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河东刚克,炀帝怕李渊坐大,连忙任命官僚、安插各城守将,剥夺世民手中兵力。世民交接完毕,送走杨丽儿,正要北上太原,忽收到父亲书信,令回晋城率本家及将士亲属北上太原,便与刘文静、刘玄基、段志玄、殷开山、候君集等率八千骑兵往晋城。
世民到得晋城,令众将士在城外扎营,自与与刘文静、刘玄基、段志玄、殷开山和候君集等入城见晋城太守宋当成,言明来意。宋当成倒也热情接待,十分支持。
于是,世民乃按照李渊书信所点将士家属,派人一一通知,令各家属准备,五天后起行北上。各事安置完毕,回到家中报知母亲。窦氏乃令下人打点准备,独不通知前几天回家治丧的杜杨柳。管家李明正知李渊钟爱杜杨柳,怕窦氏忘记,便提醒道:
“可否派人通知杜小姐?”
窦氏道:
“其丧事在身,我等北迁,不宜与之同往。由她去吧。”
于是,李明正乃不敢通知杜杨柳。
时值仲夏,天气炎热,大家各自分头准备着。世民回到自家帐内,得与奶娘、萍儿、可儿和刑儿相聚,晚上世民令奶娘侍读,待萍儿、可儿和刑儿睡去,陆宁春娇悄悄递上一杯茶,每每欲言又止。世民见其如此,问道:
“奶娘何事?”
陆宁春答道:
“妾已有身孕。”
世民跳起,笑道:
“好啊,恭喜恭喜!”
陆宁春嗔道:
“恭什么喜,是你的。”
世民听此语,心中一呆,继而一手拉着陆宁春,一手挠挠头,尴尬的嘻嘻笑,道:
“啊,原来要恭喜我自己。”
接着一把陆宁春抱在怀中,又是亲,又是揉。陆宁春道:
“小心宝宝,小心宝宝。”
世民便放开,吩咐奶娘先去睡,转令萍儿侍读。世民因陆宁春怀孕事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心思读书。原来,自那次奶娘对付钟清霞等人,就知此妇颇有心计,厉害强悍,已有处置和遣走之意,但偏偏其又怀有自己骨肉。正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不禁长叹一声。萍儿坐在床边,听得世民长叹,问道:
“二郎何事?”
“奶娘有孕。”
继知失言,又叮嘱道:
“此事不得与外人道。”
萍儿低头应是。世民收起书册。萍儿见世民收书,知其要睡,忙收拾床被,服侍睡下,正要出去。忽世民一伸手,一把拉着萍儿之手,低声道:
“姐姐陪我。”
萍儿急道:
“不行。会怀孕的。”
世民一惊,便松了手。萍儿自悄悄走出去了。次日,世民想着陆宁春事,心中闷闷不乐,独自一个出散心,不觉到了段志玄住处,段志玄见世民怏怏不乐,乃拿出酒与世民对饮。世民出饮一口酒,叹一口气。段志玄见此,关切问道:
“二郎何事?竟如此闷闷不乐?”
世民答道:
“一事不知如何处理。”
志玄道:
“愿闻其详。”
世民道:
“女侍有孕。”
志玄笑道:
“恭喜啊。”
世民忸怩道:
“本是喜事,但怀的偏偏是奶娘,其本性强悍无比,先生育,恐不利家安。”
志玄道:
“如打定主意不要,此事好办。”
世民点头道:
“请将军为我分忧。”
于是,志玄乃起身入房,不一会儿取出两墨汁未干的药方交与世民,道:
“此独一味药的方子,今晚煮汤与奶娘共饮,必将胎儿除去。多味药之单方,在家之日,常煮汤与侍女共饮,必不会再怀孕。”
世民接过手中,却见一单方只有独一味药:藏红花。另一单方写着几味药:油菜子、生地、白芍、当归、川芎。便问道:
“大家吃都没事吧?”
