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元吉自新婚之夜遇到杨丽儿以死相拒不得洞房,心想那皇帝女只不过心高气傲,一时之气,既然已下嫁自己,迟早是自己的盘中菜、口中餐,心中虽不快,却有陪嫁宫女晚晚陪夜,并未太介怀。
却不知那杨丽儿贞烈无比,一颗痴心早属世民,自嫁元吉后,为保住贞洁,防备自严,元吉时求洞房,都被严辞拒绝。可怜李元吉堂堂一马上战将,指挥千军万马攻城略地,却对明媒正娶的千娇百媚的皇帝女无从下手,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那杨丽儿想如此相持下去总不是办法,日日思筹对策,一日在房中闲坐,听到外屋廊道声响,举目看去,侍女玲儿正在烧碳火煮茶,看着那婷婷身影,娇俏成熟的脸庞,心中以有所思。乃起来对着玲儿道:
“玲儿,你过来。”
玲儿将煮茶事交由另一侍女负责看管,自略略提起长长的裙子,匆匆进来。问道:
“公主有何吩咐?”
杨丽儿道:
“尔多少岁了?”
那玲儿恭身道:
“十八岁了。”
杨丽儿看着她,叹道:
“但有父母作主,似尔年纪早已成家生子了。”
那玲儿若有所思,想起自己身世,顿时双眼含泪,只低头不言。好一会儿才道:
“永随公主也无不可。”
杨丽儿笑道:
“为长久计,虽早作打算。将尔许与附马如何?”
玲儿以为公主忌恨自己,以恶言试之,则死期近矣。心中大惊,双脚一软,拜倒在地,颤声大哭道:
“公主饶命,奴决无此非份之想。”
杨丽儿起来,双手将其扶起,安慰道:
“本公主所言句句为肺腑之言,得与附马为妾,富贵终生矣。但我与附马不合,不便出面语言。尔要善自择机成事。”
那玲儿心中暗喜,含羞点头。原来,那玲儿本是贫苦人家,因生得千娇百媚,远近闻名,被地方官选送入宫。那玲儿得以被选入皇家,一来家人得大笔嫁妆,二来自己也许从此将改变命运,成嫔成妃,自是欢喜。不想宫中美女如云,入宫数年,虽日望夜盼得到临幸,却偏偏从未被炀帝正眼看过,从未得到丁点儿帝涎雨露,正心灰意冷,不想却被当作礼物陪公主出嫁到太原。
那杨丽儿见玲儿动心,便将自己一批贵重衣物送与玲儿,每日命人其打扮,凡需与元吉接触的都由其承接打理。那元吉对公主下手不得,正百无聊赖,见那玲儿只生得颇为温柔婉转、娇艳可爱,每每相见,便百般挑逗勾引。那玲儿得杨丽儿允许,乃使出混身解数,每每欲就还拒,搞得元吉心猿马意,想入非非。
那杨丽儿听玲儿说元吉对其起意有情,知时机已到。一天晚上,便对玲儿道:
“我派尔往附马处赏衣被。如其要尔,千万要其许诺娶尔为妾再从之。”
那玲儿低头应是。暗暗欢喜却又心如鹿跳的抱着衣被去了。到得元吉房外,娇滴滴道:
“公主赏衣被,令奴仆送来。”
那元吉正独自在房中发闷,听得有人报门,便开门迎入,见是那日思夜想的妙人儿,忙伸手将衣被接过,顺着便抱着玲儿不放,想做动作。那玲儿却道:
“我是公主之人,附马不得无礼。”
元吉道:
“好姐姐,想死我了,就许了我吧。”
玲儿含羞小声道:
“许尔可以,不过尔务必求公主将我嫁尔为妾。”
“一定一定。”
元吉大喜,一边答道,一边三下五落二便将玲儿衣服脱了,抱其上床便行起了那男女床第之事。那玲儿入过宫,早演过种种房事之法,只是一直未得其用,因此虽然初次颇为苦楚,但为讨好元吉,刻意恭奉,使劲演出诸般床戏,竟将那元吉服侍得乐翻了天。
次日,元吉亲往公主处,杨丽儿知其来意,乃放入。元吉坐下尴尬不言。杨丽儿笑道:
“有话请讲。”
元吉犹犹豫豫道:
“请许玲儿为妾。”
杨丽儿道:
“玲儿是本公主姐妹,许尔可以,不过尔要好好待之。”
元吉闻杨丽儿竟同意,大喜道:
“应当,应当。”
说着,起来牵起玲儿之手欲离去。杨丽儿道:
“且慢!必须明媒正娶!”
