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醉八鲜饭馆煞是热闹,送走了一拨客人又来了一拨,后来的客人听说怪夫是这个店的老板,都纷纷向他敬酒,怪夫早已不胜酒力,想撤又撤不了,正不知该如何脱身,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又是水水打来的,水水在手机里说:“我把身份证给你送过来了,你出来拿吧。”
怪夫一边听着手机,一边向门外走去:“你在哪儿呢?外面没人啊?”
“你看到一辆马自达轿车了吗?”
“看到了。”
“你过来,把车门打开。”
怪夫走过去,打开车门,见水水坐在驾驶座上,他问她:“这是你的车?”
水水说:“你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怪夫坐进去,水水发动了汽车。
怪夫问:“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啊?”
水水说:“我们换个地方去说话。”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时段,车刚一开上马路就赶上了堵车,水水没话找话:“你是不是喝了一天的酒?怎么变得这么蔫啊?”
回答她的是一阵阵的微鼾声。
怪夫睡着了,他睡的很香。车一直在行驶着,在三环路上兜了一圈,驶进了山区。山风很硬,怪夫被冻醒了,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黑黢黢的,仿佛有无数座山峦在动,他问水水:“这是哪儿啊?”
水水说:“进山了。”
怪夫问:“你带我到山里来干吗?”
水水说:“我看你睡的挺香的,不忍心叫醒你,就给你拉到这儿来了。”
怪夫说:“我那儿还有一摊子事呢,掉头回去吧。”
水水说:“回不去了,要掉头只能找岔路口掉,前面没有,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到地方了。”
怪夫问:“到什么地方?”
水水说:“前面有农家院,我们可以在那儿住下来。”
怪夫有些惊愕,马上又平静下来:“住下来?我们不回去了?”
水水说“你看看几点了,还回的去吗?”
怪夫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回不去我得跟媳妇说一声。”他打通了春天的手机,还未开腔,那边就问:“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怪夫才说了一句:“我有点事,可能晚上回不去了------”手机就没电了。
水水说:“用我的手机打吧。”
怪夫不想让春天知道他跟水水在一起,就没有去接水水递过来的手机,他摆了下手,说:“算了,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没有必要再打过去了。”
山路蜿蜒崎岖,水水开着车转过这山绕过那山,终于在一个院落的门口停下车。
她敲开院落的门,一个少妇站在门里问:“你们要住店吗?”
水水说:“是的,还有房间吗?”
“有,你们跟我来吧。”少妇引着他们进了院子,推开一扇房门,说:“你们睡这屋里行吗?”
那是一间典型的农家屋,土炕占去了房间三分之二的面积,对面是一张八仙桌。
怪夫看了水水一眼,水水以为他是要她表态,毫不含糊地说:“行!我看挺好,就它了。”
少妇说:“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沏茶。”
水水叫住她,说:“茶就免了吧,有什么吃的吗?给我们弄点来。”
少妇从八仙桌上拿过一个菜单,说:“这有菜单,你们想吃什么就在上面画个勾。”
水水说:“不用,你去做吧,做什么我们吃什么,不要做多了,两个凉菜再炒两个热菜就足够了。”
少妇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撩帘进来,他把两盘凉菜放在桌上,问道:“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水水说:“有二锅头吗?拿一瓶过来。”
“有,我去给你们拿。”男人出去了。
酒拿过来了,菜也陆续上齐了,水水递给少妇五百块钱,说:“我们可能要在你们家住个两到三天,我先把押金给你,我们且的喝一阵子呢,你甭管我们了,去休息吧。”
少妇走后,怪夫问水水:“就这一个炕,我们怎么睡啊?”
水水反问:“这么大的炕还不够我们睡的吗?”
怪夫说:“你我睡在一个炕上?”
水水说:“我们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那床比这炕小一半呢,你不也睡的------”
怪夫打断她:“我那不是喝多了嘛。”
水水说:“今天你就敢保证喝不多了?这一瓶喝下去,还不定怎么着呢。”
怪夫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还不太了解我,我这双眼睛不是真眼,你没发现吗?”
水水说:“发现了,上次我就看出来了,这跟怎么睡有关系吗?”
“我是怕你------”怪夫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怕我什么?怕我爱上你?”
“我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了。”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水水端起酒杯,说:“来!我们喝酒,喝完了这杯酒我还接着给你讲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