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和春嫣搀扶着怪夫从石松的饭馆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就去了歌厅。
那个歌厅距春天家只隔了一条马路,春天指着对面的一栋四层小楼,对春嫣说:“你看见那栋楼没有?我就住在那栋楼里,玩完了就去我那儿住,那是我前夫留给我的遗产,现在就我一个人住。”
说着话,他们走进了歌厅。
怪夫本来是准备唱几首歌的,他点了一首《驼铃》,唱了几句就唱不下去了,他说:“我记不住歌词,不唱了,你们唱吧。”
春天说:“你要唱不了就别唱了,我们唱几首,凑够点儿咱们就去吃夜宵。”
她们唱的时候。怪夫也没有闲着,她们轮流邀请他跳舞,两个柔软的身子若即若离地伴随在他左右,他一时闹不清自己是平民还是皇帝了,正自流连忘返,春天发话了:“时间到了,我们该撤了。”
春嫣说:“走!去吃夜宵吧。”
他们沿着一条马路自北向南地走着,看到一家烧烤店还在营业就进去了。他们点了肉串,要了三瓶啤酒,一人一瓶,边吹边吃。
怪夫看不见,递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吃一口肉串喝一口啤酒。
其间,春嫣的手机响了几次,她都挂断了,春天问她:“你怎么不接电话啊?谁给你打的?”
春嫣说:“赵总。”
春天问:“你又换男朋友了?”
春嫣说:“交了有一个多月了,平时我们不见面,就周末在一块聚一次,今天不是礼拜五吗,他又去找我了,我告诉他今天不回去了,他还在楼下等着我呢,真烦人,不搭理他,让他等着去吧。”
春天说:“你不搭理他,他真要在楼下等你一晚上,你落忍吗?赶紧给人家回个话,不行你就回去吧。”
春嫣出去了,她给赵总回了话,转回来说:“把他打发走了,咱们可以踏踏实实地喝酒了。”
春天问:“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结婚的意象吗?”
春嫣说:“刚交往一个月,离结婚还早呢。”
春天问:“他有要娶你的意思吗?”
春嫣说:“没这个意思,我们在一起过周末,那不成流氓鬼混了吗。”
春天说:“你的思想也太陈旧了,不以结婚为目的在一块生活就是流氓鬼混?照你这么说,我天天都在跟男人流氓鬼混啊?”
春嫣问:“你的生活伴侣不固定吗?”
春天自嘲地说:“没有固定的,能在一起高兴就完了呗,干吗非要固定在一个人身上呢?我已经人老珠黄了,有人陪我玩就不错了,我从没想过黏上谁,也不希望别人黏上我。”
春嫣说:“那你老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的没有,你不寂寞吗?”
春天说:“说话的人还不好找吗,是吧?怪哥,将来没人陪我说话,我就去找你啊,你不会烦我吧?”
怪夫说:“我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你老是那么欢快,我怎么没见你发过愁啊?”
春天说:“我有愁也不会传染给你。”
他们一人吹了一瓶啤酒,又要了三瓶,把酒喝净了,他们才离开饭馆。
春天住的是两居室,她打开门先把怪夫安顿在沙发上,然后引着春嫣参观她的家。
“这是大屋,咱俩睡这个屋,让怪哥去睡小屋,厕所在这儿,你要不要冲个澡?”
春嫣拉开卫生间的门,说:“卫生间多大的,咱俩一块洗吧?”
“可以。”春天说着,就把外衣脱了下来。
春嫣见她脱衬衣,忙说:“这可还有个男人呢,回避着点。”
春天说:“他一个瞎子,能看见什么?脱光他也看不见。”
两人说着话,进了卫生间。
春天先出来的,她问怪夫:“你要不要也洗洗啊?”
怪夫说:“你们先洗,你们洗完了我再洗。”
春嫣从卫生间里出来,春天便搀扶着怪夫走进去,她教怪夫怎么使用热水器,教完之后,她替怪夫带上门,退了出去。
春天和春嫣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春天问:“谁啊?”听到一个女人答应,她这才打开门。
小梅走进来,板着脸问:“怪夫呢?”
春天朝卫生间努着嘴,说:“他在里面洗澡呢。”
小梅拉开卫生间的门,见怪夫赤身露体地站在喷淋下,忙又将门掩住了,她瞪着春天问:“你们把他弄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春天说:“我们就是带他出来散散心,没想干什么呀。”
小梅怒气冲冲地说:“散心有带家里来散心的吗?你们两个女人大半夜把一个男人带回家,这正常吗?”
春天脸也拉下来:“你想什么呢?我们能跟他干什么?你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我们的友谊是纯洁的,你要不放心,就把他带走,别说那没用的话。”
小梅冷冷地说:“我还不要他了,你们留着他吧,我走了。”说完,她赌气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