元吉只得怏怏放开玲儿之儿。笑道:
“自己屋里的,还要什么凡文俗节?”
杨丽丽儿道:
“我不理尔,总之要。”
于是,元吉只回来。次日一早,命亲信随从李雄为媒人前来说媒,定下过门日子,又送来聘礼。第三天元吉便急不耐的将玲儿娶了过来。于是,元吉得玲儿,一个求欲,一个求依靠,两相情愿,倒也和谐。于是,元吉再也无闲暇理会那新婚妻子杨丽儿了。杨丽儿自始得以解脱,不再受元吉之扰。
这一天,杨丽儿闲来无事,心中思念世民,闷闷不乐,便率数侍女出门到街上游玩散心,忽听鼓乐喧天,抬头望去,远远见世民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骑着高头大马徐徐而来。原来,李渊闻世民得胜而回,令人出城鼓乐相迎。
那杨丽儿自嫁与元吉,苦闷不已,突见世民,百愁皆除,媚开眼笑,对着世民一边大叫“二郎!二郎!”,一边迎上去。世民见人纵中有人叫,转过来看,却是日思夜想的公主杨丽儿,心中又喜又悲,百感交集,心想其已是弟媳,乃不敢下马,只痴痴看了一眼公主,一恨心,拍马扬长而去。
那杨丽儿见世民如此决绝,呆立在地,望着快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泪水却象断了的线,滴滴流过那娇美的俏脸,滑落在那迷蒙的尘土之中。
回到闺房中,杨丽儿想世民一定不知实情,恨自己嫁元吉,不肯相见,有意回避,越想越心痛,越想越觉得自己冤枉,非要找世民说个明白不可。于是,乃不管什么三纲五常,径自出门直往世民府而去。到得世民府前,径直冲入。却被门人死死挡住,拜求道:
“请公主回去吧,主人特令不见你。”
杨丽儿喝道:
“走开。”
一脚将那门人踢倒在地上,扬长而入,直往世民书房而去。世民听下人急报公主强闯,急从后门而出。那公主寻遍屋内,却没见世民,知其百般回避自己,大失所望,悲从中来,坐在世民书房中大哭。萍儿、可儿和刑儿不知底细,吓得慌了手脚,陪礼不已。一会儿,杨丽儿收了悲伤。萍儿忙令人打水为其梳洗一番。杨丽儿乃向萍儿细细打听世民诸般事情和日常起居生活。萍儿始知那公主杨丽儿原来爱的是世民,却不幸嫁了元吉,着实可怜。
杨丽儿在世民书房中默默坐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起来告辞回去,抬头却见一幅未着墨的书法纸横放在书桌上,若有所思,提起毛笔,点饱满墨水,在纸上一挥而就,令萍儿将其挂在墙上,自己痴痴的盯着这两行字,默默的流泪,良久才转身而去。
入夜,世民回来,萍儿仍将杨丽儿来府中种种情状详报世民。世民长吁短叹了,往书房而去,却见书房中挂着一幅字,上面写道:惜日誓言郎已忘,我却似蚕丝不尽;辜情负义君且乐,奴自独孤饮伤悲。世民痴痴的看着,呆在那里,想起往事,神思迷乱,不自觉的迈步出门,远远的向着杨丽儿回去的方向遥望。心道:尔心苦,我何偿不苦。谁叫你当初不尽力向炀帝争取?一步错,步步错啊!唉……
一日,李渊正在府衙,忽报炀帝圣旨到,忙出门相迎,却见长孙无忌笑吟吟的相向而来,身后一紧跟着一青年少妇和一婷婷少女,大街上数十辆马车停着。李渊快步走上前,双手紧紧握着这多次帮自己脱险的好友世交,道:
“什么风把兄弟吹到边关。”
长孙无忌答道:
“说来话长,进屋再说。”
“进屋再说,进屋再说。”
李渊一边答道,一边令人接待长孙夫人和其妹等人,一边引长孙无忌进府衙。坐定,长孙无忌对李渊道:
“吕梁贼势大,太守求救,圣上令国公派人清剿。同时,命我为太原令。”
说罢,将炀帝圣旨交与李渊,使个眼色。李渊明白,将众人遣出。长孙无忌才道:
“炀帝疑国公父子,特派我前来监视。”