志玄答道:
“没事。”
世民致谢,饮了一会儿酒,便匆匆而回。乃令下人到药铺按方执药。晚上,世民令人杀一头驴,令厨子将健肉、大骨放在一起煮汤,亲将藏红花放入煲中熬。
当晚,世民与奶娘等共进晚餐,吃得颇欢。吃罢,世民乃一如往常一样,由萍儿陪着,看书写字。深夜,乃由萍儿陪着睡。至深夜,世民隐约听到奶娘呻吟声,忙推醒萍儿,叫萍儿去看看何事?萍儿起来,略略整理了衣装,便匆匆出去,走至陆宁春床前,见其神情痛苦。关切问道:
“姐姐何事?”
陆宁春一边呻吟,一边小声道:
“来月事,肚子痛。帮忙拿纸打水来。”
萍儿忙将可儿、刑儿叫起,一起忙活了一阵子,才分散睡去。次日一早,世民起床,梳洗后,见陆宁春面带病容,情绪低落,便问道:
“奶娘身体有恙?”
那陆宁春含着泪珠,低声惭愧道:
“对不住,胎儿已落。”
世民故作一惊,继伸手抱着陆宁春拍拍,以示安慰。早饭后,世民执着陆宁春之手,道:
“北上苦寒,尔身体不好,不如回家休养,吾会派人护送你回去,并安排好你的生活。”
陆宁春双手紧紧抓住世民衣裳,泪下如雨,哭道: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跟着二郎。”
世民见陆宁春动真情,也不觉伤感,叹道:
“尔亦有家,跟长期跟吾不是计。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啊。”
陆宁春见世民不为所动,只得收拾行装打道回府。萍儿、可儿和刑儿也帮手收拾,颇有依依之情。收拾完毕,世民赏其数百两黄金,派数人护送回乡,并叮嘱护送人员送其回家后,协其造屋置田,然后再回太原。临别时,世民对陆宁春道:
“尔回乡后要遵纪守法,善自经营,日子会过得好好的。的确有什么特殊困难,可来找我。”
陆宁春点点头,伸手将世民抱在怀中,流泪道:
“我的二郎也要好好的,啊!”
俩人又互相道别,陆宁春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第三天,天一亮,世民即派人清点各家属,令分批北上,又令刘文静、刘玄基、段志玄、殷开山和候君集率骑兵护送。各事安排完毕,乃与母亲一道准备起程北上,却独不见杜杨柳,向下人打听,才知道其父去世,回家奔丧去了。那世民早已将杜杨柳引为知己,不肯就此一走了之。乃对母亲窦氏道:
“杜姑姑有好手艺,又是父亲大人亲点之人,还请母亲带之北上。”
窦氏答道:
“晦气之人,不宜同往。”
世民默不作声,一会儿,才道:
“可令其随后北上。”
窦氏沉吟不应。此时,窦氏身后黄容容道:
“此妇狐媚,怕不利国公。”
世民见是黄容容姨娘出言,便愠怒道:
“杜姑姑是何等高洁!决不似你争风吃醋!”
黄容容听世民大声责自己,低下头,不敢再言。世民仍对母亲道:
“请母亲先率众人去,吾随后就到。”
窦氏脸色阴沉,却不好再言。于是,世民目送母亲等人先起行离去后,乃令杜杨柳的贴身侍女带路,率数十亲兵直往杜杨柳家而去。
出城数里,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穿过一山坳,前面群山环绕下出现一开阔盘地,那数千亩的绿油油田间,疏疏落落有数人在阳光下耕作,远处山底下赫然是房屋错落的村庄,数百或泥房、或草屋依山面水而建,村庄中间有一座高大雄伟的三座青砖绿瓦大屋,占地数十亩,门前隐约可见白帆飘飘。随着渐行渐近,隐约听到丝丝哀乐。
一行人拍马加快前进,不一会儿就到达门前。世民向门人递上拜帖。那门人收起拜帖即匆匆入去。不一会儿,一约六十多岁的老妇当先,后面跟着一个约三十出头的青年少妇,左边是一青年男子,右边是杜杨柳,脸容悲哀,眼带泪花,披麻戴孝,缓缓而来。那老妇道:
“晦气之人,不便接待,请公子回罢。”
世民道:
