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纷纷的人群依旧不散,相反越聚越多,张飞恨不得不要这张老脸,最离谱的是一个幼稚孩子,手里拽着心爱的玩具,一手拉着自己的父亲,破天荒的一句童言让张飞泪流满面。
中年人和身边的人吵吵,相互打屁:“谁说不是啊,不过张将军背上背的是什么,荆条?”
“阿爹,阿爹,我知道了,一定是他犯错了,有可能是偷吃东西被抓到了,像我一样被你打,那个人一定会被秦王狠狠地揍!”突然一个孩童的声音惊喜的大叫。
吓得大人们连忙捂住小孩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这位张将军似乎脾气不怎么好,要是冒犯了可就祸事上身了。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指指点点,让张飞心中憋屈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受着,心中希望秦峰早点出来,一双环眼目不转睛盯着秦王府门,望穿了秋水。
“吱呀!”
就在张飞急不可耐的视乎,大门终于在千呼万唤中打开。
张飞脸上一喜,可是当看到秦峰那张黑脸时,连忙将自己的高兴隐藏了起来,好在他脸黑皮厚,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不过当看到许诸的时候,张飞心中倒是很感动,不用想都知道许诸是来为他求情的,这是兄弟情谊!
可当他对着许诸眨眼卖乖的时候,许诸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张飞还以为这许胖子还在生自己的气呢,碍于秦峰的威严,这厮还是知道自己是戴罪之身,没有再多事。
却不知道许诸是因为秦峰的一番话而改变,自古多情空余恨啊,他心中还在想着之后是不是将自己最后一坛子酒叫上许诸,一起吃回火锅,一想起那场面,张飞心底的馋虫就开始翻滚。
面无表情的秦峰其实看到张飞那样子的时候实属有些惊讶,按理说张飞也算得上是士族出身,算不上寒门,对于自己的面子更是爱得要死,唯恐丢人,没想到竟然还会仿照古人负荆请罪。
不过看着那张由黑色憋成酱紫色的老脸时,秦峰摇摇头对着张飞道:“进去说吧!”没有多余的话,转身便离开了,都没有管张飞是不是听清。
于是,在百姓们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张飞落荒而逃,飞也似的冲进了秦王府。
没有看的了,众人渐渐才散去,只不过对张飞的议论还没有完,三三两两一起还在讨论着张飞是不是真的犯了事,至于对幽州即将面对战事,似乎幽州百姓没有多大担忧。
“主公,俺老张认罪,请主公惩罚!”
大堂之中,张飞再一次跪倒在地,这次脸上没有嬉皮笑脸,因为刚刚许诸没有给他好脸色,这让他感觉很不好,再说看府邸众人的表现,似乎秦峰真的发怒了,府邸的人都三缄其口,没有以前的随意。
秦峰稳坐首位,目光灼灼看着张飞,什么话也没有说,而许诸站在下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张飞。
“主公,您老倒是说话啊,俺老张真的诚心认罪啊,要杀要剐,请主公下令,俺老张眉头都不会皱一个!”感受到秦峰刀刮般的目光,张飞全身不舒服。
“翼德,你说是不死我错了?”秦峰突然说道,可却吓了张飞一跳。
连忙大吼道:“主公,谁说的,按老张这就把他的脑袋扭了给主公当夜壶!胆敢冒犯主公,主辱臣死,俺老张必不轻饶!”
秦峰却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我们不打不相识,因为志同道合,你们愿意追随与我,从江东一直到现在的幽州,不离不弃,驰骋沙场,快意冲锋,虽是臣主,但亦算得上兄弟,可是现在有兄弟犯了错误,你说我该怎么做?难道真像你说的,扭了他的脑袋当夜壶?”
张飞突然觉得秦峰说话的苗头不对,怎么都感觉这是最说自己啊。
“翼德,你说一只无敌之师需要什么?”秦峰跳跃性思维,让张飞摸不准。
张飞挠了挠头,还是傲气地回答道:“兵戈锋利,铠甲坚硬,粮草充足,将士敢死足矣!”
秦峰却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历史上地张飞悲剧的结局,万人莫敌的一代英雄竟然死于奴隶人之手,甚至还是自己的麾下,这得多么讽刺。
张飞很心虚,尤其是在这一刻,背上的荆条似乎都没有秦峰闭上眼睛的那一瞬的叹息让他心慌,因为他看到了失望,作为一个臣子,要是让这个失望,那无疑是悲哀的。
“翼德,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没有其他?”秦峰睁开眼,对张飞他真的不希望失去,尤其是不想让他犹如历史上一样,憋屈至极的死于梦中,这不是一个英雄的归宿。
张飞突然间磕了一个头,坚毅道:“请主公教我!”