李渊叹道:
“炀帝也太精明过人了。处处设防自己人,却不用心清剿乱臣贼子。”
长孙无忌道:
“炀帝之策是攘外必先安内。”
李渊笑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哈哈……”
俩人调笑了一会,又议定了世民与长孙雪霞的婚事。李渊才亲将长孙无忌一家妥善安置,又送给大批礼物。
次日,李渊召集众将议事,言吕梁贼起,炀帝令发兵往剿。道宗道:
“本将愿往。”
李渊道:
“兄需北防突厥。”
世民道:
“儿愿领兵前往。”
李渊素知世民之能,但有意多炼历建成,以增进武略,使其能尽快挑起李氏家族长子重担。于是乃对众将道:
“派建成往如何?”
那元吉于公主面前消遥玩乐,虽然公主从不理会,但总感到如芒刺在背,诸多不便,正想寻机出去混混,眼见此难得机会,却派与建成,忙讨好建成道:
“杀鸡不用宰牛刀,吾愿代大哥前往。”
建成见三弟如此热心,又深感战场搏杀非己所长,乃对李渊道:
“且由元吉前往吧。”
李渊想元吉新婚以来,长期在家与女人撕混,难免磨损锐气,于是同意由其率兵前往剿贼。次日,元吉带着数名亲信,率两万人马,辞别了父亲,又悄悄令人回家传来玲儿,径往吕梁而去。
杨丽儿得元吉出征信,心下暗想:得自由矣。于是暗暗派人往联系世民,望之能来。但千等万等却不见世民。于是,杨丽儿乃直往世民府向萍儿打探。
原来,世民被李渊派往下属各郡巡视和征收贡粮去了,估两月之后才能回来。杨丽儿只得郁郁而回。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时值仲夏,天气多变,这一天大早,乌云满天,眼见下雨,杨丽儿探得世民正从阳泉回来,乃不理会天气,匆匆率数名侍女出城迎候。
到达城外风雨亭前,远远见世民前来,突然雷鸣电闪,大雨倾盘,那杨丽儿竟不避雨,忘情的迈开细步匆匆迎上去。世民见之,又是爱怜,又是心痛,大步走上前,一把将杨丽儿抱起,直往风雨亭走去。
双方亲信随从见俩人如此不避嫌疑,竟有肌肤之亲,慌的逃避开去。世民入到亭中欲将杨丽儿放下。那杨丽儿早已情迷意乱,哪里肯放?死死抱着世民,那日思夜想的樱唇儿早紧紧的吻将上去,一把将世民厚唇吸住,那饥渴如狂的灵动舌儿如痴如醉的探入龙潭,深深的探索着、挑逗着。一双手儿更不规矩了起来……
此时,世民出行两月,未近女色,正憋得慌,昔日心上人如此挑逗爱抚,顾不得什么金玉良言、淳淳忠告,喘着粗气,伸手便动起了粗……
却说元吉进军至吕梁,竟将大军全权交与吕梁太守杨国其,杨国其本不善兵,凭着兵多壮着胆出城寻敌作战,不想中敌埋伏,大败而回。元吉见兵败,便匆匆率本部仅余的一多人退至汾阳,自己冒雨回城报信与父亲,急急从风雨亭边经过,却分明看见世民与自己妻子忘情伦乱,震惊极了,愤怒极了,屈辱极了,泪水和着雨水直流而下,马却不停蹄的如飞而过,心中发誓:有朝一日必杀世民。
世民与杨丽儿俩人对亭子外一切混若不知,在这风雨中百般恩爱,数次混战,终于双双疲惫的相拥坐依在柱子上。世民轻声叹道:
“尔已成他人妇,此等伦乱,今后不可再有。”
杨丽儿答道:
“我虽嫁无吉,却从未被其污染过,此身子永远只属二郎一人。”
世民奇之。于是,杨丽儿便将事由一五一十的详说与世民。世民十分感动,伸手紧紧握着杨丽儿那纤纤玉手,深情的道:
“君如此坚贞,吾决不相负。且等时机,必得天长日久。”
雨渐渐停,世民目送杨丽儿回,才与众人汇合,慢慢的回城,直往府衙向父亲大人报征贡粮之事。到得府衙,却见父亲与元吉均在。元吉对世民怒目而视,世民知己所为,实深深伤害兄弟,颇为惭愧和尴尬。李渊问世民道:
“征贡粮之事如何?”