“闻杜公驾鹤,特前来送行。”
那老妇道:
“先夫何幸,惊动贵公子。”
那老妇乃杜明本正室何氏,后面跟着的是杜杨柳母亲陆氏,左边青年男子名叫杜杨明,乃杜杨柳同堂兄弟,已过继给杜明本为儿子。何氏、陆氏和杜杨明、杜杨柳一道,引着世民一行入屋,穿过门廊,走过中厅,跨过天井,到达大厅前。只见大厅前面高高挂着一条条长长的、写满悼文的白帆,大厅中间赫然安放着一巨大的红木棺材。世民率一行人行叩头之礼。何氏、陆氏与杜氏兄妹忙还礼答谢。
礼毕,杜杨明、杜杨柳引众人到小客厅休息,杜杨明退去。众人饮一会茶后,杜杨柳便吩咐安排众人休息,乃引世民到出小客厅,沿着走廊,走过一个小花园,进入一厅三室套房,向左直入一小房,对世民道:
“诸事繁多,也没心机打理,故未能安排布置房间给二郎,此曾是妾书房,请将就在此休息吧。”
世民道:
“尔事多,先不要顾我。”
于是,杜杨柳乃出。世民无聊,看看书架上都是种花养草的书,便随手抽了一本躺在床上胡看,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直至傍晚,估到晚餐时间,杜杨柳径到书房,见世民未醒,乃悄悄令人将晚餐摆进书房,轻轻的走到床前,伸出左手将沉睡的世民摇了摇。那世民未张开眼睛,却顺手抓着杜杨柳那纤纤玉手,迷迷糊糊道:
“丽…儿……,陪…我再睡一会。”
便向外翻侧身,连同那牵着的玉手儿也被翻压在颈上,又呼呼大睡去了。杜杨柳见世民把自己错当成了梦中情人,抓住自己的手不放,又羞又气,见其睡得沉,却又不忍心抽手将其弄醒,只得静静的就着坐在床边凳子上。
正无聊间,抬眼细细看着眼前沉睡的百战英雄,见其双眼紧合,脸庞清秀,呼吸如丝,那嘴唇时而动动,甜静可爱得如初生婴儿,不禁伸出右手轻轻抚摸那张英俊的脸,竟无端生出浓浓的、无限的爱怜。良久,低低叹息一声,心暗暗叹道:谁得如斯男人,今生无憾矣。
直至半个时晨后,杜杨柳才轻轻叫道:
“二郎,二郎。”
世民此时才醒过来。杜杨柳忙将手抽回。世民迷惘道:
“我怎会压着姑姑的手?”
杜杨柳笑道:
“你在梦中抓着我的手,口中什么丽儿丽儿的叫。丽儿是谁?”
世民尴尬答道:
“昔日在京师认识的朋友。唉呀,肚子饿了,吃饭罢。”
于是,杜杨柳便陪世民吃饭。正吃着,忽然,一侍女匆匆过来,道:
“陆夫人有请小姐。”
杜杨柳放下碗筷,对世民道:
“你先吃着,妾去去就来。”
便起身匆匆而去。世民吃饱了,又饮了下人递上的茶,好一回儿,杜杨柳才回来,样子颇为悲伤。世民见之,安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姑姑还请节哀顺变。”
杜杨柳哽咽道:
“杜杨明太欺人。”
世民关键问道:
“如何了?”
于是,杜杨柳一边哭,一边将情由说与世民。原来,杜杨柳父亲杜明本生前请风水先生看中一处墓葬风水宝地,花了大笔资金将整座山收购下来,曾有不少豪门贵族出大价钱收购,不肯出让,其生前对杜杨明千叮万嘱自己死后要葬于此地。
那杜杨明本是势利之徒,过继杨明本是看中那巨额家产,现见此风水宝地有人肯出大价钱,有利可图,竟自作主张另寻一地拟安葬继父。陆夫人得知,便把事由一五一十告知杜杨柳,杜杨柳找杜杨明理论。那杜杨明竟大言不惭说道自己才是一家之主,还轮不到庶出之人说三道四,又说老夫人也已同意。
世民听之,大为气愤,道:
“那斯也欺人太甚,竟置死者为大之古训于不顾。但此时,我们不宜与之争执,使杜老灵魂不得安宁。他日请先生另寻宝地,再迁葬遗骨。”
杜杨柳见世民竭力安慰,才略略把悲愤收藏,陪世民一会儿,便告辞回房休息了。
次日,出殡,世民跟着杜杨柳与陆氏等人一道送葬,那杜杨柳见父亲下葬不如生前所愿,越想越伤心,竟哭得晕倒在坟前。世民亲扶其回到房中休息,见其悲伤,道:
“姑姑此后如何打算?”
