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坳悬崖下,峡谷的山风“呼呼”地吹过一个深坑,坑缘上的劲草和小树木,被吹得弯下了腰,坑内风被耸起的边缘挡住进不来。坑里的温度却非常的暖和。一只翠绿色的小蚂蚱从藤蔓蹦到苏成的脸上,它高昂着头,像个战士一样在新的领地上巡视着……苏成一下子被脸上奇痒的感觉,不可抗拒地被挠醒了。他睁开眼睛,望着眼前一圈陡峭的山峰,而中间却是一汪碧蓝的天空,仿佛倒扣过来的深潭。啊!我这是在哪呢?是在天堂么?却离那汪碧空如此遥远;是在地狱么?我却能清楚地看到那汪清澈无暇的碧绿。看来,我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我仍活着。苏成用手轻轻地捏住小蚂蚱,放在身边的蔓藤上,然后,把身体撑了起来。那只小蚂蚱感觉有巨大的震动,慌慌张张连跳带飞地离开了。他闭上眼睛,回想一下曾经发生过的惊心动魄的事情,他只记得自已听到一声巨响,瞬间连同那棵树被崩到天上,心在坠落,他觉得他死了,灵魂已被熔化,然后,他失去了知觉。苏成观察下环境,深坑四周藤蔓缠抱,坑底,也就是自已躺的位置,是由多年生长形成的厚实的藤蔓,纵横交错构成的,透过缝隙往下看,离坑底仍有一段距离。傍边横架在坑顶的那棵一起坠落下来的树,似乎也在想着怎么个回事。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没死的原因,当他和这棵树坠落下来,树砸在坑的边缘,强大的惯性又将他从树上震落到接近谷底的藤蔓上,藤蔓弹性的缓冲作用,着实救了他一命。啊!这是上天赐予他的第二次生命,他的使命并未完结,他的故事还将继续。
他检查自己身体,只发现头上和脚上有两处被树枝或弹片划伤的小口子,他撕下自已身上的衣服,包扎好伤口,然后,顺着藤蔓攀上谷顶,离开老君坳,寻找游击队。马尾村是回不去的了,游击队肯定不会在那里,或者还可能碰到敌人,不如先回苏家坪,再设法打探游击队的消息,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于是,他朝苏家坪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苏成不敢进村,沿途都有国民党兵在挨家挨户的搜人,渴了累了就在沟边喝点脏水,在树林里休息一会,又继续赶路。等过了麻杆屯,走在通往平顶村路上的时候,苏成已经感觉到十分的饥饿,毕竟从老君坳打阻击以来,有两天没吃东西了。饥肠辘辘的他,加上两处伤口开始化脓溃烂,发起高烧来,走着走着,实在走不动了,便坐下来休息一会,当他再次站起身时,顿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翠玲正从集市里买了些酒菜,往村里赶。近几日,身为自卫队副队长的大表哥,就在附近村庄活动,说什么在搜查共党残匪,见可疑的人就抓,还经常带着一帮弟兄,回平顶村家里吃喝,这不,今天又要买菜,晚上大喝一场呢。翠玲心里想着,这脚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小路边的杂草里躺着个人,一只脚横在路上,仔细一看,脚上被布条缠着,露出肤色部分残留着斑斑血迹。此人衣衫褴褛,脸上被烟熏得很黑,头上缠着布条。
“妈呀!死人!”翠玲吓得赶紧退了几步,买菜的篮子抱在怀里紧紧的,瞪着个大眼睛,小嘴张得老大,一付恐惧的样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不吓人吗?过了好一会,翠玲才缓过神来,试着胆子踢了踢那人,见还有动静,便放下心来,近看那张脸甚感面熟,似乎哪里见过,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当她的目光移到那人腰间时,插在腰间上的驳壳枪让她突然想起个人来,啊!莫非是他。翠玲紧忙放下篮子,蹲下身子,用两手搓那人的脸,脸上黑色的烟垢很难搓掉,“呸呸”干脆在手上吐了口水,然后,往那人的脸上使劲地擦,一张稍微干净的脸呈现在她的眼帘,这不是苏成表哥吗?没错!就是他,只不过头上缠了布条而已。苏成表哥是游击队员,正是大表哥韦银来要找的人,如果被大表哥的人发现,苏成肯定是没命的了。翠玲将苏成拖到傍边的小树林里,用草把他遮盖好,拿上篮子,急匆匆往平顶村赶。
进得韦家,翠玲把篮子放进厨房,然后,直奔小姐的房间。一进房门,她便反手将门插上。
“小丫头,你干么?看你神神秘秘、慌慌张张的样子。”正在看着书的韦玉妹,抬起头,好奇地问。
“嘘!”翠玲赶紧用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小声点的样子,然后,两手合成喇叭状,凑到玉妹耳旁,“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说了一通。玉妹听了,“啪”手中的书本掉到地上,整个人“唰”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煞白,“苏成表哥怎么了?”惊叫道。翠玲赶紧捂住小姐的嘴,不让她说出声来。玉妹已顾不上那么多,扯起翠玲就往外跑,没想到在大门口,一头撞在刚巧进门的韦银来身上。
“我说老妹呀!慌慌张张地干嘛去?”