世民答道:
“如数完成。”
李渊道:
“元吉战败,尔再往吕梁剿贼如何?”
世民答道:
“愿往。”
元吉道:
“吾熟敌情,愿为副将,将功补过。”
李渊允之。对世民道:
“尔往征吕梁,我为尔准备大婚。得胜回城即为尔举办大婚。”
世民道:
“大丈夫在世,功业未立,何言家室。”
元吉冷言道:
“有了家室不便再行苟且之事矣。”
世民知元吉讽自己对杨丽儿情丝不断,尴尬不言。李渊却一头雾水,不知兄弟俩打什么哑迷。
次日,世民与元吉、刘文静、段志玄、殷开山、刘玄基、刘政会、候君集等率五千骑兵出发,至汾阳又尽收一万多步兵,往西直奔吕梁而去。数天之后大军到达吕梁城外,却见数万逆贼正在急攻城池。世民见时机正好,指挥大军急攻,城内苦苦坚守城池的太守杨国其见救兵到,也率全军杀出,贼受到内外夹攻,顿时大乱,四散败走,那贼首方永正只得收集残军,向柳林方向退去。此战,隋军大胜,杀贼五千,俘贼一万多。
于是,世民乃不入城,沿着贼退方向追去,杨国其也令副将王进威率五千追随。进至柳林城外,世民令元吉为步兵阵前主帅、刘文静为副帅,负责阵前指挥;将骑兵一分为二,每队两千五百,由段志玄、刘玄基率领;所率一万多步兵分为五队,其中四队两千人,分由唐俭、殷开山、刘政会、候君集各率一队,王进威率本部人马为一队,以便战时指挥冲锋杀敌,余下五千人马,世民亲率。世民道:
“贼数虽多,乃乌合之众,战斗力不强。众军在此伏下,我亲率五千步兵到城外向敌挑战,不论胜败,敌主帅不出,大军不击。敌主帅出,由段志玄率一队骑兵从左冲出,杀透敌阵,不惜一切代价堵死敌回城之门,然后步兵出击杀敌军,刘玄基则率一队骑兵于外围,专击杀溃逃之敌,务求一举全歼贼军。”
世民安排完毕,乃率五千步兵到城外挑战。城内之方永正仍有贼军三万多人马,见世民兵少,派一万人马由副将龙大天率领出城应战,世民有心引敌主力出城,乃率众军奋力死拼,自是不退。双双战至半个时晨,竟不分胜负。那方永正见隋军疲,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时机,乃亲率全军冲出城,加入混战,顿时,敌我形势大变,隋军不能抵挡,世民由何常保护着,边战边退。
此时,段志玄率两千多骑兵从左冲入敌阵,直奔敌城大门,截断其归路。那方永正见隋骑兵不多,也不退兵,只派副将王进威率一万人马战围攻骑兵,自率余下两万人马紧紧追杀世民。
元吉见隋军越战越少,世民被贼重重包围,正是借刀杀人的好时机,乃静等不出。刘文静见世民危急,便道:
“时机已到,将军下令吧。”
元吉不言。众将看在眼里,欲动。元吉大声道:
“主帅受权于我,谁不听令,一律斩首!”