杜杨柳悲戚道:
“愿陪母亲终老。二郎请回吧。”
世民道:
“在此寄人篱下,不如随我北上。”
杜杨柳道:
“母亲奈何?”
世民略一考虑,答道:
“尔母亲乃年青,由我安置于府中管事吧。今后养老之事我自会安排,尔不用操心。”
杜杨柳起身致谢。于是,杜杨柳乃往与母亲商量,便报何氏。那何氏正巴不得陆氏赶走,见其自动离开,十分高兴的答应了。于是,母女俩忙收拾行装,与世民一道,去向何氏辞别。那何氏、杜杨明大喜,送陆氏母女一笔银两,假惺惺亲送出数里。
世民与杜杨柳母女回得晋城,在晋城住了一夜,便与下人一道起行北上。一行人在北上的路上匆匆走十多天,到达太原。李渊早已得世民信息,对北上各家属进行奖赏,并进行了有序安置。各将领实现了老婆孩子热坑头,颇为满意。建成、世民、元吉也分别安排了独立的院子,世民自小与刘政会知心,便请刘政会帮忙训练一支数百人的护院队伍,并协打理外务,令杜杨柳之母陆氏打理内务,萍儿负责世民日常生活安排。
李渊作为山西、河东慰抚使,有平定山西、河东全境之巨功,但炀帝以有人举报滥杀战俘为借口,除去李渊山西、河东慰抚使之职,只任太原留守,统管朔州、雁门、娄烦、阳泉四郡,防御突厥进犯,其他各战将均官升一级。
不久,炀帝闻李靖乃李渊最得力助手,为削弱李渊势力,又将李靖调任为阳泉太守。李渊北上扩大地盘、扩张势力、打算自立的如意算盘虽然被炀帝打碎,但远离了京师,从有一郡到有四郡,也有所收获。因此,便加精心治理地方,鼓励农耕,积蓄民力、财力,更加重视强将强兵,专注训练军队,等待时机。
却说起于长白山,壮大于江准的杜伏威,随着地盘扩张,野心越来越大,竟在江淮地区做起了皇帝梦,建立吴国称帝。炀帝得息,令王世充率二十万步兵、八万骑兵南下平乱。那王世充在淮北与杜伏威相遇,本想正面与杜伏对峙,暗派族弟王世明率八万骑兵绕道南下偷袭敌后,不想刚出发的第二天,还未入深敌境,骑兵将士一哄而散,走去了大半,只余三万余人马,那王世明只得率余下人马原路返回。杜伏威探得,知隋军全无士气,大举进攻,王世充大败。
你道曾在世民手下驰骋山西、战功赫赫的一支骑兵劲旅为何到了王世充手下却不战而散,以至大败?原来王世充自从世民手中夺走八万骑兵后,怕不听指挥,尽调走原骑兵都尉,安排自己亲信手下充任,引起大批将士不满。刚好队伍独立南下,广大将士见有机可乘,便一哄而散,一批有志战将自归太原而去。
那王世充败回洛阳,怕炀帝问罪,乃言李渊图谋八万骑兵,暗中操控,奇袭敌人中途拉走人马,所以致败。那宇文化及知王世充所言未必属实,但见有除去李渊之机,也在炀帝面前言李渊在太原扩张势力,艰苦练兵,必有反心。又言杜伏威乃草寇,只要安抚必归顺朝延,李渊父子才是当朝大患。
炀帝深知李渊智勇三军,又是地方实力派,要谋国也不无可能,遂再对李渊起疑,但李渊平定山西、河东有大功,朝延不给奖励,朝野士大夫已颇多议论,此时不便未查实就问罪。因此,左思右想,决定以出巡的方式,亲自往山西暗暗探李渊动静。如果探实李渊无反心,遂如掌上明珠宝贝女儿杨丽儿所求,将其许配给李世民,使李家这朝延顶梁柱更加死心塌地为朝延拼命。
此时,朝延周围既有李渊之心腹,又有世民之心腹,朝延上的王世充和宇文化及之言以及炀帝之疑,早就传到李渊和世民耳中。李渊忙请来三儿子,将此事告知,并商议应对之法。世民故作不知,与兄弟一样既惊讶又气愤。元吉磨拳擦掌道:
“无论我们做什么,朝延都怀疑,不如就反了吧?”