许诸有些诧异不相信的看向张飞,随即立马转向秦峰,什么都看不出来。
秦峰心中暗笑,不过脸上不动声色道:“翼德,一只无敌之师,需要很多,诚然你所说的每一项都是重中之重,但最关键的却没有说对,那便是用一支军队的军魂军纪!”
“军魂?军纪?”
不止张飞,许诸也在心里嘀咕,军纪他知道,但是何为军魂!
可是张飞心中却一亮,他知道秦峰想要说什么了,他违反了军纪,而且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秦峰发怒在所难免,而且自己也不是第一回了,来的路上张飞便想了许多,猛地发现自己真的辜负了秦峰很多很多。
本来他是要道秦王府中负荆请罪的,可是后来为了警醒自己,才决定在秦王府外跪下请罪,此时秦峰一说,他便知道了,为什么秦峰要说军纪。
“啪!”
张飞从背后抽出荆条,双手奉上。
“主公,某知道自己违反军纪,一而再再而三,今日更是让主公怒火滔天,某罪无可恕,只希望主公能留下俺这颗脑袋,将来在战场上,某还能为主公杀敌,为幽州护航!”张飞少有的恭敬诚恳意切。
秦峰笑了,可是还不够。
“翼德,你公然违反军纪,在营中私藏酒,还大胆饮酒范禁,以前在江东,大家都可以说笑而过,但是这是幽州!不是江东,你要谨记,而我们面对的都是虎狼,随时都要保持清醒,你明白吗?”秦峰边说边将他身上的荆条取下,扔到地上。
张飞数目含泪,愧疚不已。
“主公,末将知罪!”
秦峰摇摇头:“好了,去领罪吧,不要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希望你出来后能悔过自新。”
随即秦峰挥了挥手,让人带着张飞领罪去了,只不过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一丝诡笑让许诸不寒而栗,而秦峰将眼光转向许诸道:“仲康,你也回去吧,幽州大战一定会进行的,看你们的了!”
“末将告退!”许诸颜色一正,便转身离开。
但是他心中泛着疑惑,到底张飞面临的是什么惩处,只不过他不会傻到去问秦峰。
而张飞一直随着带路人,但是却没有离开秦王府,而是径直走向演武场,他还以为惩罚是和秦峰对战,那样他也只是被虐而已,心中欣喜,可是他们却没有停下。
“嘿,我说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张飞忍不住问道。
秦王府士兵回答道:“将军,我们要去秦王殿下专门设置的地方,将军还是幽州众将的第一人啊!”
张飞一下子来了兴趣,问东问西,可是府兵却不愿意再透露,因他他们深知那东西的恐怖,他们宁愿上战场和敌人拼杀搏斗,流血沙场,而不是惶惶在那里度日。
终于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张飞很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一排房舍,看不出有什么恐惧的,疑惑的转头问道:“就是这家伙让你们害怕?”
那府兵没有多说话,指着其中一个房舍道:“将军,这所就是您的,秦王有令你在五日之内不能踏出房门一步,包括吃饭、睡觉、如厕等都必须在这里进行。”
张飞无所谓的耸耸肩,走了进去。
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一片白,这屋子里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很白很白,四周墙壁都是雪白的,就连头顶之上都是白色。张飞很疑惑,正想问什么,却见那府兵说:“将军,我什么都不知道,秦王殿下有令我们要将门锁上,您的吃的到时候都会有专门的人送来,末将先去了!”
张飞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坐在长榻上,打望着屋子里的一切。
心里却是念叨,难道主公是不想我受罪,故意将我弄到这里,之后就向外说我已经受过惩罚了?越想张飞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心中对秦峰也更加愧疚。
只不过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门外秦峰站着看着张飞进屋,喃喃道:“翼德啊翼德,希望你能抗的过去吧!”不过他脸上的笑却没有消失,显然对张飞并没有同情。
幽州军最近一直在加紧练兵,整军备战,四方使者已经归来,虽然带来的都是好消息,但是秦峰却不敢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那些狡诈的诸侯们,他只相信自己的拳头,而乱世之中,也只能相信自己!
而且幽州百姓们从军的呼声很高,他们都希望为了幽州献出自己的力量,这在其余诸州很不可思议,其余诸侯们都是直接抓壮丁,强行勒令他们从军,可有周却一反常态。
幽州已经募兵五万之众,加上幽州原有的军队和燕云骑,现在幽州一共有大军十三万,幽州原有军队剔除老弱,一共七万有余燕云骑接近一万,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都是精锐骑兵。
毕竟燕云骑装备实在太贵了不可能大规模装备幽州军,当然要是可以的话那天下就不用打了,秦峰就直接可以无限扩充燕云骑,有这么锋利无敌的骑兵,天下之大何处可敌!
果然,逍遥楼密报,诸侯们还是开始纠集兵马,似乎有联盟进攻幽州的意思,一时间幽州上空被战争的云烟笼罩,风起云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