“没有什么,出去一下。”玉妹头也不回甩了一句。翠玲却多了个心眼,答道:“大表哥!针线用完了,我们到村头表婶家借点去。”说完,两人一下跑没影了。搞什么鬼?韦银来摇了摇头,大摇大摆朝母亲吴心茹那儿走去。
“老妈,刚才在门口,见玉妹和翠玲两人慌慌张张的,不知干什么去?”
“那个妹仔,能干什么好事,整天呆在房间里面看她的书,什么都不管,烦死去(刻)!以后怎么(能子)找婆家?”
“老妈子,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妹妹那么亮,还愁嫁不出去(刻)吗?”
“像你讲的就好了,我就没用操心了。你哩,更让老妈我担心。”
“我有什么担心头?”
“唉!自从你老弟被**镇压以后,我的心啊,到现在还在痛,我就担心那天轮到你,到时候,我这个老妈子怎样(能子)活喔?”
“有什么担心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真的有那一天,躲也躲不了,认命吧。”
“所以哩,我就讲,千万不要像你老弟一样,在外面为非作歹,弄得个天怨人恨。”
“怎么这样(能子更子)讲你仔啰,本来我还打算多杀几个**,好为老弟报仇,听你这样(更子)讲自己的仔,算啰,能饶人处且饶人。”
母子二人,说不到一块,不欢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玉妹和翠玲来到村头,玉妹正要往村外走,翠玲拉住了她,玉妹急了,问道:“拉我干啥?”
“你没看见大表哥看人的那种眼神,有多吓人。”翠玲说。
“我管他是什么眼神,我要快点去救我的苏成表哥。”翠玲见她不紧张,嘴里嘣出一句:“你不怕大表哥杀了苏成么?”玉妹听了愣住了,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那你说怎么办呀?”
翠玲说:“我们先到表婶家借针线,然后,救苏成哥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就行了。”
“鬼丫头,好!就听你的。”两人进表婶家借针线出来,径直赶往小树林。扒开茅草,玉妹抓住苏成就呼唤:“苏成表哥!苏成表哥……”翠玲见声音过大,担心有人听到,赶忙东张西望,还好四周无人,便放下心来。玉妹唤不醒苏成,见苏成嘴巴干裂,摸了摸他的额头,很是烫手,摸摸身上,同样是烫得很,再翻看了下伤口,已化脓,看来苏成表哥的情况相当严重。
“翠玲,苏成表哥又发烧,伤口又化脓,再不赶快救他,他会死的。”翠玲焦急地说“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救人要紧,顾不了那么多了,赶快背回家去呗。”
“那好,我们轮流背吧。”玉妹在翠玲的帮助下,把苏成背了起来,朝村里走去,翠玲在前面探路,遇有人时,便躲藏起来,待人过了再走。就这样,两人互相掩护,交替地将苏成背到玉妹房间,放到床上。
看着苏成衣衫褴褛,全身脏兮兮的样子,要给他换套干净的衣服才行。玉妹小声地对翠玲说:“丫头,你偷偷去打些冷水来,给苏成表哥擦擦身,降降温,再去老爷房间里找套衣服来。”
“是!小姐。”不一会,翠玲端了个盛了水的木盆走进来,手臂上还搭着套衣服。玉妹帮他把衣服放到床上后,赶紧跑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把门插上,开始忙活起来。
“过来!丫头,帮我把苏成表哥的衣服给脱了。”玉妹边下命令边动手脱起苏成的衣服来。
“人家是姑娘家,怎么好意思?”翠玲害羞地忸怩着。
“什么姑娘家,难道我不是吗?救人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当然不怕了,迟早你会嫁给苏成哥哥做老婆的。”翠玲看着玉妹忙着,酸溜溜地说。
“你再说,我可要掌嘴了啊。”玉妹脸“刷”地红霞一片。本来,脱苏成衣服时,想到的是赶快帮表哥擦身降温,其他的没时间多想,给翠玲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起来,脱衣服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是不是要我说出你的‘丑事’,你才过来。”
“我有什么丑事呀?”