建成道:
“炀帝也是有雄才大略之人。匆忙行事,必不成。现国家正多事之秋,李家累立战功,手握重兵,对其有大用,只要吾等谋划未被识破,谅其也不会因三语两言便轻易锯去对朝廷有用之栋梁。就算其北巡,察知我意图,其时,其身在其中,投鼠忌器,也未必就敢即时反面。”
世民道:
“兄长所言极是。现在问题是炀帝北巡就要到,我人马远远超过规定建制,不如及时去弱留强,不留把柄。”
李渊以为然。于是,李渊遂大手笔精兵,步兵只留三万五千人,骑兵只留五千人。半月之后,炀帝圣旨到。李渊接过圣旨一看,果然皇帝北巡前来。估三个月之后将到太原。于是,李渊便忙准备迎接事宜,知炀帝好色,便下令大建行宫,在其辖下数郡大选秀女,储于宫中,以供炀帝享受。众多秀女当中,有两女子张氏、尹氏,长得尤其出类拔萃。李渊见之,垂涎欲滴,欲另作安排,悄悄收为己用。窦夫人察知,却不动声色,待晚餐时,故意叹一口气,对李渊道:
“今早于野,见到吾有生之年最为遗憾之事。”
引得李渊晓有兴趣地问道:
“何事?至夫人叹息?”
窦夫人答道:
“道上有一受伤小鸟,一条饥饿的小蛇先发现了,接着大蛇也来了,都想独吃它。此时,小蛇觉得是他先发现的,便不理会大蛇抢先吃了,结果被大蛇连鸟带蛇吞下了肚子。可怜那小蛇还没等自己长大,就因不能忍一时之饥,不合时宜的与大蛇抢猎物,过早结束了自己生命。你说遗憾不遗憾?”
李渊不语,若有所思。第二天一早,便令人将两美女送入宫中。
炀帝到达太原时,已是10月初,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李渊令世民、元吉驻于军营,掌牢军队,暗作准备,以防不则。
自与建成小心翼翼的侍候炀帝。那炀帝晚上享受着李渊提供的美色,白天召见各地官员,了解各地详情,探察李渊在太原动静。发现李渊无不严格要求自己,颇遵守朝廷制度,各地官吏忠心朝廷,地方安定,百姓安居;加上李渊所提供两美人又深得其心,对李家的疑心尽去。
一日,李靖从阳泉匆匆赶来太原,还未休息,炀帝就召见。李靖只得匆匆上朝。但一想到将生平第一次拜见炀帝,心中便七上八落,忐忑不安,进入大殿,见大殿外两旁禁军林立,大殿内大臣肃立,不禁心跳加快,头不敢抬的向殿内走去,走着走着,从一盘花前走过,衣挂在花枝上,李靖生怕出羞,一急忙一拖,将衣服拖开了。却只听见得大殿上响起一声清脆花盘打碎之声。李靖大惊,顿时吓得腿得软了,不由得跪了下来,远远的拜倒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众大臣大惊,以为炀帝必处置此无礼太守。却见炀帝笑了笑,竟离座起来,走到李靖跟前,伸手将李靖扶起,道:
“李靖吧?无碍,放心。起来吧!”
牵着李清之手直回龙椅。李靖只得尴尬的站在炀帝之旁,心中却对炀帝如此厚待自己无限感激。待众大臣散去后,李靖欲辞去。炀帝却笑道:
“与李太守一见如故,留下陪陪寡人如何?”
