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砂身法伶俐,但终究敌不过功法高深的图兰,几番腾跃已是强弩之末!图兰起初确是没见过此等如灵猴一般的身法,几次扑捉未免是弹头袭蚊,白白忙活一阵,接连着被冷砂戏耍。恼羞成怒的图兰抓住破绽,便一刻不停刚猛的攻势,冷砂已是到了手足无措的境地,无论他想落足到任何一个地方,图兰每次都要比他先一步抢到,最后无奈之中步法已是凌乱之极,图兰瞅得空隙,飞起一掌,“啪”地一声,冷砂受力倒飞出数丈,跌落在地,余势未衰,竟是仍旧依着惯性向后滚了四五丈方才停住。
冷砂胸腹剧震,腹内翻江倒海,一道血箭夺喉而出,他左手费力地撑着湿冷地面,右手抚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继而又觉口中腥涩难当,“噗”他禁不住又吐出一口污血,恶狠狠地盯着图兰,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其实冷砂心中所想,旁人自然心知,父亲,二叔接连被害,而自己的家——神武珍兽堡,早已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幸好遇到了巨灵神僧,小虫子和沫轩轩收留了自己,冷砂在心底已是把云竹寺当做了自己的第二个家,而现在自己的第二个家又要面临覆灭,心中除了悲愤便是恼怒!
忽听得“江昂、江昂、江昂”几下巨吼,声音似是牛吽,却又多了几分凄厉之意,不知是甚么猛兽。图兰当下心神全在冷砂那里,也并不顾及周遭物事。他只当作是倚翠峰中,山高林密,栖居着颇多毒虫怪兽,听得吼声时歇时起,便也不以为意。
然而当他又再次听得“江昂、江昂、江昂”三声大吼之时,跟着“噗、噗、噗”声响仿似就在脑后一般,紧接着沫轩轩又高声惊叫一声。这时图兰停下了手下动作,眼眸里一阵光棱乍闪,心下不由得一阵疑惑,然后缓缓地扭过头来。
眼前之景令图兰不由得一惊,双目之中的骇然神色突显无比,他几乎颤抖着面皮,神情完全僵住了!然后他不由自主地提起一掌置于胸前,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长相如凶煞一般的怪物!
冷砂也一阵奇怪,生死一线间,本来闭上了双目等待着死亡,半晌过后竟是毫无动静,他双手撑着地,好奇地探出头来,急切地想从图兰背后看看那个“帮手”到底是“谁”。
众人都被眼前之景给惊呆了。那是一个丑的出奇的怪物,准确的说那是一只大胖怪虫,一对獠牙尖锐外翻,上面还滴悬着涎液。硕大的脑袋晃来晃去,大口齮龁抖动,双目却是泛着妖异的蓝色,闪闪发亮,如同宝石一般!然而它的身躯却是通体雪白,晶莹剔透,不杂糅一丁点怪色,直如水晶一般。
它盯着图兰半晌,突地大嘴一张,颈下薄皮微微震动,便是“江昂”一声如牛鸣般的吼叫,直震得图兰耳膜都要破碎了。这偌大声的鸣叫,若非亲闻,说甚么也不能相信!
“啪!”白衣书生惊坐而起,手中折扇径直摔落在地。在折扇扇脚还系着一块上好的美玉。温润清亮,价值连城,砸落在地,玎玎珰珰地一阵锐响,然而白衣书生却置若罔闻,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地瞅着山顶上的那个怪物,两眼中闪着怪异的光芒。
“莽牯冰蚕!稀世奇物!这小子竟是化作了莽牯冰蚕?不会的,莫非。。。莫非这小子。。。已经得到了。。。”白衣书生双唇颤抖着,缓缓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一旁的蓝袍白衣侍卫讶异道:“宗主,这莽牯冰蚕是何物?这怪物又是因何而出现的!”白衣书生双眉紧蹙,清俊的脸颊上泛起了一丝涟漪,抚掌说道:“此乃吾族圣主木答尔口中所传的‘稀世奇物——莽牯冰蚕’。它是异蝶术神功之法的绝顶奥义所在,异蝶术神功之法幻化为物时,均是取至天下灵物用以栖身。圣主当年秘密练就的就是“化作莽牯冰蚕之法”,最后因受奸人所害,走火入魔,无奈神功终未练到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层——化茧成蝶。‘莽牯冰蚕’的最终奥义便是化茧成蝶,变作‘莽牯冰蝶’。正因为如此,圣主就在弥留之际以毕生功法炼铸自己,化作‘圣灵——白玉观音’。白玉观音作为吾族圣物,不仅意义非凡,更隐藏着异蝶神功的全部奥义所在!圣主是希望吾族之中有后人能破解其中奥义,练得神功,报的大仇,雪洗冤屈。”
蓝袍白衣侍卫惊愕道:“难道说,这小子不仅得到了白玉观音,而且还习得了异蝶术神功?白玉观音怎么会到了他手里?是外族奸细吗?”
白衣书生凝神瞧了那怪物片刻,却不由地暗自摇了摇头,悠悠地说道:“圣主临死之前,以厉血化咒,暗宰神功沉浮。吾族族人臂膀之上都以圣主遗骨所制的针石刺刻下‘蝴蝶斑纹’,是以点破异蝶术神功心法的钥匙、口令。只有刺刻‘蝴蝶纹身’的人才可吸纳‘白玉观音’的全部精气灵力,终究破解异蝶术神功的终极奥义,化作‘莽牯冰蝶’!这小子定是得到了‘白玉观音’!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衣书生一头雾水,来回踱步。
“魔鱼长老可炼化为魔鱼,古蛇长老可炼化为古蛇,其中道理想必也是与化作‘莽牯冰蚕’的奥义如出一辙!宗主,这小子至关重要,必须及早拿下他。否则等到他神功大成之日,必定会是一个劲敌!”蓝袍白衣侍卫面露焦灼。
“既然他是我桑梭族族人,我必定要留他性命,归我所用!这小子只要稍加,不日必定会是我的得力悍将!只是我现下最奇怪两点,第一,这小子是如何获得‘白玉观音’的。第二,我族族人一直都被约束在异蝶谷之中,他是谁,又是如何跑出来的。这太不可思议了!”白衣书生将两条修长俊气的眉毛一挑,徐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