贼军对世民围困越来越紧,任世民左冲右突,也冲不出去,身边只有何常等数十人。段志玄所率骑兵亦战死近千。刘文静急得不断回头望各队将领。此时,刘玄基正在殷开山、刘政会旁边,道:
“元吉误事,不能再等。”
三人均点头称是,于是,三人不等元吉令,率各自队伍一齐杀出,其余各路人马见同仁出击,也紧紧跟着猛冲。元吉见计不成,恨得咬咬牙,但事已至此,也只得跟着大队冲出。
那方永正正专心围攻世民,眼见全歼隋军,斩杀隋军主帅,不想隋军还有如此强大后着,急指挥向城内溃退。但此时,段志玄仍死死握守大门,不得入,又分兵沿城墙逃走。却顿时被隋军冲散分割成数十股,紧紧包围着,屠杀着;有冲出重围的,也被刘玄基凭骑兵优势驱杀和擒拿。
世民杀得眼红,见敌主帅沿城墙而逃,乃拍马飞冲上去,长枪如花猛刺向其心脏。那方永正也着实了得,见世民长枪厉害,将身猛向后倒下,躲过世民一枪,正想还击,不想何常紧紧追上,冷不防从后一刀砍下。那方永正顿时一命乌呼,尸首两分。
众贼见主帅战死,慌忙投降,少数抵抗,均被隋军或杀死、或生擒。此战,隋军以少胜多,全歼此股贼。
隋军随即入柳林休息,处理战俘。世民见何常负伤数处,乃执着何常手,对何常道:
“此战艰险,我一伤未有,乃君代我领受矣。”
何常答道:
“能追随将军痛快杀敌,实今生所愿。幸不负使命。”
世民道:
“此战君居功至伟,后可独挡一面矣。”
何常听世民之言,感动得流泪拜谢。第三天,世民率隋军返回太原。李渊早早得隋军大胜消息,亲率一班官吏往迎接世民。李渊在接世民回城的路上,对世民道:
“三天之后是尔大婚日子。”
世民道:
“此非我所愿,可否以后再说。”
李渊严肃道:
“不能。”
世民无言,入城后默默的回府而去。李渊亦闷闷不乐回府,将世民不愿娶长孙雪霞之事告诉窦氏。窦氏知长孙氏于李家有大恩,亦此时左右李家的关键人物,此婚约万万不能取消。于是,乃亲往世民府上。世民见母亲来,忙迎入。未待世民开口,窦氏直言道:
“儿啊!李家败亡痛快些?还是放弃尔婚姻痛快些?”
世民道:
“有关系吗?”
窦氏道:
“尔也知道,昔者,长孙氏祖先与我家祖先曾是生死兄弟。长孙无忌念故交累次助我李家创过生死关。今其有握我咽喉之权而拼力保全我,乃有所求也。今人有恩于我,我却不思报,岂不心凉?我李家岂不危?”
世民低头沉思不言。
窦氏盯着世民眼睛,道:
“有恩必报,此大丈夫所为。且王公贵族,谁不三妻四妾?今后得遇所爱,可纳为妾,不也一样?”
世民听得此言,思及长孙无忌曾对李家和自己爱护有加,自己岂能随便取消婚约?于是,乃伸手捧起面前那碗茶,一饮而尽。道:
“愿成全婚事,以报长孙家大恩。”
窦氏大喜,道:
“此才是我儿也。”
说罢,乃回,报李渊,李渊大喜道:
“尔真是我家贵人!”