李靖大喜。于是,炀帝命人上酒,与李靖共饮,又命嫔妃歌舞。李靖一边看着歌舞,一边陪着炀帝饮。初炀帝问一句李靖恭恭敬敬的答一句。饮至半醉,两人便无话不说。席间炀帝问及进山西之战事,李靖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战功告与炀帝。炀帝以为李靖乃平山西首功之臣,乃对其中两宫女道:
“此乃大隋功臣,特将尔两人赏为李将军妾侍!快快为李将军锤锤背。”
两美貌宫女忙跪下谢圣恩,便走到李靖后背,四只手不断的卖力的为李靖松背。此时,炀帝随口问道:
“太原人反心否?”
李靖大感炀帝知遇之恩,一冲动,竟脱口而出道:
“其它没有,就怕李渊父子。”
李靖此言一出,自觉后悔晚矣,忙补上一句:
“不过从未见有异动。”
炀帝一听,心中一惊,却强笑道:
“本家亲戚,想来不会。”
于是,李靖顾左右而言它。一会儿,李靖辞去。炀帝听得李靖之言,又对李渊起疑,乃召王威、高君雅细细问李渊日常言行,两人都说李渊可能会反,却举不出反迹来。于是,炀帝又召宇文化及、长孙无忌,将李靖之言告之。长孙无忌暗吃一惊,飞快的盘算着如何为李渊解脱。此时,宇文化及对炀帝道:
“李渊果有反心,主上务必除之。”
长孙无忌道:
“宇文兄此言差矣!李靖生于贱农之家,乃起于草莽之中,言不可信。吾观其意,实欲取而代之。数日来,我等内外观察,均没发现李渊有任何反迹。”
炀帝听长孙无忌言,又亲听亲闻,确无发现李渊有任何反迹,疑心遂又去。
且说那杨丽儿得知父皇北巡,并亲自送自己出嫁,十分高兴,恨不得立即飞到世民身边,将此好消息告诉世民。
一到达太原,那杨丽儿便想见世民,但日日陪着父母亲,总是不便。一日,乘炀帝忙于政务之机,母亲巡视晋阳宫之机,偷偷到世民住处,却不见,寻数名下人问,又没有人肯告之。思其喜欢与将士一道,便直往军营。守门之军见杨丽儿持令牌,只得带其往世民处,途经元吉帐前,正好被元吉撞见,元吉竟被杨丽儿美貌惊呆了,失魂落魄的站有那,一动也不动。杨丽儿见其如此,回头一笑而去。
杨丽儿见得世民,欢喜不已,双双抱在一起,吻在一起。不一会儿,世民爱欲便涨破了天花,禁不住一把抱起杨丽儿,直往里间而去,双双宽衣解带,在床上激战了起来。忽那杨丽儿停了下来,悄悄道:
“我偷看过父皇此事,有新招儿,可有趣呢。”
世民双眼痴痴的盯着公主,轻轻笑道:
“什么新招,师傅教教我。”
杨丽儿嗔道:
“我又没做过,什么师傅。”
于是,乃双手将世民头引向下体,自亦倒过来,道:
“你吻我下面,我吻你下面。”
竟有此种法子,世民大奇,乃按照公主所引玩直了新招儿……
两人就这样在床上倒抱成一团,卖力的互相吻吮着,享受着被彼此挑逗起来的阵阵快意爱浪……
事毕,一对情人儿便一边撕磨着,一边互诉别情。当世民得知炀帝有意将公主许配于己,高兴不已,抱着杨丽儿亲了又亲。两人缠绵,不觉到了傍晚,才双双起床穿衣服。世民道:
“且回去吧,来日方长。”
于是,杨丽儿乃依依惜别,独自出军营而去。在远远盯着的元吉,此时已从守门军士口中得知,疑是隋驾公主,皇帝爱女,乃对其生产了深深的向往,又对世民深为妒忌。
却说炀帝在太原,寻不到李渊任何蜘丝马迹,又得长孙无忌不断进言,疑心尽去。见李渊父子处处讨好自己,忠心为朝廷,心中甚慰,便与长孙无忌、宇文化及商议将公主杨丽儿嫁与世民。长孙无忌一听,暗道:我妹已配世民,忌能让公主捷足先登。于是,乃对炀帝道:
“可嫁与李家,却不可嫁世民。”
炀帝奇道:
“有情人终成眷属,乃千古美事。有何不可?”
