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伯伯,你怎么了?”
看到木震东脸色突变,楚峰一边问着,目光也向半里之外的那艘船上看过去。
只见一艘长约二十丈,高约三丈的大船,平平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河面上。
相比楚峰所乘的这艘船,对方这艘船不但大了很多,而且外部装饰豪华,船楼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灯笼,甚至甲板上还栽着各种好看的花树、盆栽,许多鸟儿飞翔盘旋在此,叽叽喳喳,煞是热闹。
而整条大船的颜色,通体为菊黄色,在这宽阔的河面上行驶起来,有一种不显富贵的富贵之气,自然也是十分招眼。
楚峰发现,一位身穿菊黄色劲装,身材修长的青年武者,静静地傲立在船头,看着大船乘风破浪地前进,好像在感受着什么。
“哼!”
木震东冷哼一声,说道,“楚贤侄,你看到了,像个呆鸟一样站在船头上的那个家伙,就是上一届,也就是五年前那次比武大会坤榜第一的弟弟!”
“哦?此人和木家有什么恩怨么?”楚峰问道。
“上一届的比武大会,就是他的哥哥重伤了我儿木开山,导致开山因重伤而无法进行后面的比斗,最终不但没有取得名次,事后还要养伤达三月之久!”
木震东咬牙切齿,“而当时,我记得这个小子还叫骂着,等到五年后下一届比武大会再进行时,他这位做弟弟的也不会手下留情,照样能把开山和开河打下擂台!”
“这人姓甚名谁,是什么来头?”
楚峰问道。
心里也有些奇怪,在九山十八脉,天机木家可是四大势力中第二的存在,在五年前的比武大会上,还有什么人有实力重伤木开山?
“他们是菊花兄弟!五年前重伤了开山的那位哥哥,叫做菊花繁,而眼前这位做弟弟的,名叫菊花茂。兄弟二人都是菊花山人士,人称菊花二公子!”
木震东说道。
“菊花山,菊花二公子?”
楚峰微微摇了摇头,自已也算是会尽四大势力,把九山十八脉走了个差不多的人了,还真没听说过菊花山这个名号。
“说到菊花山的名头,别说比天机木家,就算比暮雪山庄、落枫峡、野老峪也比不上!”
木震东说道,“说起来,大约是在六年前的一个雪夜,这对菊花兄弟来到天机木家求药,求一种很难炼制的定灵丹,当时丹房中并没有这种丹药,做哥哥的菊花繁就表示,他愿意给出高价,让我们在一定时间内,为他现炼一颗定灵丹。”
“炼制定灵丹,要木震西和木震南同时看炉才行,而他两人当时一个闭关冲击境界,一个到外面去采集药材,都不在家,这么一来,根本无法帮他兄弟俩人炼制定灵丹。”
“当时我向菊花繁解释了一下,而他却十分强硬,宁愿加钱也要让我们一定给他炼制定灵丹!我当时心情正差,不耐烦之下便吵了他两句,然后让开山把他送出庄去。”
“而菊花繁不但不能理解我们,反而因此结下了仇,说什么有朝一日,一定让天机木家为今天的无礼付出代价!”
“当时,我这个做家主的心里虽然不爽,也没把他兄弟俩人放在心上。没想到,一年之后的比武大会,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菊花繁,却在比武大会上大显身手,一鸣惊人,连败十几位武道高手,不但重伤了开山,而且夺得了上届坤榜第一的名号!”
说起上一届比武大会的结果,木震东又是惆怅,又是愤怒。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楚峰点了点头,明白了所谓菊花山二公子的来龙去脉。
而就在这时,隔着半里之外,菊花茂那锐利的目光猛地投射了过来!
他的目光猛一投来,就像一支看不见的羽箭射了过来,带着深深的敌意。
楚峰和木震东也不示弱,两人的目光也都回视过去。
“木家主,这一届的比武大会高手辈出,异常激烈,记得多带些伤药!”
菊花茂那阴冷的笑声传了过来。
“放心!我天机木家带的药物很足,你要是被打个半死,我大可以赐你一点伤药!我也提醒你一句,记得保护好自已的小命!”
木震东同样冷笑着回应。
“呵呵!”
菊花茂不冷不热地笑了笑,示意身旁的一位豪仆,将大船向楚峰这条船靠了过来。
“父亲,五年前的比武大会上,菊花茂的哥哥菊花繁打伤了我,眼下这小子胆敢挑衅,便让我教训他一顿如何?”
听到这边的对话后,木开山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一脸怒色地看着靠近过来的菊花茂。
“不要!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哥哥菊花繁,毕竟是横山外宗的人,三天后在擂台上教训他便是,现在不要轻举妄动!”