于是,李家为世民婚事忙碌了起来。
十月十五那日,大家都知道唐国公、太原太守李渊之子李世民迎娶郑国公、太原令长孙无忌之妹为妻,全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当天一早,世民便率大队迎亲人马往郑国公府,在郑国公府行完女家诸礼并吃午饭后,便将长孙雪霞隆重迎回。接着,在李渊的亲自主持下,举行了一系列隆重而繁杂的结婚仪式。双双终于拜完了堂,窦氏亲自将新人送回房。世民在李渊的带领下,一一向众王公贵族及亲人敬酒,直饮至深夜,世民才在萍儿的掺扶下回房。
世民由萍儿扶着,摇摇摆摆的沿着曲折走廊而回,觉得突然要与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子行房,十分尴尬。于是,以醉卖醉,假装不省人事,任由萍儿扶着入新房。
世民醉眼迷糊中看见一个头顶红巾、满身红霞的苗条少女静静的坐在床沿上。萍儿将世民扶到长孙雪霞跟前,对世民道:
“尔揭新人红头巾。”
世民假装站不稳,身子直往长孙雪霞身上跌去。长孙雪霞顾不得害羞,急伸手将世民接住,不想世民高大厚重,长孙雪霞力小扶不住,竟直往床上跌去,害得长孙雪霞也一同倒在床上,那头上的红巾也飞飘到了一边去。萍儿见新郎送到,悄悄的退走。
那长孙雪霞将压着的手慢慢拖出,挣扎坐起身,下床弯下纤纤玉腰,把世民双脚抬起,脱下鞋袜,将一双大脚移放在床上。起身出去,令下人打来热水,又害羞又关爱的细细为世民洗面、洗手洗脚。见世民满身酒气带着汗嗅,又令下人再打来一盘热水,放在床边,悄悄的将世民衣裳解下。
世民此时并未睡着,见长孙雪霞为自己宽衣解带,心儿狂跳,面红耳赤,好在借着酒劲,倒也看不出来。却禁不住心中好奇,不时张开眼睛偷偷的看,见那长孙雪霞比在京师相见之时出落得更加标致动人了。
长孙雪霞将世民衣裳解开,将洗湿的热毛巾轻轻弹去部分水,便在世民身上拭擦,见睡着的世民肌健条条、雄劲有力,不禁用伸出那柔嫩的玉手轻轻的抚摸起来。世民被如此爱抚,顿时心儿狂跳,血流加快,混身燥热,只是不敢动。
长孙雪霞为世民洗擦完毕,轻轻的将被盖上,又令下人拿来一只大木桶,将木桶贯满热水,关上门,悄悄的将衣裳一件件的脱去。世民不见动静,悄悄的张开眼睛,却见一雪白娇美的**,轻盈的迈入木桶内,那俏脸在袅袅上升的热气缭绕下显得美极了。此时,世民真想起来亲为娇妻细细洗浴。
那长孙雪霞洗毕,起来将身子细细的擦拭干净,回头见世民睡得沉,乃轻悄悄的将被子揭开,紧挨在世民身边,面向着世民睡下,盖上被子。双眼痴迷的盯着世民,双手怜爱无限的抚摸着那英俊的脸庞,口中似轻轻呼叫、又似自语自言道:
“二郎,二郎……”
世民不禁全身热血倒流,心跳得突突作响,也不张眼,翻侧身面对长孙雪霞,手悄悄的抱紧。长孙雪霞突然紧张得俏脸通红、紧闭双眼,一动不敢动……
一会儿,世民发沉怀中人儿似痛苦,不禁出声问道:
“很痛否?”
长孙雪霞被心爱的人儿亲蜜,痛着欢喜着。娇气的答道:
“没有。”
于是,世民便动起了粗,动作大加。长孙雪一痛,不禁小声道:
“慢点慢点。唉呀!”
好一会儿,世民才尽兴。那长孙雪霞竟又满足、又疲劳,顿时在世民怀中沉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世民醒来,却见长孙雪霞已将热水打来。其见世民起床,亲自为世民细细梳洗。世民道:
“此事侍女即可。”
长孙雪霞悄声道:
“尔起居由我侍奉,我喜欢。”
世民笑道:
“别把自己当下人了。”
长孙雪霞严肃道:
“古语有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后你荣我荣,你辱我辱。我不但要好好服侍你,而且也一切听从于你。”
世民感动,伸手牵着长孙雪霞双手,望着其眼睛,道:
“今生必善待你。”
长孙雪霞深情道:
“企望能与二郎福祸同当。”
世民点头连连,不经意看见桌上一双酒杯,想起什么,道:
“啊,我们的和合酒未饮,来来,补饮补饮。”
长孙雪霞心一念动,笑道:
“原来二郎昨晚未醉。”
世民伸手在长孙雪霞俏脸上一弹,笑道:
“醉了醉了。”
长孙雪霞想起自己昨晚主动作为,不禁将羞红了的脸往世民怀中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