长孙无忌从容问道:
“皇上,战场上对敌,是铁球好用,还是刀枪好用?”
炀帝笑道:
“不用问,当然是刀枪好用了。”
长孙无忌道:
“铁球不好用,是因为抱成一团,没把柄。刀枪好用,是因为铁匠将铁球生硬烧打出把柄。皇上,你就是那个将李家这个大铁球生硬烧打出把柄的铁匠啊?公主下嫁正是个烧打李家的好机会。我看嫁元吉合适。”
炀帝听之,感到颇有深意,点头称是,但思及爱女钟爱世民,不忍违其意,犹豫不决。此时,宇文化及见有机会削弱分化李渊集团,忙附和道:
“长史之言极是,如其兄弟不和,李渊想反,他也有心无力。作为人主,应先天下之忧而忧啊。且李渊三子元吉亦英雄无比,也配得上公主。”
于是,炀帝乃恨下心,下旨将公主杨丽儿许配与李元吉,即时圆婚。李渊接旨大喜,即令元吉回城成亲。元吉闻此喜信,惊喜不已,忙着回城准备迎娶那美人儿而去。那世民与杨丽儿听得消息,如晴天劈裂,悲痛欲绝。杨丽儿往见炀帝,拜倒在地上,大哭道:
“父皇为何不随我愿?”
炀帝不答,看着伤心欲绝的儿女良久,长叹一声,道:
“谁叫你生在帝皇之家啊!”
皇后看着宝贝女儿如此,也流泪求炀帝,道:
“嫁女儿不是家事吗?不用理会大臣之言。且世民和元吉不都是李渊儿子吗?嫁谁不都一样吗?不如就顺女儿之意吧?这关系到女儿幸福啊!”
炀帝亦伤感,伸手抚摸着公主的头,叹道:
“皇家之事即国事啊!如果何以,寡人何偿不想随我儿所愿啊。”
杨丽儿抽出短剑,架在颈上,哭道:
“嫁元吉,我即死。”
皇后见爱儿如此,吓得花容失色,大哭拜倒,求炀帝收回成命。炀帝痛哭流涕,悲愤道:
“死吧,你死我亦死,一了百了。”
杨丽儿见父皇如此,丢下短剑,绝望而去。
次日,太原城举行了盛大婚礼,元吉如愿以偿迎娶了公主杨丽儿。当晚,元吉饮得醉眼迷蒙回房中,借着酒劲,大着胆子挑开红头巾,欲抱新人上床。此时,却见那杨丽儿一脚将元吉踢倒,手拿短剑架在颈上,哭叫道:
“我生是世民的人,死是世民的鬼,尔敢近,妾即自行了断。”
元吉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顿时酒醒。忙又爱又痛道:
“放下手中剑,万事好商量。”
杨丽儿决绝道:
“你答应永不犯我。妾才放下剑。否则死在你面前!”
元吉不能答。杨丽儿略一加力,鲜血一滴滴从颈上流下,元吉大惊,公主如真自尽,李家有灭族之灾。慌忙道:
“好好。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杨丽儿道:
“你发毒誓。”
元吉忙发毒誓:
“我李元吉对天发誓,永不犯公主,否则天打雷劈!”
杨丽儿乃放下收起手中短剑。元吉忙叫门外侍女为公主包扎伤口,并命不得对外人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乃恋恋不舍而去。那杨丽自是整晚独自在新房中,哭一阵,叹息一阵,甚是可怜。
且说元吉新婚之夜,世民想到心爱之人竟嫁元吉,心中又是悲伤,又是烦闷,也不梳洗就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遂令士卒传萍儿作陪。萍儿到,见世民长吁短叹,情绪低落,不敢多问,打来热水,默默为世民梳洗、换衣,服侍上床休息,正要盖上被子,世民忽然伸手一抱,将萍儿抱上床,麻利地将萍儿衣服削去,翻身上马,狠狠的搏杀起来。事毕,心中还是烦闷不已,一夜未睡,一会儿睡下,一会儿坐起,不时长吁短叹。萍儿陪着,一会儿点灯,一会儿倒茶,一言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