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安慰了周敏几句,把果蓝放下,拿出里面的一个苹果,销了皮,递给周敏,“你也不用太担心,白泽说能救韩辰,一定是能救得了才会这么说。你也知道我们妖怪的方法……很多的。”他本来想说千奇百怪,但是怕反而使周敏更加担心,于是思考了一下,说了个“很多”代替。
周敏木然地接过吴念递过来的苹果,朝他苍白的一笑,表示谢意。
吴念见此刻的她面容憔悴,发丝凌乱,眼眶红红地,和她平时光彩夺目的样子判若两人,不由让人心疼。但是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一时语塞。
烛九阴弯着身子,在韩辰上方闻了一下,抬起赤色的眼睛说:“行了,他身上的死气渐渐散去,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回去把。”
毕方嘟哝着:“果然狗鼻子,这也靠闻。”
“你才是狗。”烛九阴不满反击,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怎么会是那种摇尾乞怜的生物。
“众所周知,我是一只美丽而强大的火鸟。”毕方耸了耸肩。
吴念真是受不了他们俩又陷入这种无聊的斗嘴中,于是推着他俩,对周敏说:“行了,行了,既然确定没什么事情,我们也该回去了,不要打扰韩辰休息。”说完就把毕方和烛九阴往门外推。
被吴念推到门口的烛九阴在出病房门的一刻,撞上了刚刚上来的白泽。
烛九阴站直身体,自己走出了病房,和白泽擦肩而过的时候对白泽说了句:“你和我们过来吧,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白泽也大致猜出了是什么,低声嗯了一声。
跟着吴念转身的时候,他的眼角瞥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况。
他看见周敏一手抓着苹果,一手仍然抓着韩辰的手,憔悴的脸和不经意间透露出悲伤的眼神,突然心神有些混乱,他也不知道扰乱他一池清水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不看到她就会好些。
此时吴念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他阖了阖眼,转身跟了上去。
——
“没想到这医院还有这个地方啊!”吴念感慨道。
白泽,毕方,烛九阴和吴念坐在一把海滩风情的阳伞下,围着一张白色的圆桌,四人一人坐在一把白色藤椅上。
这个伞,桌,椅的搭配,在这个地方还有三个。他们挑选了一个最靠近人工小溪的地方,背后还有一个简单大方的咖啡甜点店。里面穿店服的小姑娘正在在给一个推着轮椅的老人打包选购的食物。
“这是医院给得了绝症,不能随便出院的vip病患散心的地方。”白泽解释道。
烛九阴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绿化,喷泉,假山似乎都是按照有钱人的豪宅格局打造,在完全现代化的建筑设施中又有点田园牧歌的感觉,而像这样的露天咖啡,又有点不让人讨厌的商业气息,反而使这个本来有点“私人领域”的这个地方,增加了一点亲切感。烛九阴在心里默默赞赏了一下这块区域的设计师。
不过言归正传,烛九阴问道:“那个你认识的女医生,什么来头?不会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算了吧,她我还无福消受,严格来说,她也算是个妖怪,她是长生不死人。”白泽答道。
“哦?”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人类真的研制出了长生不死药?”
“我倒是有食之不老的果实,和不死的树,倒是没有一种能够长生不老的,而且一般这种有奇效的果实,一般人类不能混吃,不然最后反而会有反效果,这个炼制出长生不老药的人算是个人才啊。”毕方咬了一口刚刚去买的糕点,含糊的说道。
“韩辰就是她救的?”
白泽点点头,“她的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那她还真算得上专业对口了。”毕方吃完最后一口,想起了之前看到杨好如的那个熟悉感,便又问道:“你知道那个医生是什么时候的人吗?我怎么老觉得自己见过她?”
白泽:“听她说好像是秦朝。”
“秦朝……秦朝……”毕方念着“秦朝”,脑子里不断回想,结果还是搜索不出什么,托着下巴,失望地说:“还是没想到。”
白泽听见毕方可能认识杨好如,心想也许可以从毕方这边知道杨好如的故事,结果毕方说什么也没想起来,自己也不禁有点失望。看着托着下巴的毕方,突然想起了杨好如说的第一件事——“拔一根毕方嘴边上的毛”。
趁毕方不注意,伸出一只手,在毕方的头上胡乱抹了一通。然后“嗖”得一声飞上了天。
烛九阴见这个架势,一下子也愣住了。
吴念不明所以,见烛九阴也大吃一惊,问:“怎么了?”
烛九阴看着天空,缓缓开口:“白泽这家伙活腻了吧,这样摸毕方的头?”
果然毕方抹了抹被白泽冷不丁“攻击”的头发,怒不可竭地也跟着“嗖”地飞上天。他愤怒的喊声“白泽,你死定了!”在空中荡了半天才缓缓消去。
吴念问:“毕方为什么这么生气?”
烛九阴答:“别看火鸟平时好像气的快,消得快,火鸟头上的羽毛好像很特别,以前还出现过趁他睡觉偷他羽毛的事情,所以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那样碰他头,一直都这样,绝对要把对方烤了才会消气。就算是我也不会没事找事去触他这个雷区。不然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就连烛九阴都不敢,(烛九阴:谁说我不敢?我是不想花费几百年和火鸟打架上)白泽这是在干嘛?他是故意的吧。
接着烛九阴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一点白泽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绝对是故意的。”
“那我们怎么办?”吴念问。
烛九阴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静等结果就好。”
——
3个小时后。
毕方捂着脸从天上下来,也没有言语,似乎也没有之前上去的时候那么生气。
吴念听了烛九阴的解释,还是比较担心白泽的情况,于是问毕方:“白泽不会被你烤了吧?”
毕方听见吴念的声音,像是惊醒一般,抓住吴念的肩:“吴念,吴念,你快帮我分析分析,白泽有没有可能玩女人玩久了,性取向开始有问题了?”
吴念被问得一头雾水,跟着毕方晃动地频率问:“什么?”
被这么一反问,毕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臭蛇应该也告诉你,我很讨厌别人摸我的头。”
吴念点点头。
毕方继续说:“其实这个原因是因为,我头正中间有三根羽毛,是用来定情的……”
幸好饮料已经被喝掉,不然烛九阴一定会一口吐出来,他认识毕方这么久,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毕方不理烛九阴的反应,继续说:“因为只有三根,分别象征真诚,纯洁,无私。所以一直在我心中还是很神圣的……”
“所以你才很讨厌别人那样摸你头?”
“对啊,而且还是被白泽这样一个花心大萝卜!简直是对我以后恋情的侮辱!”
“放心吧,你的春天本来就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和那羽毛和白泽都没关系。”烛九阴在一旁说。
毕方瞪了烛九阴一眼继续说:“还不止呢,你知道我刚刚和白泽在上面打架发生了什么吗?”
吴念立即摇头。
“我刚刚化成原形,白泽就立刻迎面上来,我以为是正面攻击,结果他是偷袭。”
“正面也能偷袭?”吴念听不明白。
“他哪是冲着打架呀,他摘了我嘴边的一根羽毛就跑了,而且我还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拿着我的羽毛,在,笑。”毕方双手抱肩,做了个打冷战的动作,“咦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自在。”
然后又抓住了吴念的手臂,“你说他会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吴念迟钝地开口,“他也不知道你羽毛的意义,可能也只是和你逗着玩。”
“靠,闹着玩也不带这样的,”毕方重新捂着嘴边,“知不知道拔嘴边的羽毛最疼啊!”
在空中飞着的白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拿出刚刚拔到的毕方的羽毛,绒绒可爱的一根红色羽毛看了看。
“第一件事总算是办好了。”然后将羽毛重新放回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