“是谁脱衣服勾引苏成表哥的呀?”玉妹斜着眼睛,酸溜溜地说。
“别……别……别说,姑奶奶,算你狠,我过来还不行吗?”听玉妹这么一说,翠玲慌了神。
“我偏要说,不光要说,哪天呀我一高兴,我就叫母亲把你许给苏成表哥做小老婆。”玉妹幸灾乐祸地说。
“好姐姐,求你别说了,我干还不行吗?”翠玲只好走了过去。
“丫头,难道你不想嫁给苏成哥哥吗?”玉妹两只大眼睛直盯着翠玲的眼睛。翠玲飞红着脸,害羞地躲开那双夺人的眼。
给苏成换上干净的衣服后,玉妹又叫翠玲打来了热水,找来了干净的布条,两人准备给苏成换洗伤口。由于农村条件差,药用纱布和西药是很难有的,人们治伤通常都用草药。玉妹解开苏成头上伤口处的布条,而翠玲则解开脚上伤口的布条。
“丫头,你拿东西时,没见着我哥吧?”翠玲答:“见着还了得?姑妈说,大表哥又出去了,说是吃晚饭时回来。”
“那我就放心了。”
解开伤口后,翠玲把脏兮兮的烂衣服和臭薰薰的布条卷在一起,随手扔进门角装垃圾的戳箕里。
玉妹用毛巾蘸着热水,轻轻地擦拭着苏成额头上的伤口,一不小心碰到中间的伤口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迅将苏成从昏迷中扯醒过来
。“玉妹,怎么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苏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玉妹那张熟悉的脸庞。
“苏成表哥,你醒了,不是在做梦,这是在我家里。”玉妹笑盈盈地看着苏成。
“我记得我倒在路旁的,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苏成摸了摸自已的脑袋,感到有些迷惑。
“苏成哥哥,是我先发现你的。”翠玲从后面凑了过来。
“翠玲妹妹,你好啊?”
“好,我们都好,就是你不好,看你伤成这个样,要不是我和小姐把你背回来,还不知道会怎么(能子)样呢?”翠玲心疼地说。
“那我得谢谢你们两个了。”
“谢就不用了,今后不要忘了我们姐妹两个,救过你的命就行了。翠玲你说是吧?”
“嗯!”翠玲顽皮的样子,点了点头。
“怎么会忘了你们呢?”苏成认真地保证道。
“这难说哦,那天被那位姑娘迷住了,眼里哪还有我和翠玲妹妹呀。”玉妹逗他。
“就是。”翠玲附和道。
“我是这种人吗?”苏成有些急了。
“是不是,只有你自已清楚。”玉妹想到另一个苏成的表妹香梅,才这么说。
“我看像。”翠玲嘟个嘴说道。
“这衣服是谁的,哪个帮我换的衣服?”苏成低头看了看衣服,用手整了整。
“衣服是我哥的,你身上的衣服是我们两人帮你换的。”玉妹、翠玲红着个脸。
“那我不全被你们看了,好丢人。”苏成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吔!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我们姑娘家都不怕,你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姐妹两,都嫁给你做老婆。”玉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嗯!就是。”翠玲随口附和道。
“嗯什么嗯,我是说你嫁给他。小丫头,真不害臊!”翠玲听小姐这么一说,知道自已走神了,害臊地躲到后面,不敢作声。
“我苏成家里又穷,自已又没有什么本事,能得到两位妹妹的抬爱,已是很感激了,哪敢有这种奢望啊。”苏成感激不已。
“知道就好,以后可要对我们好点哟。”玉妹笑着说。
“就是嘛,可不要辜负小姐对你的好。”翠玲又冒出头来。
“丫头,是讲你自已吧?”玉妹有意撩盆翠玲。
“哎!小姐,我在帮你说好话呢,你还说我?”翠玲嘟着个嘴,不服气地说。
“哎哟!”苏成一抽腿,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眼含泪光,额头直冒冷汗。
“怎么了?”玉妹关心地问。苏成说:“头上的伤,是被树枝划破的,不碍事,就是这小腿上的伤较为严重,弹片还残留在里面,必须得把它取出来。血淋淋的,这活你们女人干不了。这样吧,你们帮我找把小刀来,再弄些烈酒和火柴。”翠玲按吩咐去找东西。苏成叫玉妹拿来钳子。
“我的枪呢?”
