书就好就有用，等第五季节来临，你可大派用场的。
他笑她逛菜场逛晕了头，一年只有四季，啥嘣出个第五季的？
她只说，过几年你就知道了。他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没去领会这番话的含意。
她接着数落他，给你吃饭的钱，总是脱不了农民的习惯，抠，舍不得用。一个星期只吃一次红烧带鱼、一次焦馏肉。再就是啃窝窝头，喝棒子面粥……
数着数着，竟嘤嘤抽泣起来。
他慌了，直瞅四周，说那边工人纠查队来了，我没有带学生证。
她才笑了，他看得出笑得比哭难受。
回家后，她吩咐做饭的男人，把菜洗好切好就能下班。午饭的时间还不到，他们就动手做饭。
她问他会做吗？他说只会做乡下的炒白菜，阂一个形象的茄子。
她说，乡下也不能老是吃白菜和茄子，更不能八戒啃猪蹄，自已吃自已呀？
他说，开始二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是这样的。到后来，到后来……
她替他说了到后来，是不是……送到北京给你睡的姑娘，改革了你的大白菜和茄子？
他说，是的。她又问，你们真的没有藕断丝连了？
他说，信都是从邮局退回来的，我还能哄你的。
良久，她才费劲说，毕业后回W城找她去，她会给你幸福的。
他急了，你啥办的？
她又哭了，说我不要你现在知道我什么，总会有一天你是找不到我的。你听我的，一定回W城去找她。我哪天又出现了，不管你结婚与否，我都会找到你的。
说完动手做菜，非要他站在旁边不可。本来伸手就能拿到的盐盒，她非得要他交给她。本来她从厨房空手可端菜的，她非得要他一一端出来。
他记不清做了多少菜，反正摆了一大桌；也记不清喝了多少酒，反正一瓶六十度的二锅头见了底；也记不清他们搂着睡了多长的觉，反正只记得她说的是“老三篇”：我一肚子女儿，你一肚子儿子，我怕**，那玩意撞不得火星……不能放进去，帮你“打飞机”。
他朦胧中好像听她说了一句新话，我好悔当初不让你进的！现在进了怕你脏，还是不进的好，因为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了……
再说下去的都是一些梦话了。
直到晚上，她才推醒他，说去照张正规合影。
他揉了眼睛才看清她穿了一套军装，这是他见她第一次穿，也是最后一次。在西市一家照相馆照完相，她把他送到北太平庄，说我不能送你到院里，我怕哭。
话没说完，推他上了车，就哭出声扭身跑了。
第四天收到她的信，信里只有三句话，二个逗号一个句号，连个冒号都没给的：我已出国不要等我，一条心回W城和她结婚，只要我回国一定回你身边。……
这一别就是十五年，她实现了诺言，果真回到了自己身边。
他自言自语：“唉，回来有何用？”站起来找纸巾擦泪。
起先康梅四处瞅，一会没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身乜一眼，见他怔怔地瞅着自己，顺着目光悠过去，光点恰好落自己的胸脯上，她脸一红，暗自骂他色胆变大了，兴许能包天，她再细瞅，才发觉他脸上挂着泪水，心一动，移动了自己的身子，见他的目光没有跟着她走，她明白了他在想他们的往事，她站在原地观察他的表情……
看到他醒过来，她走到他身边，替他擦了泪水，柔声说：“我说过要回到你身边的。‘有何用’我也懂，是以后的事，顺其自然。何况十五年的康梅与中平都不存在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话没落音，房里的门铃与门几乎同时在响动，一响一开，小菲人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我叶汉三又回来了！先解决你肚里的内乱问题……”
“嘎”地止住了话，刚入情网的女人受了外人的刺激，特嫌酸，眼里见到的是：女的不自然地拿着巾纸无所适从，男的却从容不迫推开女人，像推门一样轻松、自然。
这幅图画，和她在车上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他看了一眼欲进又退的小菲，说：“怔在那里得了痴呆症？我们正在谈廖厂长那块空地，你来的正好，快作记录。康小姐，我们谈到哪里了？”
一句“快作记录”把小菲惊醒了，她乜一眼中平，终于明白自己的身份，差得没摔倒，咬着牙挪动似千斤的脚步，强迫自己坐下，打开了电脑，耳边听到能气死人的那女人说：“我们谈了廖厂长的空地吗？”
声音如刀，把昏头的小菲刺得平静如血，有一种视死而归的凛然和蔑视，她心里说：看你在她面前讨好而骗我，怎么事先不编好故事？等会甜言蜜语哄我捧我，咱再也不会上你的当！</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