木震东说道。
这么一说,楚峰便知道这菊花兄弟的势力,虽然不能和天机木家相提并论,但明显也不是好欺负的,菊花繁是横山外宗的人,这就让天机木家有些忌惮。
眼下,菊花茂的那艘大船,已经距离这边只有十丈来远。
哗!
突然一声大响,船舷旁边的河面上,猛的蹿起一条三丈来长的大鳄鱼,一下激起数丈之高的浪花!
浪花如雨,哗啦哗啦地洒落在楚峰这条船的甲板上,甲板一片湿润,连满桌的酒菜也被河水淋湿了。
甚至,有几滴河水还溅到了楚峰的衣服上。
而这条巨大的鳄鱼,掀起这巨大的浪花之后,却又瞬间扎进了河里,消失不见了。
“菊花茂!你看我天机木家不爽,我木开山自会奉陪到底!你使这下三滥的手段,感觉自已的手段很高明么?”
木开山大怒,遥指着对面的菊花茂说道。
显然,刚才这条大鳄鱼一下蹿出河面,掀起这么猛的浪头,那是被菊花茂使了什么手段,是他搞的一个把戏,想不动声色的挑衅天机木家。
“哎?木开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条大鳄鱼蹿出河面,给你们洒点水凉快凉快,你心里就是不爽,也应该找这条鳄鱼撒气,你跟我说这番话,这是想借题发挥,没事找事么?”
菊花茂冷笑着问道,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样子。
“你!小人!”
木开山大怒。
刚才这条大鳄鱼蹿出河面,明显是菊花茂搞的鬼,但木开山却又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
而要想像菊花茂这样,也让鳄鱼过去给他的船头撒点河水,这个本事木开山没有,连木震东也办不到。
“呵呵!天机木家,是光长了嘴上的功夫,手上的功夫还真没见长啊!”
菊花茂轻蔑地笑了起来,完全是视天机木家如无物的态势。
唧唧!
唧唧!
无数花花绿绿的漂亮鸟儿,围绕着菊花茂飞舞鸣叫,叫声十分欢快,竟像是给菊花茂喝彩助威。
“菊花茂,你别笑!”
楚峰伸手指着菊花茂,沉声一喝,然后向木震东和木开山点点头,示意不要动怒,同时在甲板上走开几步。
菊花茂本来和楚峰对峙着,感觉楚峰的气势相当凌厉,现在看到楚峰莫名其妙地走开,知道楚峰是甘拜下风,没有底气和自已继续对峙,嘴边又露出一个冷笑。
呼!
菊花茂嘴角的冷笑刚刚绽放,船头前的河面上突然呼的一声大响。
下一刻,一个巨大无比的漏斗型风柱凭空呈现!
这个风柱刚一出现,船头前的河面便被疯狂搅动了起来,河面竟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同时河水狂暴地溅射|出去。
大船行得正稳,船头一碰上这个巨大的漏斗型风柱,立刻便为之一阻,整个船身都为之一晃!
“啊?怎么回事,难道河中有暗礁?”
“不是!前头有个巨大的漩涡!”
“奇怪,天狼河里怎么会有巨大漩涡?哎哟!”
一时间,菊花茂这条大船上乱嘈嘈地叫嚷起来,大船一阵剧烈晃荡,有几位没坐过船的仆人,立刻趴在船舷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菊花茂二话不说,稳稳地站在船头上,暗暗使出不动如山的千斤坠身法,以九十万斤的巨大力道,将被风柱摇晃的船头稳了下来。
哗!
船头前的这个巨大的风柱虽然被压住了,但却激起了更大的浪花。
而菊花茂使着重身法,这时候如果要抽身避水也容易,但船头会瞬间被掀翻过去,后果可想而知。
就这么一犹豫,大量的河水兜头浇下,将菊花茂打了个满头满脸。
旁边那些盆栽不仅歪倒在地,刚才飞在半空中欢快鸣叫的鸟儿,此时也被浪头打进了河里,在溺亡前拼命挣扎着。
残花朵朵,落羽飘零,甲板上有仆人在呕吐,河面上有落水的鸟儿在哀鸣。
前一刻还豪华平稳的大船,这一刻却一片狼籍,俨如遭受了风暴的袭击。
“哈哈哈哈!”
木震东突然大笑,暗暗拍了拍楚峰的后背,向楚峰投去一个佩服之极的眼色。
哗!
笑声未歇,菊花茂那条大船的船头处,又是一声大响,只见一条三丈多长的巨大鳄鱼,随着水声一下蹿出河面。
轰!
巨鳄重重地摔落在船头上,摔死在菊花茂的面前!