玉妹从枕头下取出盒子枪交予苏成。苏成取下弹夹,从里面退出一颗子弹,用钳子用力拧掉弹头,扔进床底,然后,将弹壳放在旁边。翠玲把东西准备好了,苏成脱掉上衣,划燃火柴,点着瓶子的酒,蓝蓝的火焰在瓶口处燃烧,苏成用毛巾擦拭一下小刀,放入火里烧了一会,取出,吹熄瓶口的火焰,又往自已嘴里塞上毛巾,弯曲受伤的小腿,用布条将伤口两边的脚勒紧,然后,左手捏住伤口,右手拿着小刀朝伤口一扎,对准弹片一挑,硬生生地将弹片顶出伤口,左手掐住一拔,一枚一公分见方的三角形的弹片被拔了出来。苏成疼得额上、身上大汗淋漓,翠玲赶忙递上毛巾,玉妹接过替苏成擦起汗来。苏成的手并没有因为疼痛停下来,他用刀子在化了脓的地方用力地刮了刮,疼得他握刀的手在不停地打颤。他朝伤口倒了些烈酒,用擦伤口的布把脓水用力一抹,疼得他再次停住了手。歇了一会,苏成把弹壳里的颗粒状的火药,均匀地撒在伤口上,然后,划燃火柴,直到火柴即将燃尽时,才点燃火药。“轰”的一下,一小团火焰瞬间燃烧窜起,又瞬间熄灭消失,留下一小团黑烟扩散开来,房间里弥漫着皮肤烧焦旳焦臭和火药味。此时的苏成被瞬间的剧痛击晕过去。玉妹心疼极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残忍而血淋淋的场面,也第一次看到和领略一个男人的坚强的意志和超人的毅力。这就是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她的心被强烈撞击着,一阵抽紧过后,一股无法阻挡的**,油然而生: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想要托靠一生的男人。在她眼里,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还能有谁呢?玉妹将他扶正在床上后,替他在伤口上倒了一些家里治伤的药粉,把伤口包扎好。然后,将酒瓶放在桌上,两人清理好其他物品,把房间收拾妥当。
翠玲端着满是血水的木盆,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丫头,去(刻)哪?慌慌张张的。”冷不丁一声喊,把翠玲吓了一跳。她扭头一看,妈呀!来人正是夫人吴心茹。“没……没什么事,小姐嫌天气热,要我打盆水给她擦擦身,降降温,这不拿脏水去(刻)倒。”翠玲急中生智,编了个谎。见夫人吴心茹仍朝自已走来,更是慌得不得了,到了面前,岂不漏了陷?要知道这盆里可全是血水呀!翠玲的心“砰砰”直跳。吴心茹向前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我看她端脏水干啥,无聊!往回走去。翠玲见夫人往回走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赶紧去倒水了。
吴心茹回头走了几步,觉得翠玲这个小丫头慌里慌张的,不知女儿在房间搞什么鬼,不行!我得去看一看。她径直悄悄来到了玉妹房间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到屋内有动静,她便改变主意,不如我先听听看,里面有什么鬼?她把耳朵贴近房门……
玉妹一边用湿毛巾敷着苏成的额头,一边说着话。有些话,她很想当面对苏成说,却说不出口,现在好了,翠玲也不在,苏成又静静地躺着,昏睡着,她可以尽情敞开自已的心扉,诉说着深藏于心中的那份爱恋。
“苏成表哥,虽然你睡着了,但我相信你能听得见我说什么。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一起在外面玩,每当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总是舍命地保护我,为我出头。当你有难处的时候,我也是尽我的所能帮助你。冬天,你在冰雪里干着农活,看着你露在破鞋子外被冻裂的脚子头,看着你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卷缩一团的样子,我的心也会冰冷和难过,我偷偷地拿衣服,拿鞋子给你穿,或许,你会认为这是种施舍和怜悯,但我知道这是我对你的情,我对你的爱。苏成表哥,难道你一直都没感觉得出来吗?看到你受伤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吴心茹听了一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唉!女儿是自已看着长大,做妈的,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女儿的心事,况且苏成这小子,人挺正直、善良的,又有一身的力气,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脾气倔了点,也没什么,其他方面没什么可挑剔的,可惜的是家里太穷,我不能让我的女儿跟他受罪。很想推门进房间,但她还是犹豫起来,暂时不进去为好,想到这,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女儿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间走去。
韦来银晃晃荡荡从外面回到家里。他出去是告诉在外面搜查共党残匪的弟兄,晚上上他家喝酒的。进到院子,他想到很久没和妹妹聊聊了,不知她在忙什么?他还想告诉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来到玉妹房间,“笃笃笃”敲了敲门。
“是哪个?”玉妹以为是翠玲,但翠玲是很少进她房间敲门的。
“老妹,快开门!是我,大哥。”
“大哥,你有什么事吗?”玉妹一听是韦银来,坏了!大哥平时很少到我房间来的,今天好像冲着苏成来的一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急死人了!
“我有急事跟你说话呢,快开门!”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正躺着那。”玉妹想现在把苏成转移走是不可能的了,她急忙把蚊帐放下,解开自已的衣服,装着休息的样子。
“再不开门,我可要推门进去了。”韦银来觉得妹妹在搞什么鬼,明明今天在门口碰到她们时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呢?我得进去看看再说。
玉妹刚把门打开,韦银来就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